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不過是一場戲
夏嬌嬌聞言,不滿地用力跺了下腳,嬌嗔地叫道:「姐!」
江若雪微微擰起秀眉,低聲喚道:「嬌嬌!不要胡鬧!」
「我哪裡胡鬧了!我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夏嬌嬌輕蔑地睨著我,用得意地語氣對我說道:「我姐跟疏朗哥是談過戀愛的男女朋友,都訂婚了,差一點兒就結婚了!」
中年男人呵斥道:「夏嬌嬌!」
夏嬌嬌撅著嘴:「爸!我是在幫姐說話!」
江若雪不好意思地抿唇看了看我,她泛紅著臉頰,說夏嬌嬌:「嬌嬌,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你就不要再提了。」說完,又欲說還休地看了眼葉疏朗,小女兒姿態盡顯。
我不動聲色地拿著紙巾輕輕按壓額頭的汗珠,側首掃了眼葉疏朗。
而葉疏朗身為兩個女人口中的男主角,神情淡漠的仿佛她們說的是旁人,他拿了一個茶盅放在我面前,蔥白的手指拎起茶壺。淅淅瀝瀝的水聲,伴隨著他清清冷冷的音色。
「若雪說的是。嬌嬌,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要再提了。」倒了三分之二的茶水,葉疏朗把茶壺放下,看向夏嬌嬌:「阿笙和我相親認識,我對她很欣賞。所以嬌嬌,不要再說些奇怪的話讓我被她誤會。」
「相親?」異口同聲的兩個女音。
我看著中年女人和夏嬌嬌滿臉的驚訝,再看看不可置信的江若雪,端起茶盅掩住上揚的嘴角,任由她們將憤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葉疏朗說道:「是,相親。」
「疏朗哥!你……」夏嬌嬌咬著嘴唇,有些不甘心的模樣。
中年女人焦急地說:「疏朗,你相親了,那我們家若雪怎麼……」
「媽!」江若雪及時出聲阻止,她眼裡有淚光縈繞。臉上卻還是得體柔婉的笑。她輕聲說:「媽,事情真的都過去了。你跟嬌嬌都別再提了。」她又看向我和葉疏朗,再一次道歉:「對不起。媽媽和妹妹不太了解我和疏朗的事情,所以才會這麼說。我、我跟疏朗現在只是普通朋友,顧小姐不要多想。」
不得不說,江若雪長得很有婉約美。一襲烏黑柔順的披肩長發,瓷白的皮膚,小巧精緻的五官。眼眶裡含著淚花,卻又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人見了真是心生憐惜。
可惜的是,我並不懂得憐惜女人。
「我不會多想的。」我握著茶盅,看著她盛滿了哀傷的眼眸,平靜地說:「不論是你們曾經男女朋友的關係,還是你們訂過婚,差一點就結婚了的關係,我都不會多在意。你不是說了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事情都過去了。我還有必要那麼介懷嗎?我想應該沒有。你說呢?疏朗?」
我扭頭看葉疏朗,他微笑頷首:「當然沒有必要介懷。」
我應道:「況且,我和疏朗目前也只是朋友。」
江若雪約莫是沒想到我說的那麼爽快,有片刻的怔愣在臉上浮現,但轉瞬即逝。她抬手動作柔美地將臉邊的發挽到耳後,笑著說:「顧小姐真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怪不得疏朗會直言他很欣賞你。」
「心胸寬廣?」夏嬌嬌像懷疑自己耳朵似的,偏頭啐道:「我呸!」
對於她這種沒有腦子的人我連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我把茶盅放下,冷淡地掃視坐在對面的四個人,問葉婉蓉:「媽,不是說來談事情的?」
葉婉蓉端莊地坐著,看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說道:「笙笙啊,人家『吃了虧』的都不開口,咱們要是先說,那不就顯得咱們更過分了?」
「吃了虧?」我好奇地問:「誰吃了虧?吃了什麼虧?」我把手肘抵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夏嬌嬌:「你吃了虧?」
夏嬌嬌瞪著我:「我……」
「夏嬌嬌!」
中年男人又蹙眉叫了她一聲,中年女人見狀忙拽了下夏嬌嬌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夏嬌嬌一臉的不情願,哼哼著閉了嘴。
中年男人銳利的雙眼掃過我,對葉婉蓉說道:「顧太太,是你提出要求雙方當面對峙。現在,不論是我女兒,還是你女兒都已經來到。雖然疏朗也在,但疏朗對於我夏錦卓相當於半個兒子,對夏家而言也就不是外人,而且我看顧太太也是拿他當了自己人。想必我們開誠布公地把話講清楚,也是沒有問題的。」
「沒有問題。」葉婉蓉笑道:「如夏先生所言,疏朗是我們顧家自己人。」
話音一落,幾道視線不約而同地射向葉疏朗。
