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黑暗中熟悉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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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葉婉蓉根本不會報警,她只會藉機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夏錦卓對於她揚言要報警的行為表現得越擔憂,越焦急,葉婉蓉能到手的利益就越多。

  而就方才的情形來看,夏家是要出一次血了。

  我輕輕地笑了一聲,理了理稍顯凌亂的頭髮後,扭頭去看葉疏朗。他也正在看車窗外的景色,側臉輪廓的線條柔和,當真就像個性格溫潤的世家公子。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會讓你以後在夏家面前為難嗎?」我問道。

  葉疏朗慢慢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怎麼這麼問?」

  「這麼問很奇怪?」我說畢竟夏錦卓把你當他半個兒子,你又差一點就和江若雪結婚。

  葉疏朗低聲笑道:「既然都是半個兒子了,應該不會太為難。」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看得出他並不想說他和夏家的事,我也就不再多問。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氛圍似乎又顯得有點兒沉悶和尷尬,於是我便沒話找話地隨意問了句:「江若雪是夏錦卓的親生女兒嗎?」

  「嗯?」葉疏朗約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有些意外地看著我,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因為她姓江?」

  我應了聲,又似笑非笑地補充說道:「還因為她有腦子。和夏嬌嬌不一樣。」

  葉疏朗聽了我的話,勾唇說道:「她的確比夏嬌嬌聰明一點,但也只是一點。」他金絲邊兒眼鏡下的一雙眼睛盯著我的,淡淡道:「她不及你。」

  「不,她比我聰明多了。」我敷衍著回道。

  葉疏朗聞言嘴角的笑意無聲擴散,接著說道:「江若雪和夏嬌嬌都是夏錦卓的親生女兒,同父也同母。夏錦卓應該是圈子裡難得留有原配妻子的男人了。」

  「那江若雪姓江?隨母姓?」

  「嗯。」

  我說:「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就隨母姓,可不多見。」

  葉疏朗淡漠道:「因為她的性別是女。」

  「哦~」我恍然,譏諷地說道:「夏家是只許兒子跟父姓?真有意思,那夏嬌嬌呢?」

  如果身為女性的江若雪隨母姓江。那同為女性的夏嬌嬌,怎麼會隨父姓夏?難道不該也姓江?

  想了想,我信口猜測道:「夏嬌嬌很受夏錦卓的寵愛?」

  但葉疏朗的回答否定了我的話。

  他說:「因為夏錦卓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有一瞬間的怔然,完全沒想到這一點上。「所以夏嬌嬌隨他姓夏,是因為他不能再讓妻子受孕為他生兒子?」說不清我心裡是什麼感受,最直接的就是覺得夏錦卓荒謬又可悲。

  我想到葉疏朗方才說的話,「你說夏錦卓是圈子裡難得留有原配妻子的男人。」他默然地看我,我說:「如果失去生育能力的是他的妻子……」

  葉疏朗垂下眼帘。唇角似有若無地上揚,「拋妻棄女,在這個圈子裡是常態。」漫不經心又冷血無情的語氣。

  「常態?」我哼笑著,沒有發表意見。

  我初時聽到葉疏朗那句話還以為他是在讚揚夏錦卓的專一,現在我卻明白了,這是他給的極盡的諷刺。

  我搖了搖頭,扒著椅背讓開車的司機改道兒,司機不聽我的。而是詢問葉疏朗道:「大少?」

  「按照顧小姐說的做。」

  葉疏朗話音一落,司機就馬上換了路線,我重新靠回椅背,聽見葉疏朗帶著笑音說:「我記得我是要送你回家。」

  「我必須去工作。」三界情緣的三周年紀念日迫在眉睫,可我才只拍了三套寫真。我真怕再拖延下去到時候會來不及。我從來都不想成為一個拖後腿的人。

  葉疏朗瞭然地問道:「這就是你不讓顧簫上車的原因?」

  「嗯。」我無可奈何地說:「他會罵死我的。」

  葉疏朗啞然失笑道:「那他現在要罵死我了。送行動不便的你去工作。」

  「我會給他說明白的。而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好像更腫了的腳,表情不變地說道:「也並不是行動不便,只是走起路來比平時慢一點兒而已。」

  「是嗎?」葉疏朗垂眸掃了眼,沒有拆穿我。

  二十幾分鐘後。車開到了心一科技,張策劃接到我提前打的電話,已經在門口等候。

  拉開車門準備下車時,葉疏朗叫住我,然後他讓司機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一副摺疊輪椅,告訴我:「總比你自己走著要快。」

