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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府門口絡繹不絕有客人進出,瑩繡是未出閣的姑娘,不方便到前廳去,在詩雅的院子裡,瑩繡聽著表姐在那抱怨著,捂著嘴偷偷地笑著。

  “好啊你,大姐也笑話我,你也笑話我,就連瑾祿那臭小子都笑笑話我!”終究是要出嫁的女子,詩雅臉上帶著女兒家的羞澀,坐在臥榻上撓起了瑩繡的痒痒。

  “表姐我錯了,我錯了。”瑩繡敵不過她這手,笑的只覺得腰疼,急忙求饒,瞥見掛在她床邊的喜服,“表姐,這嫁衣是在錦繡閣做的?”

  “上官家送過來的,他說知道我針線活不好,乾脆就別繡那點上去了。”說起這個詩雅就來氣,本來嫁衣是要她添兩針上去的,上官翎連這機會都沒給她留著,“我真有繡的這麼差麼!”

  瑩繡繞著那嫁衣走了一圈,十分認真的看著詩雅點頭道,“我覺得二表姐夫說的沒有錯!”

  “”詩雅猛的撲上來又要撓她痒痒,喬瑾澤走了進來,瑩繡趕緊躲到他的身後衝著詩雅悄悄吐了下舌頭,“表姐夫也是為表姐好,萬一傷到手他該心疼了!”

  “好了別鬧了,奶奶叫你過去了。”喬瑾澤阻止詩雅,無奈地看著她,這大半年的喬府特訓,這一鬧騰全給暴露出來了,詩雅一聽喬老夫人找她,放下了裙擺趕緊收拾了一下行頭,帶著丫鬟匆匆過去了。

  “莽莽撞撞真是令人擔心啊。”瑩繡從瑾澤身後出來,忽然聽到他來了這麼一句,哧一聲笑了出來,“表哥你這是瞎擔心表姐,她可精著呢,去了上官府絕不會如此。”

  “就算是這樣,我也怕她一不小心暴露出來,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可都是大家出來的,哪裡去過那關外,她就是個野丫頭!”

  “怕什麼,不是還有二表姐夫麼,只要他護著,誰都欺負不了表姐。”瑩繡說著眼神一黯,隨即笑盈盈地看著瑾澤。

  捕捉到了她情緒的變化,論起擔心,幾個妹妹之中,他還是最擔心瑩繡,詩雅有家裡護著,可瑩繡呢,沈家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足以讓他覺得安心,若不是喬家看著,他真怕忽然有一天,這個心慈善良的妹妹,滿臉哀傷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說著那些年的不幸,責怪他們都沒有去幫助她。

  腦海中忽然想起某個人的話,瑾澤狀若無意地說道,“咱們繡兒也能找一個護著你一輩子的人。”

  “如果繡兒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瑩繡擺弄著手腕上的鐲子,忽然抬頭看著瑾澤說道,沒有妾侍,沒有通房,更沒有姨娘,他做的到麼,現在做的到,將來做的到麼,瑩繡的話一下顯得有些苛刻,存心刁難地說道,“若是他做不到,就不算是護著我一輩子的人,表哥,你說繡兒能找到這樣的人麼?”

  喬瑾澤看著她嘴邊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試探道,“若是他做的到呢?”

  瑩繡聽聞那鐲子間傳來的清脆聲,宛然一笑,“若是他做到了,那便要看我願不願意嫁了。”——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啦,二更啦~~~~~~親們人呢人呢~~~~~~摸爬滾打求評論吶~~~~

  要不涼子創造一個話題吧,唔,今天用微波爐微的北京烤鴨,可素一點都不好此!!!o(s□t)o

  ☆、32

  瑾澤怔怔地看著她,有些失神,瑩繡那眼中的光彩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他還記得小姑姑死的隔年他隨著母親去沈府看望瑩繡,那個躲在奶娘懷裡怯懦的姑娘,如今已經長大了,那變化,連他都顧及不上。