葉疏朗毫無反應,淡然自若地飲茶。
像是默認了葉婉蓉的說辭。
我注意到江若雪失落的神色,再想想葉疏朗對江若雪的淡漠疏離。
一出妾有情,郎無意的獨角戲。
我垂下眼帘,葉疏朗驀然壓低了音量問道:「在想什麼?」
「嗯?」我含笑搖頭:「沒想什麼,只是在奇怪你怎麼會來?」看見葉疏朗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意外。
「伯母說……」葉疏朗停頓了下,嘴角上揚,好笑地說道:「怕你被人欺負。」
我也覺得好笑:「所以找你來幫忙撐場子?」
葉疏朗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
「那真是麻煩你了。」我半真半假地嘆道。
葉婉蓉想要我和葉疏朗多接觸多親近,可找的藉口未免太拙劣。先不說我會不會被欺負,就算我真被欺負了。她把身為男人的顧簫置於何地?話說出來或許太傷人,但至少顧簫四肢健全,而葉疏朗……
也真難為葉疏朗肯附和葉婉蓉的謊言。
我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氣,正想再喝口茶潤潤嗓子,手伸出去卻突然聽見夏錦卓叫道:「顧小姐。」
我收回手,抬眼看向他,他沉聲說道:「請問顧小姐,我女兒夏嬌嬌說的跟事實是否有出入?顧小姐是否真的動手打了嬌嬌?」
「夏先生。我也請問您,夏嬌嬌是怎麼跟您說的?我的確是動手打了她,但您又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動手打她呢?」我硬生生扯笑了兩聲,「我想夏嬌嬌只跟您說了她被我打得有多慘,但對於她的所作所為都隻字未提吧?想必她也沒說,是她先動的手吧?」
夏錦卓眉頭微蹙。
「我什麼所作所為?」夏嬌嬌一聽我的話,嘴就閉不上了,她怒道:「你要是不勾引我的男人。我會動手?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勾引沈年!」
「夏先生。」葉婉蓉冷冷地開口:「這就是令千金的教養?」
夏嬌嬌擲地有聲道:「對!這就是我的教養!也總比你女兒明目張胆地勾引別人未婚夫的教養好!」
「讓她閉嘴!」夏錦卓凌厲地說道。
約莫是見丈夫的臉色駭人,原本讚賞地看著小女兒的夏太太只能無奈地抓著夏嬌嬌的手,小聲勸慰她。可夏嬌嬌根本不聽勸,站起身用手指著我罵道:「賤女人!你就是個賤女人!你勾引沈年坐他大腿上!衣服都敞開露著胸!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賣肉的色情網絡主播!」
夏錦卓氣的渾身發抖,江若雪連忙也站起身,按下她的手,皺眉道:「嬌嬌!你不能這……」
「我偏要說!」不等江若雪把話說完,夏嬌嬌就怒目圓睜地吼道:「她就是不要臉的賤女人!一次兩次勾引沈年!剛才還勾引疏朗哥!她就仗著自己那一張狐狸精的臉。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噁心!想吐!這種女人男人就是想玩玩她,她還……」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夏嬌嬌的粗俗無禮。
氛圍猛然間沉寂下來。
唯有葉疏朗眉眼不動,靜默如山。
我把身體前傾,看坐在葉婉蓉那邊的顧簫,問他:「怎麼回事兒?」
「不小心摔了個杯子。」顧簫活動著手腕,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笑了,隨意又拿了個乾淨茶盅遞過去,叮囑道:「別再摔了啊。」
「不好說。」顧簫接了茶盅,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說:「指不定下一回就不小心摔誰臉上。這我也做不了主。」
「嬌嬌!快坐下!好好說!」江若雪聽到顧簫的威脅,忙按著夏嬌嬌肩膀坐好。
我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看被顧簫嚇到的夏嬌嬌,心平氣和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你的未婚夫沈年,說我坐在他大腿上,說我敞著衣襟,話全都讓你說了。那我就問你一句,你有證據嗎?」
夏嬌嬌張了張嘴,睨了眼拿著茶盅在手裡的顧簫,抿了下唇才說:「我看見了!」
多蒼白又無力的四個字。
「夏嬌嬌,倘若你現在是站在法庭上,法官要你拿出你指控我殺人的證據,你認為就憑你說的你看見了,能定我得罪嗎?」
「可我沒站在法庭上!我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夏嬌嬌說的理直氣壯。
「是嗎?」我無所謂地應了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說,我的頭和腳會受傷,全是拜你所賜。是你把我推下了樓梯,讓我變成這樣。」