  我張嘴想拒絕他的好意,他直接無視了我,命體格健壯的司機把我抱坐在了輪椅上,隨即對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張策劃說道:「麻煩請多照看一下阿笙。她的腳上有傷。」

  張策劃木訥地說:「哦哦,好。」

  「謝謝。」葉疏朗微笑著對他說著,又來看我:「等你工作結束,需要我再派人來接你嗎?」

  我微微皺了下眉,平靜道:「不用了,我讓顧簫來接我。」

  葉疏朗嗯了聲,也沒有強求,跟我和張策劃說了「再見」便讓司機開車,緩緩升起車窗。

  目送車子離去後,我試著轉了轉輪椅,發現自己根本轉不太動後,我試圖尋求張策劃的幫助。可一抬眼,卻見他還傻愣愣地盯著遠方看,但葉疏朗的車早就消失沒影兒了,他在看什麼?

  我疑惑地叫道:「張策劃?」

  「啊?」張策劃一下子回過神,驚訝地問我:「顧小姐,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我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慢慢笑道:「只是想請你幫我推一下輪椅,我不太會弄。」

  「哦!哦!」張策劃趕忙繞到我身後去推著輪椅往公司里走,好在沒有台階,進去的很方便。坐上電梯後,他嘆息著說:「顧小姐,您真的沒有必要那麼著急。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我們可以等您的身體完全恢復健康了再趕工進行製作,反正離三周年紀念日也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就算遲了……哎遲了也沒事兒。當然不遲最好。可關鍵是您這剛出院,腳都沒法下地,您……」

  他是關心我,我能感覺得到。

  但他太絮絮叨叨了,我不得不出聲打斷道:「張策劃,我不是也跟你說了嗎?我只是輕微腦震盪,不礙事兒。至於我的腳,我們可以先把寫真拍了。動態形象就等再過兩天我腳好了拍,這不是也挺好的嗎?」

  「可是……可是……」

  張策劃吞吞吐吐的,一臉想說卻又不能說出來的困苦。

  我擰起眉:「可是?可是什麼?」

  「可是您的身體比較重要。」張策劃乾笑著,明顯是不想跟我說真話。

  我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說道:「小宋總?」張策劃精神一凜,吃驚地瞠大了雙眼,簡直就是在問:你怎麼知道?

  我嗤笑了聲,想問他你們小宋總在不在公司。我好和他見個面。可轉念一想,那個小宋總在我這兒弄得神神秘秘,想來也不會輕易地和我碰面。於是我就作罷了。

  出了電梯,冷靜下來的張策劃一邊推著我往前一邊問:「顧小姐,送您到公司的是您的男朋友嗎?對您真體貼。」

  我說:「他是我的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輪椅停頓了下,張策劃笑了,說道:「顧小姐和您的相親對象,都不像是需要相親的人。」

  我也笑。這哪有什麼像不像的。

  兩個人隨便閒聊著,張策劃帶我去了上次換服裝的設計室。由於我的腳受傷,張策劃就想找兩個小女生來幫著我,被我好說歹說地用「我是腳殘了又不是手殘了」為由給推了,隨後我自行拿著衣服換。

  但好在換的是裙裝,也沒耗費太多功夫。

  等我換完,化好妝,做好造型,看我極為不順眼的宋自清就來了。

  當時幾個遊戲角色設計師正圍著我轉,他們在檢查細節。大約是見我伸著雙臂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讓人「伺候」,他冷笑著說:「顧小姐挺大的架子。」

  「宋先生,顧小姐她……」

  張策劃好心想替我解釋,我叫了他一聲,手撐著膝蓋就緩緩站起身,也不去看宋自清。

  檢查完細節,張策划過來要扶我坐回輪椅上。他好推我去攝影棚。我心說真是實誠的過度,一點兒眼力見兒也沒有,就壓低聲音對他說:「張策劃,我能自己走,你不用管我。」宋自清看我已是看仇人的眼神了,再讓他誤以為張策劃對我鞍前馬後地獻殷勤,我受氣是小,連累張策劃是大。我過意不去。

  「你自己能走?」張策劃懷疑地往下看我的腳。但裙擺拖地,把腳蓋在裙下,一點兒也看不出異樣。

  我推開他的手,重複著說道:「我自己能走。」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儘量把全身的重心都放在沒受傷的腳上,一步步走向攝影棚。

  儘管我很努力地維持正常,但腳踝傳來的尖銳痛感仍是讓我的走姿變了形態。

  我注意到來來往往的公司員工或多或少都朝我投來打量的目光,低了頭。張策劃追上我,拼了命地想扶我,但我就是不用他,他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顧小姐!我求您了!您就讓我扶著您吧!」張策劃像要哭了似的說道。

