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的臉變成了另一副樣子;耳朵旁添了一道新傷疤,臉的左邊歪了,好象挫傷了一樣,下巴上生出灰白的鬍子,頭髮理得很短,染成了花白色。他的不合身的舊上衣口袋裡有一些證件,可以證明;他是維涅爾·德魯勃斯,德國共產黨員,被紅軍從“奧爾茨”集中營營救出來,請盟軍當局給他幫助。他的一隻胳膊上刺有數字——囚犯的號碼。

  他看看鏡子中自己的表情,仔細聽著炮聲,想起了希姆萊授與他旗隊長軍銜的那一天。他幾乎聽到了慕尼黑蓋世太保橡木大廳內爆發出的熱烈歡呼,看到了朋友們容光煥發的面孔,和他的對手,他們站在那裡歡迎他。他記得,在正式儀式之後,希姆萊把黨衛隊全體新將領請到宴會廳,為他們幹了一杯香檳酒。繆勒盼望著這場馬戲儘早收場,這樣他就可以去找洛塔。這姑娘愛他。他相信她真的愛他。他也狂熱地愛她。但是大廳里人們開始致詞,每個人都想在全國領袖面前顯露自己。希姆萊喜歡聽部下講話。所以繆勒直到十點鐘才把自己的車停在情人佐的小院門口。窗內沒有燈光。“睡了,我的心肝!”他柔情地想著,用自己的鑰匙打開門,可是所有房間都空無人影……

  三年後他才得知,洛塔是海德里希的暗探。她誘惑那些將被提升的人,玩弄著愛情遊戲。天啊,遊戲,讓她繼續玩下去呀,他可以原諒她。但人們向他解釋,全國領袖絕不會允許他離婚。離婚會影響他的仕途。當時繆勒已經知道,全國領袖和自己的情婦有了孩子,他把情婦安頓在慕尼黑城外的城堡里,給她購買最昂貴的汽車,可他繆勒卻失去了一生中唯一的歡樂。難道這能夠忘記嗎?

  鮑曼打來電話:“我們路線的脈搏把握著了嗎?”

  “朗6是這樣。您快了嗎7”

  “差不多啦。您的人在監視‘四十七’號嗎?”

  “他現在情況正常。”

  “我們經常聯繫。”

  “就這樣吧。”

  接著看押施季里茨的蓋世太保打來電話:“俄國人的坦克占領了距我們兩公里的地方。分隊長!‘希特勒青年團’的孩子們發射了火箭彈,紅軍停止前進……”

  “謝謝,所有文件都銷毀了嗎?”

  “是的,已經全部銷毀。”

  “好吧,聽候命令。”

  繆勒小心地放下電話,看看表,很奇怪時間竟這樣湊巧。“我奇怪什麼呀,”他想,“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表,我常常聽到我體內的表在走。我鬼使神差地同鮑曼攪在一起。他和他的主子一樣一竅不通!他也是我的,我們的主子。別把自己排除在外,你也有份,現在沒有什麼可抱怨人家的!不過鮑曼的確一竅不通,所以俄國人絕不會同他對話,這是起碼的常識!可要是他們突然這樣做了呢!因為在一九三九年八月,英國人已經吹起自己的風笛,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時,史達林還是同里賓特洛甫坐在一張桌的了嘛!現在莫斯科通過我了解到戈林和希姆萊在同盎克魯撇支遜人談判。他們不會不向史達林報告施季里茨發來的電報。鮑曼說得對,克里姆林宮知道沃爾夫在伯爾尼的使命——施季里茨同他的最上層有聯繫……不,”繆勒滿懷信心地在心中說,“史達林不會同鮑曼坐在一張桌旁。”

  他想到他犯了個錯誤。單獨一人通過奧德沙的渠道溜走還來得急。“這與其說是鮑曼的鏈條,在很大程度上還不如說是我的。儘管黨的手中掌握了我不知道的關鍵,但還不晚,還有通向西方的‘窗口’……可是,假如鮑曼也要走呢?也許他同俄國人談妥了同樣的事?那麼我的日子就屈指可數了。鮑曼絕不會饒恕我……然而,施季里茨要做的那件事是我誘惑性的一步棋。史達林很難不相信施季里茨隨身帶回的東西。我對鮑曼說得對,這會在俄國引起騷亂,他們不會聽之任之。這會使他們動盪不安,同胞兄弟彼此對峙,鮮血橫流,人頭落地……”

  約瑟夫·魯阿接到電話十分鐘後來了。他呆在距秘點兩個街區的地方聽候召喚。

  “兄弟,”繆勒說,“拿上這隻手提箱,裡面是地雷,您在馬德里用過的那種……”

  “這就是您加上的那個需要旋轉的小東西?”

  繆勒微微一笑:“正是這樣。”

  他從桌上拿起平整整的錢包,遞給魯阿:“放在口袋裡。錢包要連續開關五次,到第六次時把它撕碎……記住地址。”

  魯阿取出便條本。繆勒去取威士忌。

  “您瘋啦!?不,我告訴您地址是以防萬一。還不夠嗎?記住吧,不能寫下來。您要穿過院子走,您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繆勒口述了地址,讓魯阿複述了兩遍,又在袖珍地圖上給他指出了街道和樓房,然後說了接頭暗號,也讓魯阿重複了幾遍。

  “最後別忘了說‘請簽字’。找派去接頭的那個小伙子叫奧根,他呆在汽車窮,如果您有一點差錯,他就會用槍給您鑽個洞。您把手提箱交給他,然後看著他把施季里茨從您身邊帶到廁所。您記得施李里茨嗎?您在我的司機漢斯家中收拾過他。他的照片我讓您看了上百遍。他進了廁所您就迅速離開,不要理會任何人,然後開始鼓搗錢包。地雷一響您就跑吧。俄國人就在附近。他們暫時受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