默然不語的葉婉蓉適時地驚叫道:「什麼?笙笙你是被她推下……」她睇著夏嬌嬌,埋怨地帶著哭腔道:「你這孩子,昨天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呢?說了我就不讓你……」她哽咽著,垂首低泣。
我順手把之前葉疏朗放在我面前的紙巾盒給她。
夏嬌嬌磨著牙說:「什麼我把你推下了樓梯!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怎麼是血口噴人呢?」我眉心微動,疑惑地說道:「你說你看見了我勾引你的未婚夫,卻沒有證據,可你看見了就是看見了。那我說是你把我推下了樓梯,我說是你就是你。你又說我血口噴人?夏嬌嬌,理可不能全你一個人占了。」
夏嬌嬌顯然除了會罵「賤人」和「賤女人」之外,就不太會跟人爭辯,粉唇張了合,合了張,卻硬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她急紅了眼,委屈地喊:「爸!」
即便夏嬌嬌太過愚蠢,夏錦卓身為她的父親,還是出面說道:「顧小姐,嬌嬌是我的女兒,她或許脾氣是壞了點,但她不會說謊。」
「對,我們嬌嬌從小到大就沒說過謊!」夏太太說道。
「夏先生,夏太太。你們夏家的女兒不會說謊,難道我顧家的女兒就是在說謊?」葉婉蓉擦著眼角的淚說:「你們未眠太不講道理了。」
見她淚水像開了閘似的,我頭皮發麻,心不對口地說道:「媽,你別哭了。」接著我漠然地看著夏錦卓和夏太太,「夏先生,夏太太,您二位護女心切。一心認定了是我單方面毒打夏嬌嬌。我就是全身長滿了嘴想來也叫不醒兩個裝睡的人。」
想了想,我又說:「這樣,不如去調監控?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勾引夏嬌嬌的未婚夫,看看我和她到底是誰先罵的誰?誰先打的誰?」
聽我說去調監控,當機立斷說著「好」應下來的是夏嬌嬌和夏太太。
估計這倆人的智商是一條線上的。
不過夏家,終歸是有一兩個有腦子的人的。
江若雪就是其中之一。
她說:「顧小姐,對於你和嬌嬌產生的矛盾,我沒有親眼所見。所以我不好多嘴。只是你說去調監控……」她猶豫了下,「嬌嬌說顧小姐是一個叫幻夢TV的直播平台的網絡主播。而幻夢TV是陸家千金創辦的,你和她又是好朋友……」
江若雪話說一半留一半,引人遐想。
我微微揚眉,夏嬌嬌似恍然想起般叫道:「對!你和陸可盈是好朋友!你讓我們去調監控!那肯定你早就讓她做了手腳!哼!我們才不會上你的當!」她抱著手臂,抬著下巴,很得意。
我一邊心裡說著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一邊故作無奈又氣憤地說:「你說你沒有證據,我提議去找證據了,你說我會暗中做手腳,你又不同意。好,那你們說,要我怎麼做?」
大概是看我擺出了「你們欺人太甚」的樣子,夏錦卓語氣有些鬆動,「顧小姐,我們關注的是事實如何。」
夏太太說:「對!你不要弄的好像我們在欺負你似的!」
「你們這還不是在欺負我們嘛!」葉婉蓉嘶聲說道。
「夏先生,夏太太。恕我直言……」我沒什麼情緒地盯著他們二人,「你們說是只關注事實如何,但你們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向我興師問罪。你們的心裡早已認定我就是夏嬌嬌口中那個勾引了她的未婚夫並且還打了她的賤女人。你們都相信你們的女兒不會說謊,所以說謊的必然是我。哪怕我主動提出去調監控,你們也不願答應。你們究竟是怕我動了手腳查不出什麼內容,還是怕查到與夏嬌嬌說的相反的內容?」
夏錦卓眸色暗沉,「你……」
我拿起茶盅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涼透的茶水濺了我一手。
「我本來不想和夏嬌嬌計較太多,但是她動手打人在先,出口傷人在後,所以這件事,誰對誰錯,孰是孰非,必須查清楚。」我譏諷地勾了勾唇角,「我不能任由誰污衊。」
夏嬌嬌怒道:「你賊喊捉賊!」
「賊喊捉賊?」我眯起眼睛看向她:「用不用我脫了衣服給在座的所有人看看,你打我的那一拳有多狠?」我將手放在腹部上方。
夏嬌嬌一下有些磕巴,「我、我……」
夏錦卓犀利地看著她,她心虛地喊道:「那你還打了我一巴掌呢!」
我問:「你不打我那一拳我會打你一巴掌?」
夏嬌嬌瞬間語塞,但也立即反應過來,說道:「誰讓你勾引沈年!他是我未婚夫!」
「我沒有勾引你的未婚夫。」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沈年不是你的未婚夫。
「你!你敢說你沒有勾引!」夏嬌嬌氣的雙手在桌上亂抓。
江若雪略微地看我一眼,忽然道:「嬌嬌,不如讓沈年過來?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讓沈年過來?
