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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一想到她,我真是——”

  裴全何捂著頭,滿臉苦惱,“我才二十五歲啊,要熬一輩子嗎?”

  紅拂同情地摸摸他的頭,“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使你解脫的。”

  裴全何搓了搓臉,“不說這些,你不是要沐浴嗎?我叫了人給你送點熱水來吧!”說著就要出去喊人,紅拂一把抓住他,“喂,你不要去問她吵架了。”

  “放心吧,不會!”裴全何動了動被紅拂拉到的手,紅拂以為他不舒服,抱歉地鬆開手,卻看見裴全何的耳垂面紅,暗自納罕,等他出去了,他才反應過來,裴全何喜歡男人,那他對自己……

  第7章 第 7 章

  “熱水來囉!”紅拂被打斷了思維,忙迎上去,“怎麼你親自提水來?”裴全何把水桶穩穩放下,才擦了擦汗道,“廚工還沒我力氣大,等他慢吞吞把水提過來就不燙了。”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在同紅拂賣弄自己的力氣,頓時又渾身不自在,忙著去替他搬木桶。

  灌好了熱水,裴全何把衣服遞給了他,“進去吧!”紅拂褪了衣裳,爬進浴桶,“嘶——水好燙啊!”裴全何聽了在外問問,“很燙嗎?”“……有點,現在習慣了沒有之前燙了。”說是這麼說,嘴裡的“嘶嘶”聲卻沒斷過,裴全何在外面喊,“燙些好,使血脈活躍,對身體有好處!”紅拂一聲噴笑,“你怎麼跟老大爺似的。”外面不說話了。紅拂挑著水珠,任它們落在身上,忽然咕嚕一聲沉入水中,水面泛起一串泡泡,過了好一會兒,才“噗呲”一聲鑽出水面,大呼一聲,“好爽——”

  裡面的一動一靜都落在裴全何耳里,他挑動水珠時的嬉笑,他撥水的“噗呲噗呲”,他愉悅地嘆息,舒服的呼聲,都讓他蠢蠢欲動、浮想聯翩,他像個衣冠禽獸似的用耳朵窺視心上人的一舉一動,連自己唾棄自己,可兩條腿像被釘住似的,邁不開腳步,狠不得在他在的地方紮根發芽。

  他在臆想他也在沉思,紅拂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龍精虎猛卻易於害羞的可憐男人很有好感,他又那麼喜歡自己,如果能給他點多麼,他會有多開心?紅拂的臉滾燙,腦子快速地轉動,眼珠同腦子一起轉動,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手微微一抖,新衣裳落進了水裡,他“哎呀”一聲,這一聲很快引起了裴全何的注意,“你怎麼了?紅拂——”

  “衣裳掉水裡了,新衣裳——”紅拂的聲音從裡面悶悶地傳來,又伴隨一股水打木桶的聲音,他似乎在撈衣裳。

  “你別撈了,我再給你拿一套來!”

  紅拂雙手擰著濕答答的衣裳,一邊回答:“那多不好意思呀,你等會兒我把它擰乾,反正只穿一會兒。”裴全何先想到,是啊,現在他和紅拂不也有層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了。然後他再一想,什麼叫只穿一會兒?難道他習慣光著睡?裴全何再看那床被子時就有些不忍直視,甚至鼻孔痒痒的。

  這頭他的思想信馬由韁,那頭帘子“嘩啦”一聲被拉開,紅拂只穿著濕中衣,薄薄的一層布料貼著肉,甚至露出嫣紅兩點,他一隻手抓著外袍,委委屈屈對裴全何抱怨,“袍子太大了擰不干——”“啪嗒”,兩行鼻血隨著裴全何的鼻窩滴在地上,紅拂一臉驚詫,“你怎麼了?”裴全何直楞楞地盯著他,“沒事兒,有點上火——”紅拂舉起自己右手的外袍,“要不,你擦擦?還是說你想要我身上這件?”裴全何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忙奔出去,順便“嘭”地聲閉上門,關住一房子□□。

