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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茹啊,你選這首是不是太老氣了點?不符合你年輕人的身份啊,既然節目名字裡帶了個新字,你大可以往流行曲的方向選嘛。”

  一位八零後的男演奏家如是說。

  戚茹探頭過去看他手裡的曲譜——卷珠簾。

  沒想到他會用這首,這首算得上是流行樂曲了。

  另一個八零後女樂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道:“你是不是不太了解節目單?我們有個跨界合作你知道嗎,根據愛爾蘭踢踏舞舞劇改編的《大河之舞》。中西結合都可以,更別說用本國的流行樂曲。我看過你的比賽,霍元甲就很好,氣勢很足。而且正好,我和編導有點交情,他透露說最近的音樂頻道會請周杰倫,我想兩檔節目之間間隔不會太久。”

  戚茹驚訝,有點不信,直到兩天後在練習室看到了舞蹈演員。沒想到節目組能邀請到專業的踢踏舞演員前來助陣,整齊劃一的舞步、震撼明朗的節奏,中西藝術的碰撞,讓人振奮而愉悅。

  至於那位女樂手的建議,她也採取了。時間只有一個半月,合奏有三首,她的個人演奏恐怕沒多少時間練習,選一首自己熟悉的節約時間。霍元甲這首歌本身很不錯,其他幾位對這首歌的編曲表示了贊同,還說戚茹既然也在學編曲,可以學一學周杰倫中西結合的風格。

  和優秀的人在一起,自身會越來越優秀。

  戚茹不止一次地體會到這一點。之前是和樂團的老一輩藝術家在一塊,和眾多長輩一起,她只有學習的份,受到的壓力巨大,然而現在,她與這些和自己年紀差不了多少的青年人一塊,平等地對話交流,共同進步。

  “緊張嗎?”上台前一天,有人問戚茹。

  “不,我叫不緊張。”戚茹展顏一笑。

  “不錯不錯,年輕人,是該大膽些。沒什麼好怕的。”

  戚茹拎著琴盒與眾人告別,回到小四合院,打算洗個熱水澡,養精蓄銳應付明天的演出。

  她房間裡有燈光透出,窗上映出一個剪影。那人坐在窗邊書桌,身不動手動,似乎在寫些什麼。

  戚茹鎖好門,大鐵鏈子的聲音,銅鎖嘩嘩作響,驚動了那個身影。

  陸景行出門迎人,就著月色看立在樹下的女孩。

  “怎麼不過來?站在那做什麼?”

  “我在看你。”戚茹笑。似乎一見到這個人,練習的疲憊就不見了。

  “餓不餓,用微波爐給你熱點湯吧。”

  “我要泡澡,你來給我搓澡、捏肩膀。我不要喝湯,煮糯米小圓子吃,要放一點甜酒。今晚要早睡,但是我怕睡不著,你給我將希臘神話故事吧。”戚茹提了一大通要求。

  陸景行鎮定自如,臉都不紅,全部應下。

  可惜戚茹最後既沒有吃上小圓子,也沒有聽見故事。肩頸被人按得舒服,她哼哼兩聲,直接在浴桶中睡了過去。

  陸景行把人撈在懷裡,打濕了一身也毫不在意。他估了估懷中人的重量,嘆了口氣替她擦乾身子,面不改色穿上貼身衣物,草草洗了洗自己,然後上床把人摟在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又瘦了。不要太拼,你還有我呢。晚安。”

  第二天戚茹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醒來,窗外是初升的太陽,床邊整齊放著她今天要穿的演出服,而身邊人早早醒了,笑著看她。

  “哈欠,唔,早上好!”

  “早安吶。該起了,衣服幫你燙過,早飯在桌上,今天我沒課,送你過去。”陸景行捏捏她細瘦的胳膊,溫柔地說。

  老夫老妻般的對話惹得戚茹笑起來,殘留的一絲睡意消失,打理好自己後,將琴盒遞給高大的男友。

  “拜託你了。”

  “我的榮幸。”

  清華學堂,光榮綻放錄製現場。

  主持人說了一段開場白,底下有人竊竊私語,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是很感興趣。之後場務上台,擺好麥克風和椅子,昏暗中,樂手上台坐在了指定位置。沒人出聲,行動是安靜的。

  台下的聽眾趁這段昏暗又小聲地說起話來,戚茹看見後排的閃光燈,有人正在拍照。

  明亮的燈光重新亮起。觀眾們看清了台上樂手的面容。

  二胡演奏家站在最前,他們背後是指揮,是負責伴奏的愛樂樂團成員。低語聲更低了。

  當二胡聲響起的那一刻,全場安靜下來,樂手們臉上表情生動,隨著音符揮灑著情緒,而聽眾們慢慢沉浸到樂手們帶來的狂放和感動中。

  開篇是成功的,而高|潮來的很快。

  《大河之舞》,西方的踢踏舞配上中國的民樂,有人直接落了淚。

  我們的文化令人驕傲,祖先的傳統並不全是糟粕,傳統文化在這裡散發出新的生機。

  “我似乎看見的,是黃河,是長江。”

  “對,是我們自己的江河湖海,是我們的,我們的,驕傲。”

  第85章 正文完

  共計五小時的錄製,中途一場合奏中音響忽然中斷,修復花了一段時間,除此之外一切順利。

  戚茹滿頭大汗,室內溫度較高,但提供給她的演出服里三層外三層,讓人悶熱,好不容易錄製結束,怕再悶下去自己會暈,她只來得及和大家打聲招呼就奔去了後台換裝。

  臉上的妝已經花了一半,換好得體的小禮服,化妝師又替戚茹重新上了一個淡妝。剛化好,便有人敲響了化妝室的門,說該準備準備接受採訪了。

  採訪由節目主持人提問,樂手們一個一個挨著上台來,戚茹是最後一個。沒人問她為什麼換了裝束,女樂手中不止她一人換上禮服。不表演的時候,上電視還是穿禮服好些。

  來聽這場二胡演奏會的觀眾大多都是懂音樂的人,主持人採訪過後留了一段時間讓雙方互動,只不過播出時這一段被掐掉。畢竟時長有限。

  互動環節沒什麼樂趣,原以為這就是全部,沒想到觀眾還未離席,主持人忽然又冒出了頭。

  去年的‘十大二胡演奏家’現身舞台,用《萬馬奔騰》演了一出大軸戲,將低迷的氣氛再一次推向了高|潮。

  然而他們仿佛一陣風,匆匆來又匆匆去,沒有多逗留,只留下一臉回味的觀眾,和不知所以然的十位樂手。

  但見其他人都淡定如松,戚茹也卸下心中的好奇,與大部隊一塊去酒店吃了頓慶功宴。

  一個半月的練習情誼,原本陌生的十個人聚集到一起,又將在今晚別離,饒是戚茹內心年紀大見多了離別,依然傷感。

  “小七,不用難過,你信不信,沒多久我們又要見面了。”女樂手勾著戚茹的脖子,朝她打了個酒嗝。

  戚茹不自覺吸吸鼻子,搖頭道:“我知道的。敬你一杯,也許不出一個月,我又能在北京見到你。”

  民樂圈就這麼點大,來來往往就那麼些人,即便每年有出色的新人也不會太多,有重大活動必然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即便戚茹不受邀其中,作為旁觀者,她也開心。

  這些長輩都值得敬重,不管是練習的強度還是對待二胡的態度,值得她去學習。戚茹開始練琴時年紀極小,可人外有人,比如和她喝酒這位,當她能拿動弓的那天,就被家長逼著學習老一輩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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