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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m-Plicitas)。他是以勃艮第公爵和波旁公爵為首的查理六世“戀愛宮廷”(CourAmoureuse)中的一員。蒙特勒伊的約翰有許多庇護者和官職,他是國王、王太子、伯利公爵、勃艮第公爵和奧爾良公爵的秘書,喜歡當著熟人的面誇耀他的這些交往、熟人們阿諛奉承他說:“你在宮廷中發揮影響,與其說是為你自己,更多地是為你的朋友們。”同時他得到大量的教會薪俸。只是出於純粹的自私自利他才甘當光棍漢:

  先生,你這是為我們好,上帝保佑!

  你把我們從婚姻的枷鎖中解放出來,上帝保佑!

  他在致樞機主教薩琉西的阿彌策的一封信里,說自己“滿意得無以復加”。他有“大量的圖書,足夠用一年的儲存品,許多的住房。衣服、馬匹、藝術品、多得不可勝數。他是一個單身漢,有許多無與倫比的朋友們”。接著他策劃一個計謀,企圖獲得一份肥美的領地。

  王侯們給自己保留著文明的生活。人文主義者經常為王侯效力,但始終把領導社會的責任讓給他們。人文主義者在清靜中工作。此外他們還隱瞞他們的額外工作。他們強調的是空閒時間,用美文學來打發的“閒散”以及古典時代貴族的“悠閒”( otium)。克蘭芒斯的尼古拉寫信給蒙特勒伊的約翰說:“不要由於這高貴與光榮的閒散感到羞愧,偉大的思想家們始終從中得到樂趣。”

  回歸鄉村

  還能有什麼地方比鄉村更適宜從事這種精心選擇的、好學敏求的閒散呢?在這裡完成一個循環,使知識分子從城市回到鄉村。同時,這裡也充分體現出與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的協調一致。新富起來的市民和王侯們把資本投入土地,並在那裡按照自己的財力,建起或簡樸或奢華的別墅與宮殿。在卡列格吉,佛羅倫斯的新柏拉圖研究院就同梅迪契的別墅毗鄰。

  蒙特勒伊的約翰、克蘭芒斯的尼古拉和貢底爾·柯爾都擁有三幢別墅,他們退隱到別墅,忙於業餘的人文主義研究。蒙特勒伊的約翰稱讚謝利修道院的幽靜,克蘭芒斯的尼古拉欣賞芳丹·奧·布瓦修道院的清靜。他們在那裡重新發現了聖伯納德那樣潛心內修的人,只不過手捧的是西塞羅與賀拉斯。蒙特勒伊的約翰解釋說:“你會逃離宮廷的豪華和城市的喧囂,在鄉村居住,喜歡空谷獨處。”

  伊拉斯謨所著的《虔敬的盛宴》就是這樣開頭的:

  優昔波斯:此刻周圍的河穀草地多麼青翠蔥綠,讓我們看了滿心喜悅!我真不明白,會有這種人.他們喜歡待在煙霧瀰漫的城裡。

  狄摩修斯: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鮮花與綠色的草地,泉流與小溪;即使他從它們旁邊經過時並非無動於衷,他更喜歡的也還是別的東西。就像一個楔子會擠掉別的楔子一樣,一種樂趣會推開另一種樂趣。

  優昔波斯:你大概是指高利貸者和別的貪得無厭的敲竹槓的傢伙吧。

  狄摩修斯:也指這些人,不過不僅僅是他們,我的好朋友。同他們一起的還有無數其他的人,包括神父和修士,他們為了牟利,通常喜歡住在人口稠密的城市裡。他們在這方面並不遵照畢達哥拉斯或柏拉圖的學說行事,而是學瞎眼的叫化子的樣,叫化子在人多擁擠的地方感到最自在,因為他說:哪裡人山人海,哪裡最好討到東西。

  優昔波斯:就讓叫化子去多得好處吧;我們是哲學家。狄摩修斯:就是世界大智者蘇格拉底,比起鄉村來,更喜歡城市,因為他必須認識自己內心的欲望,在城市裡他可以滿足自己對知識的渴求。鄉村雖有樹木與花園,泉流與小溪,足以賞心悅目,但它們不會說話,不能給我們有任何教益。

  優昔波斯;蘇格拉底所說的並非全無道理,如果你一個人在田野里閒逛,儘管大自然依我之見並非一言不發,而是到處以千百種聲音向一個個人敘說,如果它遇到一個目光敏銳而又博學多識的觀察者。還有什麼其他東西,能比造物主的智慧與美德更能傳達綠色自然光采照人的風貌呢?但是就在那種鄉村的孤獨偏遠之中,蘇格拉底在那裡給學生們講了多少斐德魯,他自己又從他的那班學生那裡學到了多少知識!

  狄摩修斯:在這樣一個社會,除了避居鄉村,沒有別的更叫人高興的事。

  優昔波斯:我們何不壯膽一試?我在城郊有一份小地產,它不大,不過倒是個名符其實的珍寶匣。我想邀請你們明天去那裡進餐。

  狄摩修斯:我們人太多了。會把你所有的好東西都吃個精光。

  優昔波斯:絕不會!整頓飯都是蔬菜,就像賀拉斯說的,一頓不用買什麼的飯。葡萄長在我自己的園地里,黃瓜和甜瓜也不花錢長大。無花果、梨、蘋果和硬殼果都由樹木獻上——要是我們可以相信琉善的描寫,那就像在“幸福島”上一樣。最多再添上一隻雞舍飼養的母雞。

  狄摩修斯:那好,這我們就不想拒絕了。

  科學與教學的脫節

  這樣,人文主義者背離了知識分子的一個主要職責:同大眾的聯繫,以及科學與教學的結合。人類的文藝復興肯定會長期地帶來一種孤傲工作的成果。它的科學、觀念和傑作,將為人類的進步提供給養,但在一開始那是個退步,是個倒退。甚至印刷術,在它普遍推廣書寫文化之前,一開始也是對思想傳播的束縛。那些能夠閱讀的人——一小部分享有特權的優秀分子——獨占了豐富的文化。別的人僅僅獲得了經院哲學的隻言片語,那是事前在大學裡受過 教育的中世紀的教士和人文學科學者傳給他們聽的。極有可能,在反宗教改革時期才第一次出現一門藝術,它以也許是有爭議的形式,但完全帶有說教與布道的意圖,嘗試著使民眾參與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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