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陪你一起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沈年的身體輕微搖晃,像是要站不穩。

  我上前去抱住他,輕聲問:「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嗯。」沈年含糊地應了聲。

  我看他這樣,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蘇必:「你今年貴庚?你還是十六七嗎?幼不幼稚你?」

  蘇必抱著手臂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說道:「我幼稚,他就不幼稚了?」

  「你……」如果沈年不在場,我都想像揍顧簫那樣揍蘇必。「你不提喝酒,他會應嗎?」我看了眼皺著眉的沈年,明顯長的再好看的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蘇必漫不經心地說:「我也沒拿槍逼著他應。」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扶著沈年就往外走。

  蘇必叫住我,輕輕笑著說:「顧笙,我在這兒用的還是原來的手機號。」

  我腳下停了停,沒回頭,不動聲色地拿手打了個手勢,便和沈年離開了蘇里。

  沈年喝了不少酒,只能由我來開他的車。

  灰黑色邁巴赫,至今我都不確定它的具體價位,一邊小心翼翼地開著一邊不時看看沈年的狀況,怕他悶的難受,我把窗開了一條縫,好讓空氣流通。

  沈年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本想送他去酒店,但又覺得不妥,便索性把車開去了江南區他的私人莊園別墅,101號。

  用他的指紋開了門鎖後,我艱難地把他扶進去,讓他躺上了床。

  大約是酒喝的多了點兒,他頸間的紅雲漫上了臉,連耳朵都是紅的,而且額頭上還布了一層薄薄的汗。

  看起來是真的不太能喝酒。

  我扯起他的衣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一手心的汗,「幸好沒讓你們再喝下去。」自顧自地說著,我脫了鞋也爬上床,費勁力氣把他的上衣和長褲都脫掉後。我看到他肩膀包纏著的繃帶,才想起來他槍傷未愈。

  酒精對傷口不知會有什麼副作用,就他目前的狀況來看,我怕他會發燒。

  想了想,我忙去端了盆溫水來給他擦身。

  擦身擦了一半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沈川。

  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有什麼急事找沈年,而我又不方便代接,只好想試試看能不能把沈年叫醒。想著要是叫不醒,就掛斷電話給沈川發簡訊。

  不過在我叫了沈年的名字兩聲後,他便慢慢睜開了微微泛著紅血絲的雙眼,看見我,他似乎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眨了眨眼,把已經停止響鈴的手機遞給他,「你大哥沈川給你打電話了。」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經,沈年聽了我的話後反應了好幾秒,才伸手接過手機,給沈川撥回電話。

  我拿著毛巾安靜地站在床邊,聽到沈川問他在哪兒。沈年說了句在家後,沈川又一連串地說了些什麼。我就有點兒聽不太清了,但隱約從他的語氣里能感覺到,他是在訓斥沈年。

  過了兩三分鐘,沈川的怒氣似乎漸漸平息了點兒,他好像要沈年馬上趕過去。沈年淡淡地說:「我不過去了。」頓了頓,又說:「我剛從那裡喝完酒出來。」

  他的話音一落,沈川的音量頓時又高了好幾個度,我看到沈年皺了皺眉,乾脆地把通話掛斷。將手機扔到了床頭柜上。

  他閉著眼掐了掐眉心,我抿了抿唇,遲疑著問道:「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知道醉酒是很難過的一件事,尤其沈年還有傷。

  但我不知道醉酒的人該怎麼做才能好過點。

  過去我喝醉了,不是蘇必照顧我。就是顧簫照顧我。而通常他們照顧我時,我都睡的不省人事,除了能感覺到他們餵我水喝以外,其它一概不知。

  可是現在看沈年眉頭緊蹙,我就覺得我的心跟著擰了起來,我說:「我去給你買點解酒藥吧?」順便也買點治療感冒發燒的藥備用。

  沈年睜開眼看我,我把毛巾放進盆里,說了句我馬上回來後就要去蹬脫在旁邊的高跟鞋。

  「不用了。」沈年阻止我,聲音沙啞的不行。

  我看著他,說:「真的很快……」

  沈年說:「不用了。」

  我咬了咬唇。「那我去給你倒杯水。」說完,我跑出房間找進了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

  拿著水回到房間,沈年坐起了身,正靠著床頭,腰以下的部位蓋上了被子。

  我想到自己剛才在他睡著時把他脫的只剩一條內褲,後知後覺地有些臉熱,但還是冷靜地把水端給他。

  見他接過水只抿了一口,我張了張嘴,小聲說:「趁熱喝光比較好。」

  說完,我看到沈年要放下杯子的動作一頓,他掀起眼帘看了眼我,我抿緊唇,他又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想再去給他倒一杯。他卻把杯子放到了另一邊的床頭柜上。