  “那齊家的二少爺如何?”瑾澤不忘記好友的託付,隨意地問道。

  “表哥為何如此幫他?”前話中瑩繡就聽出了他想要說的人,三番四次以瑾澤的名義送禮,可見他們的關係十分的好,瑾澤見她望著自己的眼神,臉上閃過一抹郝然,這媒事還真不是這麼好做的。

  “我與齊兄相識多年,未曾見過他為一個人如此用心。”瑾澤被她盯著喉嚨都有些發乾,心中默默嘆氣。

  瑩繡悶笑著給他倒了些茶,瑾澤拿起喝了幾口才覺得舒服了些,正色道,“一年前齊兄已經有提及此事,年初的時候我才去了你那要你來喬府參加春坊,游湖的事情是齊兄提議的,害得你落水他也內疚的很,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所做的表哥都看在眼底,我曾說過,若是繡兒你有半點不願了,就算是親兄弟我也不會幫了。”

  瑩繡一怔,游湖也是齊顥銘安排的話,前世恰好她沒有答應表哥來到喬府,所以錯過了那一次的相遇,也正是因為沒有游湖,也沒有接下來的送禮,沒有見面,更沒有今天和表哥的一番談話,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是安靜地呆在沈府中,準備嫁給蔣三公子。

  瑩繡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發顫,“那,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和表哥你提起的?”

  “應該是你參加完南陽侯府的詩會,當時你有和他見面麼?”瑾澤也奇怪著明明是沒交集的兩個人,不會因為一次的見面而上心的如此,但是齊顥銘給他的感覺卻是那麼認真。

  瑩繡搖搖頭,詩會的時候她沒注意到齊顥銘在場,不過若說起這緣分的起始,應當要從十年前了。

  “繡兒,你若是不願意,不必覺得為難,其實到現在我還懷疑自己這麼做對不對,我更怕會害了你。”喬瑾澤內心壓力巨大,一來他不信沈府,蔣三公子的事情讓他對沈鶴業這個姑父失望透頂,若是讓他們主張瑩繡的婚事,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可是喬家畢竟是外家,瑩繡尚且有父母親在,喬老夫人和喬老爺子都不可能把這件事攬過來,就算是這家子再心疼瑩繡,有些事情還是插手不得,齊顥銘的出現和建議恰好讓喬瑾澤有了另外一種選擇,他並不覺得這種手段低下,娶妻求賢,齊顥銘這樣低調不張揚的進行方式,反而得到了他的欣賞,多年好友相處,齊顥銘的為人他還是能夠相信的。

  若不是齊顥銘主動求娶,沈鶴業怎麼都不可能把瑩繡嫁入南陽侯府,喬瑾澤有他的私心,以齊顥銘的身份地位,就算他身有不便,沈家都是高攀太多了,再說那腿也不是真的好不了。

  “表哥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沉默了一會,瑩繡放下了杯子衝著瑾澤笑了笑,“表哥不必覺得對不住我,只是這婚姻大事尚且不是繡兒能夠做主的。”

  入夜,瑩繡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想的儘是侯府那些年的事情,她記得十分清楚,到她死去的那一天齊顥銘都沒有娶親,那年她二十一,齊顥銘二十四,當時她不知道原因,作為大**的她也要為小叔子的婚事考慮,每每提出都讓齊顥銘笑著婉拒了,後來她病到不能下床,此事就也無心去管。

  若是沒有齊顥銘的提醒,瑩繡這兩世加起來都不會想起小時候的那段記憶,可他一直記得,看著自己定親,未婚夫死去,嫁給齊顥晟,最終早逝,倘若他真的有情,豈不是一樣的痛苦?