我攥緊了被茶水浸透的紙巾。
餘光瞥到葉婉蓉正無情地注視著我。
「姐!不是誤會!」夏嬌嬌委屈地在椅子上扭動著身體,哼哼唧唧道:「我也想讓他過來,可他說他忙!」
夏太太說:「他再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未婚妻啊。」
夏嬌嬌抿著唇沒吭聲,江若雪遲疑著,又說:「那打個電話?」
夏嬌嬌仍是不吭聲。
夏錦卓冷言道:「再忙,接個電話的功夫總是有的。」
夏嬌嬌一咬牙一閉眼:「他不接我電話!」
「呵。」諷刺的笑,來自顧簫。
江若雪說:「你不打,怎麼就知道他不接呢?打一個試試。」
也許是被說服了,夏嬌嬌慢慢吞吞地拿出手機。
她按了免提,單調的「嘟----嘟----」響徹在包廂里。
我眼看著夏嬌嬌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剛要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就聽到「嘀」的一聲,沈年低沉悅耳的嗓音悠然傳來:「有事?」
像吃了興奮劑似的,夏嬌嬌開心地大叫了一聲:「沈年!你接我電話了!你在幹什麼?在公司嗎?你有沒有吃飯?我……」
「有事?」沈年重複問道,像是不太耐煩。
江若雪推了推夏嬌嬌的手臂,示意她先問正事。
夏嬌嬌就問:「沈年,那個網絡主播有沒有勾引你?」
……真直接。
我盯著她的手機,聽到沈年說:「沒有。」
「怎麼沒有!」夏嬌嬌急道:「沈年!我爸媽都聽著呢!」
沈年說:「沒有。」
我忍不住笑了下。夏嬌嬌瞪著我:「那她坐你大腿上還露著胸。為什麼!」
沈年音色冰冷:「她什麼時候坐我大腿還露著胸?」
夏嬌嬌愣住:「前天……」
「夏嬌嬌,你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毫無感情的斥責後,沈年乾脆地掛斷了通話。
他沒給夏嬌嬌面子,也沒給夏錦卓夫婦倆面子。
一時之間,夏家四人的臉色都異樣的好看。
我緩聲道:「請問,算不算真相大白了呢?」
「你!你!」夏嬌嬌胸口劇烈起伏,一把抓起她的茶盅。
夏錦卓怒道:「夏嬌嬌!給我住手!」
「我要她死!」夏嬌嬌嘶吼著,兇狠地將茶盅朝我扔來。
我的腳受不住力。要成功地躲開茶盅有些困難。我擰起眉,把頭壓低想著硬挨一下再找她算帳算了,旁邊葉疏朗卻極快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拉,我徑直地半趴在他懷裡。
聽著茶盅碎裂聲,我首先去看顧簫,他正好在盯我,我沖他使了個眼色,他才慢慢放開茶盅。
葉疏朗垂眸看我,我被他扶著重新在椅子上坐正,葉婉蓉才仿佛剛回過神,驚慌地失聲叫道:「笙笙,你沒事吧?」
我佯裝害怕地緊低著頭,葉婉蓉摟著我的肩,顫著聲說:「夏先生,你女兒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報警!顧簫!快報警!」
夏錦卓急忙說道:「顧太太!嬌嬌她是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就能把茶盅往我女兒頭上扔?她說要我們笙笙死你沒聽見?」
我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般,激動地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顧簫!」
顧簫走過來,我摟著他的脖子掙扎著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向緊閉的門。
夏嬌嬌叫道:「不准走!」
沒人理她。
讓顧簫攙扶著出了包廂,走出一小段距離後,我問:「有人追出來了嗎?」
「有。」顧簫回頭看,「葉疏朗。」
不等我去看,葉疏朗控制著輪椅已經趕上來,「我讓人開車送你們。」
我沒拒絕。
上了葉疏朗的車,我讓顧簫回去看葉婉蓉。我說萬一雙方爭執著動起手來,葉婉蓉勢單力薄,有你在也好一點兒。
顧簫本來不樂意,聽我一說,不冷不熱地睨了眼葉疏朗就回去了。
支走了顧簫,我對葉疏朗笑說:「他就是小孩子性子。」
葉疏朗應了聲,問我:「真的嚇到了?」
「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再問?」我看著車窗外流逝的風景,說道:「不過是一場戲。」
葉疏朗說:「但夏錦卓真的嚇到了。」
因為葉婉蓉說要報警。
我散漫地笑道:「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