  這麼明確的拒絕,讓我站在了原地。

  我揪著腿側的旗袍邊,遲疑了會兒,問道:「……我們,要分手了嗎?」

  沈年看向我。「你要跟我分手?」

  我一怔,不等我搖頭,沈年就自嘲地笑出聲:「昨天才確定關係,今天就要和我分手。因為蘇必?」

  「不是,我不想和你分手。」

  我著急地往前走了兩步,想離他再近一點,卻又有些退縮。

  「你不跟我說話,我以為你想跟我分手。」

  沈年像是愣了愣,隨即又皺了下眉,他手撐著床面往裡挪了挪。接著他拍了下空出來的地方,示意我坐。

  我去坐下,他握住我一隻手,「我沒想過和你分手。我不說話,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以他剛和蘇必正面交鋒的前因。我想我不該多嘴問他在想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於是我閉著嘴,沒吭聲。

  沈年說:「但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他捏了捏我的手,說:「顧笙,蘇必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我努力鎮定著,說:「蘇必說的話你不要當真,他不了解我們之間的事。」

  「但為什麼在我看來,對於我們之間的事,他了解的比我要多呢?」沈年像是真的在疑惑。他明亮的眼睛緊盯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表情。

  我故作糾結地僵了片刻,才說道:「他不是了解的比你多,他只是了解的比你早。」

  沈年沒有應聲。

  我冷靜地與他對視,「我和蘇必曾經是一個學校的,我和他在一次放學路上認識。之後我們慢慢成了朋友。在和你發生那件事後,你出了國。蘇必大概是覺得我很可憐,也大概是為了不讓我再被人瞧不起,就追求了我,我……我答應了他。但是只交往了一個月就結束了,因為我們不適合。」我睨了眼沈年的神情,繼續說:「他說你不了解我的處境,可能說的是你不了解以前那件事。但是你了解了不是嗎?所以蘇必的話,並沒有可在意的。」

  「是這樣嗎?」

  沈年蹙起的眉頭舒展,我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正要說是這樣的,卻聽他又說:「姑且就當他說的是這樣,但那也只是五年前。還有他說的五年後。」

  我頓了一頓,低聲說:「我們不是才出了新聞嗎?他也許是信了我在發布會上說的話……他還說你是……」

  「人渣。」沈年淡淡地接口道。

  我抿了下唇,剛想開口道歉,他的視線便落在我露出的腿上,「你穿成這樣,陪顧景初去蘇里談事?」

  「……葉婉蓉讓我穿的。」我拉了拉旗袍把腿蓋上。

  沈年問:「顧笙,為什麼她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五年前你還小,五年後。你二十歲了。」

  我睫毛顫了顫,苦笑道:「她……是我媽啊。」

  沈年默然地看我,顯然不信我的回答。我很想告訴他關於孩子的事情,可昨天陸可盈的話實在令我不敢開口。

  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我想永遠地和他在一起。

  我怕沈年一旦得知我為他生了個孩子。得知自己四年前就當了爸爸,他會像陸可盈所說的那些男人一樣,不願被束縛,不願承認孩子。

  但我願意相信沈年不是那樣沒有擔當的男人。但我也,不願意去賭。

  我真的是自私的。

  可是孩子呢?又該怎麼辦?

  我垂眸看著沈年的手。覺得眼眶莫名發澀,腦子裡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的。一個說直接告訴沈年,一個說告訴沈年就是死。

  我想讓沈年知道,但我不想……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沈年忽然如此說道。

  我抬眸看他,他臉色有被酒氣薰染的紅,可眉眼依舊清俊的不像話。

  他說:「我們才剛剛開始。」

  他看出了我的游移不定,他給了我一個避而不答的理由。

  我點了點頭,攢出一個笑給他。

  他也微微笑了笑。

  我問:「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喝了那麼多酒,睡一會兒會好很多的。」喝了酒的人精神狀態都會很疲乏。

  「我睡了,你呢?」沈年笑著問我。

  我解開頸間的旗袍盤扣。輕聲說:「陪你一起睡?」眼角瞥到他的肩膀,立即忙又說:「不過你的傷還沒好。」

  沈年鬆開我的手,掀開被子,目光灼灼。

  「進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