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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60719·致沈西苓》,《魯迅全集》13卷《書信》,397頁。

  〔14〕增田涉:《魯迅的印象》,收《魯迅回憶錄》“專著”下冊,1381—1382頁。

  〔15〕《漫與》,《魯迅全集》4卷《南腔北調集》,588頁。後來魯迅在《“題未定”草(五)》中,再次提醒人們:“如果有誰看過非洲的黑奴工頭,傲然的拿鞭子亂抽著做苦工的黑奴的電影的”,便不難“分清了奴隸和奴才”。文收《魯迅全集》6卷《且介亭雜文二集》,390—391頁。

  〔16〕《言論自由的界限》,《魯迅全集》5卷《偽自由書》,115頁。

  本講閱讀篇目

  《論照相之類》(收《墳》)

  《論雷峰塔的倒掉》(收《墳》)

  《說鬍鬚》(收《墳》)

  《再論雷峰塔的倒掉》(收《墳》)

  《看鏡有感》(收《墳》)

  《春末閒談》(收《墳》)

  《雜憶》(收《墳》)

  《論“他媽的!”》(收《墳》)

  《從鬍鬚說到牙齒》(收《墳》)

  《隨感錄·六十五暴君的臣民》(收《熱風》)

  《隨感錄·五十九“聖武”》(收《熱風》)

  《阿Q正傳》(收《吶喊》)

  《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收《野草》)

  《失掉的好地獄》(收《野草》)

  《忽然想到(七)》(收《華蓋集》)

  《學界的三魂》(收《華蓋集續編》)

  《諺語》(收《南腔北調集》)

  《漫與》(收《南腔北調集》)

  《言論自由的界限》(收《偽自由書》)

  《隔膜》(收《且介亭雜文》)

  《“題未定”草(五)》(收《且介亭雜文二集》)第十三講“真的知識階級”的歷史選擇第十三講“真的知識階級”的歷史選擇

  ——讀《關於知識階級》及其他[KH3*9/9〗一

  1927年10月25日魯迅在上海勞動大學做了一次重要的演講,題目是《關於知識階級》。——順便說一點,演講稿也是魯迅著作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著名的有《娜拉走後怎樣》、《未有天才之前》(《墳》),《革命時代的文學》、《讀書雜談》、《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而已集》),《無聲的中國》(《三閒集》),《對於左翼作家聯盟的意見》、《上海文藝之一瞥》(《二心集》),《文藝與政治的歧途》(《集外集》),《老調子已經唱完》、《幫忙文學與幫閒文學》、《今春的兩種感想》(《集外集拾遺》)等。〔1〕讀這些演講稿,可以想見(至少是可以部分地想見)魯迅當年的風采,是很有意思的。

  但魯迅自己卻在這篇《關於知識階級》的演講里,一開頭即聲明:“我沒有什麼學問和思想,可以貢獻給諸君”,“我不會講演,也想不出什麼可講的,講演近於做八股,是極難的,要有講演的天才才好,在我是不會的”。魯迅在好多場合都說過類似的話,在《南腔北調集·題記》里,他還這樣自嘲說:“據說,我極喜歡演說,但講話的時候是口吃的,至於用語,則是南腔北調。前兩點我很驚奇,後一點可是十分佩服了。真的,我不會說綿軟的蘇白,不會打響亮的京腔,不入調,不入流,實在是南腔北調。”〔2〕這裡所說的“不入調,不入流”,所表現的是一種邊緣心態,因此,公開演講者所扮演的公眾人物角色,是他所不習慣,甚至是要竭力逃避的。他在一篇演講里,就說聽眾的鼓掌“是很危險的東西,拍了手或者使我自以為偉大不再向前了,所以還是不拍手的好”,〔3〕也是表現了對在公眾的鼓掌中失去了自我的恐懼。而更為內在的是他的自我懷疑,就是這篇《關於知識階級》里所說,“我想對知識階級發表一點個人的意見,只是我並不是站在引導者的地位,要諸君都相信我的話,我自己走路都走不清楚,如何能引導諸君?”這也是魯迅一再申說的,在《寫在〈墳〉後面》里,魯迅就說過:“中國大概很有些青年的‘前輩’和‘導師’罷,但那不是我,我也不相信他們。我只很確切地知道一個終點,就是:墳。然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無須誰指引。問題是在從此到那的道路。那當然不只一條,我可正不知那一條好,雖然至今有時也還在尋求。在尋求中,我就怕我未熟的果實偏偏毒死了偏愛我的果實的人。”魯迅還十分動情地說了這樣一番話:“還記得三四年前,有一個學生來買我的書,從衣袋裡掏出錢來放在我手裡,那錢上還帶著體溫。這體溫便烙印了我的心,至今要寫文字時,還常使我怕毒害了這類的青年,遲疑不敢下筆。我毫無顧忌地說話的日子,恐怕要未必有了罷。”〔4〕——演講就更是如此。魯迅總是將自己思考的過程,自己的困惑,向聽眾袒露;同時強調僅是個人的意見,是可以而且應該質疑的:他要求聽眾與自己一起來思考與探索。在這個意義上,聽魯迅演講是不輕鬆的:他逼你緊張地思索與不斷地詰難演講者和你自己。

  何況魯迅這一回討論的是一個如此嚴肅而重大的問題:關於知識階級。

  而魯迅首先談及的,卻是視知識為“罪惡”,要“打倒”以至“殺”知識階級的思潮。——魯迅可以說一生都對這樣的社會思潮保持高度的警惕:“五四”以後,他即寫文對“智識即罪惡”的反智主義的哲學高調予以辛辣的嘲諷;〔5〕20世紀30年代,當有人別有用心地高喊“知識過剩”,魯迅立即著文尖銳地揭露:“智識太多了,不是心活,就是心軟。心活就會胡思亂想,心軟就不肯下辣手。結果,不是自己不鎮靜,就是妨礙別人的鎮靜。於是災禍就來了。所以智識非剷除不可。”〔6〕在具有愚民傳統的中國,反知識、反知識分子的社會思潮是很容易泛濫的,魯迅的警惕正是反映了他對中國國情的深刻理解與把握;尤其是當他要對知識分子進行批判性的審視的時候,就更有必要首先與這樣的思潮劃清界限,也就是說,對知識分子弱點的揭示,絕不能導致對知識與知識分子本身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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