  紅拂摸了摸鼻子,“這也太敏感了吧!”他打了個噴鼻,有些感冒了,才脫了濕衣裳爬起被窩,希望裴全何明早不要忘了給自己拿衣服,他睡著前這麼想。

  裴全何在門外蹲了個把時辰,才失了魂似的往住處走,剛睡到床上,想起還沒給紅拂拿衣裳,又爬了起來翻箱倒櫃,找了套嶄新的白色袍子,其實衣櫃裡新置了幾套他完全不必費心去找,可他私心裡想看紅拂穿白色的,他穿紅色可能會更好看,只是他沒有紅色的,而且也不知紅拂願不願。

  他拿了衣裳走出門,正好看見芸娘立在對面屋檐下,不知是他翻東西時還是開門時吵醒了她,或者她壓根就沒睡。在他開口之前,她先開口道,“去找你帶來那個?”裴全何點了點頭,“他衣裳濕了,我給他送新衣裳去!”“怎麼濕的?”裴全何想紅拂到底是男子,不好解釋,又怕說出來她又要沒完沒了,況且她那副質問的語氣實在令他不悅,便回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是你妻子,你要半夜去見一個同你暖昧不清的人,難道我不該問問嗎?”“好——你問完了?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你不介意我有喜歡的人……”芸娘打斷他,“所以你喜歡他?你同他睡了?”裴全何怒極反笑,“睡了又如何?”芸娘發出一聲竭斯底里的尖叫,“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裴全何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無言以對,他深吸了口氣,才吼道,“我怎麼對你?是你自己選的苦果,你自己都咽不下去嗎?難道當處是我哭著要你留下來?即使你現在走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說完不顧芸娘哭得撕心裂肺,轉身就走,這次毫無一點心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紅拂感到似有一把錘子在腦子裡敲,不論他轉過來翻過去始終擺脫不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屋裡還不十分亮,隱約可見門口有人在敲門。是誰啊,這麼早!紅拂有些不悅地穿上衣裳,系上袍子,一打開門,芸娘站在門外,“裴全何在你這裡沒有?”紅拂翻了個白眼,“沒在,您這麼早是來查寢呢還是捉姦呢?”芸娘見他身上穿著裴全何的白色袍子,不信他的說辭,“裴全何昨晚說他來找你,今早屋裡沒人,不是在你這裡?”紅拂氣笑了,“我昨晚早就睡了,並沒有看到什麼裴全何或李全何。”“那你把門打開我看看——”她是這樣斤斤計較,紅拂越不肯讓她舒坦,“這房子名義上還女裴,如果你非要看我也不是不許,帶上裴全何的手書吧!”說完“嘭”地聲關上了門,又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想再補個覺,睡著前迷迷糊糊地想,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萬萬沒料到今後自己會次次吃虧在女人的不可理喻上。

  早晨醒來裴全何已經出去了,他大概交待了下人,等他梳洗後就有人帶他去餐廳,芸娘坐在餐桌上,收斂了很多,只是見了他還是面色難看,眼神兇惡,紅拂對她也沒好氣,一個勁兒拿白眼翻她。餐廳內氣氛一時劍拔弩張,下人們立在四周靜默無聲。過了會兒,芸娘招去一個丫鬟低聲問,“老夫人起了沒?”“還沒呢,昨晚說胸漲,鬧了半夜才睡著。”“那我去看看。”說罷亭亭起身,扶著丫鬟很是得意地走了,眼角眉稍都帶著扳回一局的喜悅。紅拂“嘖嘖”兩聲,芸娘身影剛消失在門口,一條黑影突然闖進來,丫鬟們反射性地尖叫著東躲西藏,紅拂尚不自覺就被那道黑影撲個正著,等視線穩定了才看清那黑影全貌——好大一隻黑毛田園犬,一雙綠幽幽的眼睛亮燦燦的,氣息“呼哧呼哧”噴在紅拂臉上,張口就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紅拂嚇得臉色蒼白,雙手死死抓住狗耳把它拉離自己的臉,黑毛髮出“吼吼”的怒叫,兩顆碩大犬牙離紅拂只有一指寬,就在他想絕望地閉眼時,門口傳來一聲喝叱,“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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