  我受不了地看他:「張策劃!我又不是慈禧太后走哪兒都必須要人扶!」

  「您謙虛了!」張策劃擋在我身前,誠懇地說道:「您比慈禧可尊貴多了!我求您了!您不坐輪椅,至少讓我扶著您!」

  「……張策劃,我……」

  張策劃不讓我開口,手指著地面說:「不然我給顧小姐您跪下?我跪下求您了!」說著他膝蓋一彎當真就要給我跪下,嚇得我連崴的腳也顧不上了,忙抓住他,「張策劃?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了?」平時看著挺正常一人。

  張策劃嚴肅認真地說:「顧小姐,您就當我是沒吃藥吧!真的!讓我扶您!」

  我抿緊唇,向他抬起手:「你不怕被宋先生開了?」

  扶著我,張策劃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開心地說:「沒事兒!小宋總會保我的!」

  我睨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說:「因為我?」

  張策劃脫口而出道:「對就……啊?」他懵了似的看我,我冷漠地回看他。

  隨後他就一吭不敢再吭了,緊閉著嘴在我身邊忙前忙後,一會兒扶我坐下休息,一會兒給我送咖啡甜品。

  好幾個人兜著頭盯著我倆竊竊私語,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我閒坐著跟張策劃隨口一說,他就跟被針扎似的躥起來去找那些人解釋。

  我真覺得我要儘快弄清楚小宋總是誰了,再這麼下去,我不瘋,張策劃就瘋了。

  心裡想著等忙完找陸可盈讓她幫著查查,我又繼續拍寫真。

  拍著拍著我就不自在了。

  這個不自在的原因來自宋自清。

  我前腳被張策劃扶著到了攝影棚。後腳他就跟了來。

  他來就來,我無所謂,但他冷如寒冰的視線緊盯著我不放,我就有所謂了。

  沒人想被盯犯人似的盯著。

  最初我是想忍的,也就沒當回事兒,強迫自己不理他就行了。可到後來我改妝換裝,他變本加厲地坐到了邊兒上盯,盯得其他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宋先生!」

  我扭頭瞪向他,故意大聲地說:「請你收斂一下你的視線!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看上我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宋自清濃眉緊蹙,嫌棄地說道:「我怎麼可能看上你?」

  我當然知道宋自清不會看上我。

  但我偏要噁心他。

  「你沒看上我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你一直盯著我不是看上我了?」

  「你!」宋自清唇線緊繃,約是礙於人多不好對我發作。

  我故作無知地沖他微微一笑,「宋先生要是喜歡我,就跟我明說,那我才好……拒絕你!」

  宋自清眉眼戾氣逼人。

  他無聲地凝視了我好幾秒,最終大步離開。

  把宋自清氣走,周圍的氣溫逐漸回升,接下來的幾套寫真拍的都很順利。

  按照我的想法,我是希望把九套服裝造型在一天之內都拍完,可張策劃卻不肯,說我腳傷嚴重,只讓我拍了五套。

  看他堅持己見,我也無奈,就讓顧簫來接我。

  張策劃說:「顧小姐,我開車就能送你。為什麼非要你弟弟來接呢?」

  「開誰的車?你們小宋總那2300萬的車?算了。我腿腳利索坐一坐行,現在坐著輪椅,萬一磕了碰了,我怕我把全部身家搭上也賠不起。」

  打趣地跟張策劃說著,他把我推出了心一科技。顧簫就站在一輛計程車前。

  看見我,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張嘴就罵:「顧笙你能耐了啊!都成個瘸子了你還瞎跑!你看看你那狗爪子腫的,上午還是窩窩頭,這跟個饅頭似的,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我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顧簫冷著臉舉起手,張策劃嚇得忙站從我身後站到我前面,連聲喊道:「別!別!別!」