  造化弄人。

  瑩繡心裡煩亂的很,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了羅帳拿起放在床外椅子上的外套披著打開了門,在外守夜的抱琴猛然驚醒,“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出來了,我去給您拿件厚的披上。”

  瑩繡拉了她回來柔聲道,“不冷,陪我坐會。”偷偷看了一眼走廊四周,瑩繡拉著抱琴跨過那迴廊上的扶手欄杆,扶著那柱子坐在了欄杆上。

  抱琴何曾看到自家小姐做這麼出格的事情過,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被瑩繡拉著一塊踮腳跨了過去。

  “小姐,這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去院子裡坐會吧?”抱琴坐著那欄杆上,要踮起腳尖才碰得到那一點點向外延伸的地面,稍一動作就覺得身子晃悠的很。

  “噓~”瑩繡一手抱住那柱子,一手穩住抱琴,“怕什麼,我很久以前就想要這麼做了。”瑩繡的語氣里透著三分孩子氣,雙腳吊在半空之中,俏皮地晃來晃去。

  抱琴看的**,只見瑩繡轉頭看著她,眨了眨眼,低聲道,“誰也不准說出去,要保密知道麼?”

  轉過身去的瑩繡沒有看到抱琴眼底湧出的淚花,只聽見這丫頭重重的恩了一聲,臉上綻開了花一樣的笑,陪著她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這是她和小姐的秘密。

  不知道坐了多久,瑩繡只覺得臀下有些發麻,再轉頭看的時候,抱琴那丫頭已經抱著旁邊的柱子睡的香了,瑩繡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還繃直踮著的腳尖,抬頭望了一眼漸漸躲進雲層里的圓月。

  夜風徐徐,吹的她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和齊顥晟已經不會再有姻緣交集了,他和諸葛玉欣的婚事已定,她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躲避蔣家的婚事,躲避被拖到十六歲嫁給齊顥晟,所以她不需要怕了,不需要擔心有一天早上醒來齊顥晟會因為自己和柳絮兒有幾分相似而逼迫自己嫁給他,也不需要擔心自己守著嫁衣為一個病秧子浪費了最為美好的那幾年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喬詩雅的院子裡燈火通明,按照時辰她需要起床沐浴**,瑩繡悄悄喊醒了抱琴,讓她去準備熱水,洗漱畢換過一身衣裳,瑩繡去了喬詩雅的院子。

  喬詩雅剛剛沐浴完烘乾了頭髮穿上了嫁衣的內衫坐在那等著全福奶奶進來,看到瑩繡站在門口,招手讓她過來,嘟著嘴一臉的不情願,“一大早就要起來了,我昨晚都沒睡好。”

  “說什麼呢你,大喜的日子一點都不忌口!”喬二夫人走了進來,聽見她這麼埋怨著輕斥道,瑩繡看著詩雅一臉的委屈,笑著拍拍她的肩膀,“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嫁過去讓二表姐夫好好安慰你唄。”後半句瑩繡靠近她的耳朵輕輕的說著。

  詩雅臉一紅,揪著袖口想反駁又讓喬二夫人給瞪了回來。

  沒過多久住在隔壁的邵夫人救過來了,瞧見詩雅乖乖地坐在梳妝檯前,笑著誇獎了起來,“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這麼漂亮~”

  瑩繡側身走到外廳,邵夫人被喬家請做全福奶奶來給詩雅來梳頭,跳躍的火光之下,瑩繡看到邵夫人滿臉慈愛地順著詩雅的長髮,手指執著一把梳子。

  腦海中響起了當年她出嫁時,同樣的話語:“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等回過神的時候,眼睛一陣酸澀。

  天快亮的時候,詩雅穿上了嫁衣坐在了床榻上,喬二夫人手中端著一個盤子,裡頭放著一盤魚,一盤肉,還有一碗白米飯。

  瑩繡站在屋子外的走廊中,屋子裡傳來詩雅低低的哭聲紅二夫人的勸道,過了沒多久二夫人便出來了,眼眶紅紅地似剛哭過,“繡兒啊,你進去陪你表姐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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