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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可以了嗎?”乎姆聽到霍普問,聲音似乎很遙遠。

  “我們需要木頭和布條,”斯蒂波克說,“堅硬的直木,不要小枝,不要樹杈,不要生材。”

  “我去弄。”埃文說。“我去拿布條。”乎姆的母親愛斯滕說。接著,終於,乎姆跌回到痛苦的海洋之中,被它淹沒,沉到了海底,然後睡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天黑了。一盞牛油燈在床邊濺著火花。他的頭很痛,他的斷腿悶悶地抽痛。但疼痛已經好了很多,緩和了大半,消失了大半。他能睜開眼睛了。

  房間清晰起來,他看到斯蒂波克坐在床邊。“嗨。”他說。斯蒂波克笑了,他溫柔地問:“你覺得怎麼樣?”

  “沒那麼痛了。”

  “很好。我們做了所有能做的,現在痊癒就靠你自己的腿了。”

  乎姆虛弱地笑了笑。

  斯蒂波克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乎姆認為是門的方向——說:“現在他醒了,你可以叫上別人了。”然後他轉回來對乎姆說:“我知道你很難受,不過有些事情必須做決定,那是只有你能決定的。”

  腳步聲進了房間,他們一個個地走進了乎姆的視野。先是霍普,他看上去很嚴肅。然後是愛斯滕,她的眼睛哭紅了。接著是埃文。

  看到他父親時,乎姆轉頭看向天花板。

  “乎姆。”霍普說。

  “是。”乎姆回答,他的聲音又輕又沙啞。

  “斯蒂波克想照顧你,”諾約克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想帶你離開你父親的家,照顧你直到你能重新走路為止。”

  乎姆很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可是它們還是從眼角滾了下去。

  “不過,乎姆,你父親也想照顧你。”

  “不。”乎姆說。

  “你父親想對你說些話。”

  “不。”

  “拜託,”埃文說,“請你聽我說,兒子。”

  “我不是你兒子,”乎姆輕聲說,“你是這麼跟我說的。”

  “對此我很抱歉。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我一下子氣瘋了。”

  “我想和斯蒂波克一起走。”乎姆說。

  靜默持續了一會兒,然後埃文朝著斯蒂波克狠狠地發泄他的情緒,後者想要從父母那裡偷走他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帶走這孩子的!”埃文說。他可能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霍普憤怒且嚴厲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會的,埃文!”

  “父親!”埃文痛苦地嚷道。

  “法律規定,當一個父親傷害了他的孩子後,為了保護那孩子,他必須被另一個家庭收養。”

  “斯蒂波克不是一個家庭。”埃文說。

  “我們會是的,”斯蒂波克說,“等你兒子和我住在一起後。”

  “這合情合理,埃文,”諾約克說,“現在斯蒂波克能幫助這孩子,而你不能。”

  “我能幫助他。”埃文堅持著。

  “把他推下窗來幫他?”斯蒂波克輕聲問。

  “閉嘴,斯蒂波克,”諾約克溫和地說,“我要再問乎姆一遍,然後就結束了,沒有抱怨,沒有爭論,沒有反抗,否則我發誓,我會把你們綁起來,鎖在一個房間裡,直到詹森再次回來。現在,乎姆,你想和斯蒂波克待在一起,還是和你父親一起?”

  乎姆露出了一點兒微笑,滿足感讓他全身都暖洋洋的:為了得到這個選擇的機會,斷腿也值得。“斯蒂波克是我父親。”乎姆說。他覺得對於他經歷的痛苦而言,埃文低沉的悲嘆是某種程度的補償。帶著這個想法,他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不過幾分鐘後他又有了模糊的意識。房間裡似乎只剩下霍普和斯蒂波克了,他們在爭吵。

  “你看到這造成的傷害了,”斯蒂波克說,“法律沒有給你任何權力把這孩子帶出他父親的家,除非他父親差點殺了他。”

  “法律就是法律,”霍普說,“只有詹森能改變它。”

  “這就是問題所在!”斯蒂波克強調道,“法律需要被改變。如果詹森在這裡,他會改變它,對嗎?”

  “可能會。”霍普說。

  “那為什麼我們不能?不只是你和我,而是所有人。投票,讓大多數人來改變法律。”

  霍普嘆了口氣:“你自始至終都想要這個,斯蒂波克。讓天堂城的大多數人按他們的意願來改變詹森的任何一條法律。”

  “只有這一條,”斯蒂波克說,“只有這條讓父親打孩子的法律。”

  “只有這一條?我不是傻瓜,斯蒂波克,儘管你似乎覺得天堂城裡每個人都比一隻豬崽更蠢。一旦我們以這種方式改變了一條法律,那就會有另一條法律要更改,人們會開始覺得所有法律都是可以更改的。”

  “是這樣嗎?”斯蒂波克問,“你為什麼不問問他們?到了詹森日,等他們在第一廣場集合時,召開會議,讓他們投票決定要不要遵循投票來行事。看看他們會怎麼決定。”

  “我說了,斯蒂波克,我不是傻瓜。如果我讓他們在任何一件事上投票,那麼這種做決定的方式就會變成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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