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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民族的締造者之一。但是,這些是與他的意志無關的後果;一個政治家

  的行動總是帶有他所沒預見到的一些反應,皇帝沒有逃脫這一共同的命運。

  人們可以說,他要把義大利給他的第二個兒子,而建立領土廣大的單位則是

  為了便於將來治理擴及到整個大陸的帝國:然而,顯而易見的是,把大陸聯

  合在一起,又把它一部分一部分地分割給皇族成員,這與民族獨立毫無共同

  ① “巴比倫之囚”原為古代猶太人被迫遷出耶路撒冷達七十年的傳說。十三至十四世紀羅馬教皇與法國國王

  展開長期的教權與王權之爭,到十四世紀初,教皇卜尼法斯四世已敵不過法國國王腓力四世,但未屈服。

  1303 年卜尼法斯四世死,在腓力四世的壓力下,紅衣主教團選出克力門五世(原為法國人)繼任教皇,並

  將教廷遷至法國南部的阿維尼翁約七十年,直到1377 年才遷回羅馬。史稱“阿維尼翁之囚”,有時也因七

  十年放逐而比附為教皇的“巴比倫之囚”。——譯者

  ① 指十四世紀七十年代后土耳其人入侵巴爾幹半島以後,南斯拉夫各族人民即喪失政治獨立。——譯者

  之處。

  實際上,拿破崙並沒有與民族思想感情打成一片,無論這種民族感情是

  以君主政體的形式,或者是以革命的形式出現的,因此,他不喜歡它,並且

  不信任它。在法國,他認識到,愛國主義使人民關注民族的永久利益,使人

  民面對著他們的領袖時關注自己的尊嚴,不論這個領袖是多麼深得人心,或

  是使人民不能容忍的唯我獨尊的專制。他知道,愛國主義總有一天會與他自

  己的個人專權作對的,所以他千方百計要用“榮譽”——即對他本人以及對

  他的皇朝的個人效忠——來代替愛國主義。在國外,這種傾向更起著支配作

  用,對拿破崙來說則更是事關重大。從他的觀點看來,他的論點是正確的:

  民族的思想感情與帝國的概念水火不相容,較之與專制主義彼此不相容尤有

  過之,帝國概念碰到的最可怕的敵手就是民族思想感情。

  第三章 各種獨立力量

  與拿破崙的天才同時並存的還有其他各種力量——社會的、文化的、經

  濟的力量,都在繼續起作用,這種作用對拿破崙的事業或者是背道而馳,或

  者是各行其是。拿破崙創造了一種統治方式和一個社會,在其中個人的力量

  得到革命的解放,但同時其中也混雜有開明專制的傳統,有追摹舊制度而恢

  復的社會等級制度,還有新建立的法統。然而各國舊王朝和舊貴族不甘心被

  推翻,資產階級要求自由,各族人民則反抗他建立世界帝國的企圖。另一方

  面,精神文化生活也保持其自主地位。最後,資本主義繼續在進展,並在許

  多方面日益與拿破崙的事業相牴觸。如果拿破崙的大軍不曾突然潰敗,這些

  力量很可能俯首聽命,或稍收斂;但歷史學者今天所能確切記載的只是:在

  1812 年以後,這些力量在大陸體系的廢墟上取得了勝利並且支配了整個十九

  世紀。

  一、舊制度的大陸各國

  在法蘭西帝國以外,拿破崙體制在歐洲各地無不遭到貴族的頑抗,貴族

  從其中看出平等主義革命的精神。拿破崙觸怒了這些貴族,因為他取消領主

  權力,並把貴人們貶低到臣屬平民的地位。拿破崙在附庸各國雖然慎重對待

  貴族以致不顧農民的利益,但無濟於事,因為貴族認為這只不過推遲打擊他

  們而已。拿破崙重建了世襲貴族制度,但也無濟於事,因為暴發戶新貴族能

  同舊貴族平起平坐,這正是舊貴族所最不能容忍的。福斯伯爵夫人在1807

  年寫道:“這夥人把咱們踐踏到入地三尺了”;在威靈頓和別的高貴勳爵的

  眼裡,法國皇帝從來只不過是“波尼”①,而羅馬王則是貴賤混合的“小雜種”。

  各國帝王也同樣高傲自倨;在他們內心深處,他們決不會承認這樣一個人創

  建的皇朝法統,此人竟敢沒規沒矩隨意廢黜了他們那麼多的王室世系。加之

  各國帝王也很提防貴族,他們受到拿破崙的威脅時,更要抓緊貴族為他們效

  勞。他們也害怕任何貶低貴族的作法都會鼓勵犯上作亂的精神。然而國家權

  力在法國如此強大,使他們不禁心馳神往,並為他們提供了某些可以借鑑的

  東西。各國帝王的態度取決於他們各人的智慧,而尤其是取決於他們的左右

  親信。但是不管他們採用什麼革新,這種革新必須與保全貴族的目標相符。

  這就是普魯士改革同拿破崙體制大相逕庭的特徵,而普魯士改革在大陸各國

  中是唯一尚有成效的改革。這樣就可以看出,法國大革命所開掘的鴻溝依然

  如故,並且不管拿破崙做了些什麼,在歐洲人的心目中,他始終是法國大革

  命的戰士。

  在普魯士,改革工作在施泰因被撤職以後繼續進行,而尤其致力於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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