  他扭頭看我,又看顧簫,「有話慢慢說,千萬別打人!」

  顧簫漠然地放下手,看張策劃的眼神跟看傻子沒什麼兩樣。

  我驀地笑出聲,歪頭對顧簫說:「他是張策劃。」

  張策劃伸出手:「你好,我叫張立斌。」

  顧簫壓根兒沒想跟他握手,繞過他來推我,冷冷說道:「顧簫。」

  張策劃有點兒尷尬地放下手,跟著我們走到計程車前。

  顧簫把我從輪椅上抱起要放進車裡時,他想幫把手,卻被顧簫瞪著眼地問:「你手伸她屁股那兒是想讓我把你手剁了?」

  聞言,張策劃臉通紅,猛地收回手。

  我咬緊牙關,握了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顧簫胸口。

  顧簫垂眸掃了我一眼,和我一起坐進車。我扒著窗口正要跟張策劃說聲「再見」並謝謝他照顧我,顧簫卻一把把我拽回到位置上坐好,面色陰沉地讓司機開了車。

  眼看著張策劃僵在嘴邊的笑一閃而過,我好脾氣地問顧簫:「……你想氣死我?」

  「誰想氣死誰?」顧簫虛偽地笑道:「是你想氣死我才是。你不是說回家?剛那兒是你家?是你家你讓我來接你?我跟你說顧笙,就這段時間因為你,我能少活三十年!」

  顧簫只要一占理兒,嘴皮子就特別溜。

  而我理虧,自然是有火也不好撒。

  我把火憋肚子裡,安靜地坐著任憑他罵。

  可回到別墅,點了外賣吃完他也沒罵完,等我洗了澡,他給我腳上換膏藥貼,再罵。

  我煩了。問他:「你有完沒完了?」

  他說:「沒完!」

  「你滾滾滾!我用不著你了!」我蜷起腿要自己來,他掀了眼帘睨我,扣著我的小腿又使勁兒地把我腿抻直,不准我再亂動。

  膏藥貼的黏性很強,從腳踝上揭下時牽扯著皮膚,有輕微的刺痛。

  我抱著另一條腿,看他一言不發地給我弄著,問道:「跟夏家的事兒解決了?」

  顧簫應了聲。

  我又問:「葉女士從夏家那兒賺了多少?」

  顧簫手一頓。沒看我,也沒回我。

  我琢磨著:「以葉女士的秉性,肯定不少。」要少了,她不會罷休。

  我拿手戳了戳他,說道:「來錢了,你沒趁機問她要輛車?」

  顧簫蹙了蹙眉,收拾起垃圾說道:「行了,睡吧。」隨即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抿唇笑了一笑,自言自語道:「還怕我聽了傷心呢。」

  我才不傷心。

  我早已傷透了心。

  把燈關掉,我闔眼安然地睡下。睡到凌晨三點多,被陸可盈的電話吵醒。

  她好像正在嗨,勁爆的舞曲狂轟亂炸著我的耳膜。

  「顧笙!睡了嗎?」她興奮地喊道。

  「……睡醒了。」我揉著惺忪的眼坐起身,問她:「怎麼了?」

  陸可盈吼著:「有人讓我問問你跟夏嬌嬌的事兒怎麼樣了!」

  有人?

  我問:「誰?」

  「秦律!」

  聽著陸可盈的話,突然有一陣涼風吹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陽台的落地窗沒關好。

  我掀被下床,問她:「你跟秦律一塊兒玩兒?」

  「我哥也在!」

  哦,陸庭深也在。

  看來關於幻夢,陸可盈和陸庭深達成共識了。

  幻夢也不會因我的一句話而被拆了。

  我笑了一聲,負罪感減少了些。關緊落地窗後,打算把跟夏嬌嬌的事兒給她說一說,卻突兀地發現黑夜裡閃著的一點星火。

  就在別墅小花園的鐵門外。

  我眯起雙眼想看清,但看不清。

  「……陸可盈?」

  「啊?」

  「只有你和你哥,跟秦律,三個人嗎?」

  「還有一個他倆的朋友。叫什麼?容易?容易?是吧?你是叫容易吧!對,容易!」

  我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外套,對陸可盈說:「夏嬌嬌結束了,具體情況有空再說。」

  不等她再問,我掛斷通話,摸黑出了門。

  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敢開燈,怕被顧簫察覺,提著一顆心躡手躡腳地忍著疼下了樓後,正要走大門。想起大門裝了會叫的感應器,我只得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著就去爬矮窗。

  悄悄地開開窗,我又看了眼小花園外,那一點星火,又紅又亮。

  我咬著下唇,屏氣凝神地拖著疼的要死的腳爬到窗外,再滿心歡喜地朝小花園外看過去,星火卻不見了。

  走了?

  我怔愣了片刻,拖著受傷的腳小跑到鐵門前,正要再爬牆時,窸窸窣窣的草地被踩踏的聲響,在我斜後方。

  我側首去看,看不見,正要用手機去照,一隻手牽住了我的手腕。

  黑暗中熟悉的觸感。

  我攥緊手機,扭身撲進他的懷裡。

  也許是我太出其不意,他被我撞的身形晃動了下,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我摟著他精瘦的腰,聽著耳邊他的心跳聲,小聲地問:「你來了怎麼不跟我說?」我揪著他的衣服,仰起臉,盯著一片漆黑問:「你來了多久了?你身上好涼。你冷不冷?我去給你拿件顧簫的唔……」

  毫無溫度的唇壓下,讓我將所有話語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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