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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不會持久。完了,兄弟……您是絕對清白的,上帝保佑您沒有入黨。我已燒毀了與您有關的所有檔案……盡力去幫俄國人吧,這對今後有好處。好吧,上帝保佑……”

  他們擁抱在一起。魯阿走了。繆勒在房間裡踱步。

  羅伯特呆在附近的樓房裡,透過窗戶監視著將要發生的一切。當紅色的火焰從秘點破窗冒出時他立即給繆勒打了電話。強大的衝擊波把奧根的上半截身子拋在馬路上,他的左臂掉了,只剩下頭顱和右臂……

  施季里茨的行動好象是經過繆勒預先排演一樣。

  爆炸的氣浪衝破了廁所的門。他差點被砸死,但他及時舉起了雙臂。可怕的疼痛穿透了左肘。兩隻耳朵嗡嗡直響,好象在北方的夏色呆在蚊子成群的海灣,他來到走廊。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煙火味道。所有東西部蒙上了一層石灰塵土。粉末和童話影片中的一體如同煙霧一團團繚繞飛舞,令人窒息。

  施季里茨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跌倒。他彎下身,維利躺在腳下,頭骨裂了。施季里茨機械地從槍套中取下維利的手槍,裝進口袋,然後向不久前他聽到有人說話的地方走去……蓋倫的檔案一定在那裡。房間的一面牆倒了,灰塵還在紛紛揚揚飄舞。他伸出唯一能活動的右手摸索起來。他觸到了金屬物。“是的,準確,”他暗自說,“你找的對頭,這是保險柜,它是敞開的。這個肯定是文件包,裝的都是繆勒對我說起的東西。也許應當呆在這兒等我們的人?他們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正在戰鬥。可要是繆勒派人來呢?為了搶救這些文件他什麼都幹得出來。你必須把能拿的部拿走……兩個文件包,再也沒有了。你的左手不好使,你怎麼拿呢?沒關係,如果願意就用牙咬住,這樣就行了。試著用一隻手拿。那又怎麼樣?當然很重,可你拿得了,這是小事一樁……他們揪你的耳朵,問你爸爸的名字,然後用腳踢你的臉。現在你的眼睛好象酒後鬥毆被人打的,在灰塵里你象個小丑——德國人喜歡在小丑的臉上塗上鮮亮的白顏色。與此相比這些不值一提。紅色的小帽子看起來很可笑。不,保險柜里還有東西……跑呀,跑呀,馬克西姆,你跑到你想去的地方後再退回來。灰塵在落下。你馬上回來,抓緊些,別食言……不能等了,馬克西姆,等夠了,跑呀!”

  他順著樓梯下來,象醉漢一樣踉踉蹌蹌,來到空蕩蕩的街上,緩慢地扶著牆根向槍響的地方走去。槍聲就在附近。他一隻手提著沉甸甸的文件包,身子向前探著。他顧不上周圍的一切。腦袋仍然嗡嗡響著。鬢角的疼痛時輕時重,眼前的一切都旋轉起來。他感到頭暈,生怕倒下去……

  十八歲的中士格列博·普洛什利亞科夫貼著建築物的牆,沿著小巷迎面向施季里茨走來。他知道在相鄰的街道上少年軍的孩子們正在火箭炮旁坐著。指揮員說,這些孩子可憐,吩咐他看看能不能繞過去……“讓他們活著吧,小伙子們。十五歲的年紀,他們懂什麼呢?他們受了騙,勝利後我們要重新教育他們。”普洛什利亞科夫走著,輕鬆地邁動腳步。他想,這些不得了的孩子會給他肚子來顆子彈的,這兒太空蕩了。“哦,我可不喜歡一邊是槍炮轟鳴,另一邊卻鴉雀無聲,這件事不簡單。真的,是不簡單哩……”從拐角望去他看到一個穿黑色制服的德國軍官。“嘿,走哇,走哇,醉鬼。顯然是害怕才拼命喝,文件包里藏著什麼——大概是手錶和戒指。好,再近點,更近了,我要迎頭給你一下。”

  與此同時施季里茨也發現了他——軍便服外套了件皮襖,綴著五星的船形帽的前沿兒壓低到左眉上。施季里茨覺得,他的臉上閃出幸福的光。他笑不了,額頭和下巴上的傷口結了血頒,可他還是忍不住要幸福地微笑……

  “來吧?混蛋。”普洛什利亞科夫想,“滿臉都是血,看他那副嘴臉,那麼兇狠,法西斯畜牲……”

  施季里茨迎面向這個戴船形帽的人舉起一隻手。他想舉兩隻手,可是左臂不聽話。一分鐘、兩分鐘,我就要擁抱你啦,孩子,我親愛的……”

  “他的文件包里可能有炸彈,”普洛什利亞科夫驚恐地想,“他要向我腳下扔過來,只剩下一個彈坑了……”

  “啾兒!”一顆子彈射入普洛什利亞科夫頭上的牆裡。“啾兒!”

  普洛什利亞科夫臥倒,伸出衝鋒鎗,向穿黑制服的德國人肚子開了一槍。德國人喊了幾聲,普洛什利亞科夫覺得他喊的是俄語。普洛什利亞科夫又打了一梭子,可是這個穿黑制服的衝鋒隊隊員還是向他跑來,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喊著——

  普洛什利亞科夫沒有聽到第三聲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他的心臟,他立即咽氣了。

  “希特勒青年團”團員克勞斯·博哈特在反坦克小組陣地上放哨,他看到一個俄國兵隨著他的槍聲癱下。博哈特沖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黨衛隊旗隊長,抓起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把他拖進院子,放到地下室。

  區隊長吉貝施坦正呆呆地坐在電話機旁。看到傷員的識別符號後,他喊道:“把旗隊長送到指揮所去!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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