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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具行屍爬出,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對著容丹桐以及自己的主人露出了垂涎之色。
容丹桐是他們的獵物,可是主人的血肉卻是每個鬼物最想要的東西,特別是在容裕受傷的情況下。
另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襲來,容丹桐卻趁著這個空檔將容裕甩進了行屍堆里。
這一刻,即使是愛裝模作樣的容裕也壓不住的暴怒。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廢物一般的存在,身體遠遠強於他。行屍面對飄散的血腥味,不由撲了上來,卻被他陰冷的眼神嚇住,退了幾步後,全部撲向了容丹桐。
容丹桐身體靈活,一邊跑一邊一腳踢翻棺材。不過幾個呼吸間,數十口棺材中的行屍爬了出來。
這麼一路踢來,容丹桐再一次和容裕對上,鞭子同匕首交鋒。剛剛容裕吃了虧,這次容裕更加謹慎,他比容渡月還大百歲,如今卻被容丹桐逼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他憤怒。
容丹桐的身體上開始出現匕首的刺痕,容裕的衣袍被白骨鞭抽成了破布,血液沁濕了衣袍。
行屍和鬼物將整個義莊層層包圍,偶爾出手襲向容丹桐。但是當容裕傷口增加時,便將兩人都當成了食物。
白骨鞭卷向了匕首,容裕氣喘吁吁,一時間竟然被奪了一把匕首,可是他同時用另一把匕首削向了容丹桐的手臂,兩人的武器同時脫手,飛入了行屍群中。
“……”
容丹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一拳打在了容裕的臉上,容裕終於忍不住撕了一聲,整個人向後撞去,撞進了行屍中。
才一拳而已,容丹桐怎麼會放過這個混蛋。大步向前踏進了行屍堆里,拉起容裕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人長的人模狗樣,乾的卻不是人事。祭煉萬鬼城用了多少凡人性命,容丹桐一時間都無法想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容裕被行屍抓了幾下,又被打中兩拳,臉上一片青紫,鼻血和唇角的血染污了臉。
再一次被提起來時,他終於擋住了容丹桐的拳頭。
“容丹桐!”話一出口,嘴巴的血便溢出,這種情況下,容裕能吐字清楚也是本事。他陰狠道:“這麼久了容渡月卻不出現,你還不逃嗎?他是容岫玉的手下敗將,這次星月星辰兩殿的排位賽如此重要,容岫玉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的。”
“你們兩兄弟……”
“夠了。”容丹桐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咔”的一聲,容裕整個人向下倒去。
“原來你也怕啊。”容丹桐很是不屑,這個人就是這樣,對弱者比誰都狠,對強者卻永遠退讓。
“我哥說過他不會輸,我今天也贏定了。”
容裕露出扭曲的表情。
容丹桐又是一拳過去,這次打在了胸口,行屍被血腥味引誘,不顧一切的撕咬而來,兩個人卻在行屍中不管不顧的廝打。
容丹桐當然不管不顧的打,打人的是他,挨打的可是容裕。
正當他打的痛快時,一聲清脆的劍吟響徹雲霄。隨後清幽的鈴聲飄蕩,在夜色中散開。
容丹桐鬆開了手,將一口咬住自己手臂的行屍踢開,抬頭望去。
“轟!”
大門連同牆壁一起破碎,外面的風吹入,將義莊內陰冷的氣息拂散。
容渡月持劍站在土石堆上。
無需多言,容丹桐便明白,他贏了,他哥同樣贏了。
“姐。”容裕喚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
一陣鈴聲響起,一隻塗著漂亮丹蔻的手向容丹桐的面門襲來,卻被一把古劍所擋。
容岫玉不得不放棄,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容裕,閃身衝進了黑暗中。
容渡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義莊,眉頭一皺,將容丹桐撈起,待他提著容丹桐走出義莊後,整個義莊燃起熊熊烈火,將其中的行屍鬼怪徹底覆蓋。
——
屋檐拐角處,斗篷人從陰影中出現,不由嘖嘖兩聲。
“夜姬這幾個孩子,還真是厲害。”
在斗篷人身後,青袍道人悠然踏出,他衣袍整齊,看不出一絲大戰的痕跡,繞過斗篷人就要離開。
“等等!”
“師兄還有何事?”陸長澤問道。
陸銘簡直無語:“公子,你我在這裡站了半天不就是為了救人嗎?為何剛剛你不動手?”
“他打的痛快,我自然不能動手。”
這句話一出,得到了陸銘的贊同,做為從頭看到尾的人,他不由感嘆:“出手實在又狠又痛快。”
陸長澤露出笑容,轉身離開。
陸銘看著空蕩的街角,不由說出了真心話:“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以後遲早要被鞭子追著抽。”
第67章
陰氣散去,傾盆而下的大雨停息,露出夜間稀疏的星辰。
義莊被大火湮沒,容丹桐看著熾紅火舌,有些愣怔。
容渡月將他提出義莊後,便查看了他的傷勢,都是些皮肉傷,總結來說就是,還沒容渡月自己打的重那種。
兩人走在回去的街道上時,凌海三人也回來了,衣袍都有些凌亂,看著像是狠狠打了一場的樣子,卻都沒受什麼傷。
容丹桐從三人身上掃過,卻發現平日裡總是一身整整齊齊的青袍道人不在,不由問道:“陸道友呢?”
“我在。”不待他人回答,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自街道另一頭傳來。
容丹桐挑眉望去,青袍道人整了整衣領道:“陰氣怨氣太重,凡人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太久的話,易體弱多病,我見陰雨停去,便在城中轉了一圈,消去了其中大半陰氣。”
容丹桐摸了摸自己沾了血又沾了灰塵的下巴,點了點頭,這個問題的確很重要。
容渡月卻眯了眯眼:“劫殺你的人呢?”
陸長澤輕笑一聲:“殺了,拋屍野外。”
容丹桐:“……”這個狠。
見眾人的神色,陸長澤收了幾分玩笑,補充道:“那人修為不低,交了幾回手,一時不甚讓他給逃了。”說到此處,他頓了頓後,眸子輕輕落在眾人身上:“有了這次教訓,想必那人不會出現了。”
容丹桐這幾日有些習慣他哥和青袍道人之間不對付的氣氛,估摸著可能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原因。容丹桐倒也不想把氣氛搞的太糟糕,聞言認同的點了點頭,便提議回去。
他身上又是灰又是血,還被女鬼抱了一下,他覺得整理一下才是正經。
一行人還未踏入城主府,便有個閃光的球撲了過來,容丹桐定睛一瞧,發現是馬小龐在燈籠暖光下的頭。
馬小龐就差撲到容丹桐身上,先要表達了一番碾轉反側的思念之情,結果一眼就瞧見了容丹桐現在的模樣。
紅衣沾血,衣袍破爛。
他今夜受的驚嚇有點兒多,一下子腿就軟了,連忙扶住了柱子,免的自己當眾嚇趴下。多瞧了幾眼才發現這是天運之子,而非是哪裡躥出來的女鬼,不由摸了把頭上的冷汗,然後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話語卻很是利索,對著容丹桐各種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