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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對面是一張斜著放的桌子,桌腿像是劃著名什麼,她趕緊爬近了看,看到一個大概是用刀子刻出來的記號——箭頭?
箭頭指向是一個水槽,是個落地足有半人高的水槽,也不知先前是做什麼用的。
她再顧不上吃喝,起身走到水槽邊上瞧著,槽里的水十分混濁,像是被倒入了什麼東西才混成這樣,這樣的水質讓她不由想起沿途所遇到的水池。
她再回想桌腿上的箭頭記號,這樣低的高度,倘若不是她湊巧在書架下席地而坐,視線水平線恰好能看到這記號,誰能發現?
隱藏得這樣隱密的記號指向水槽,是為什麼?
是想讓人知道,可又不能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
據攻擊她的男人所說,這個石屋是博士的,這研究室也是他一直在進行研究工作之地,那麼這個記號除了是他刻的,別人刻的機率則要小上許多。
假設是他刻的,那麼他刻這個指向水槽的意圖是什麼?
倘若不是他刻的,是進出這間石屋的其他人刻的,那麼又是誰?這個誰又有什麼意圖?
可惜男人突然跑了,要不然她應該可以再問出一些其他的信息來,這樣就好湊得多,拼起線索也沒那麼懵。
不管了,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至於趙鳴歌所說的事情,這裡找不出相關線索來,出去後有機會再找找看。
現在出去她想到一個可能,這個可能或許能讓她順利找到出路,可她無法確定,這需要冒險。
收拾好東西,重點把鍾益無法說話而寫下話的本子塞進背包,重背起背包,白朝走出石屋,重新回到往回走的正西路上。
石屋沒有水池,她得走回第九個水池。
先前她跟趙鳴歌就揣測過水池底下是互通的,活屍的出現證實了這個揣測,現在從石屋裡的箭頭提示下看到了同水池一般混濁的水槽,不管是誰刻的,她都得試上一試。
背包里的麵包和水已經是最後一份,她無法再滯留下去,即便活屍一直被擋於第九個水池無法進入石屋,那個所謂的博士也早不見蹤影,她也無法再待在石屋裡。
她得出去,得繼續找麥梁生,得找昌南!
在找昌南之前,她得先去找找趙鳴歌,不管生死,她總得見一眼,既然答應了鍾益,她便得做到,把趙鳴歌帶出谷。
至於是生是死,她希望他還活著,即便已被感染,她也希望把鍾益想對他說的話拿給他看。
他是在第七個水池跟她走散的,從第九個水池過去,還有挺長的一段路。
白朝暗沉著一口氣,拔出別在腰間的刀子,望著前方十數步遠的路口,及密密麻麻的活屍,她只覺得渾身一陣涼透。
……
浴血渾身惡臭地衝進第七個水池時,白朝目光所及,發現竟是一片倒屍,再無一個活屍在等著她。
她慢慢走出正西路,轉了轉手中的刀子,手腕因一路衝殺過來殺了不少活屍已見酸疼,她揉了揉,腳步沒有停下,也沒有發出聲響,她小心翼翼地走著。
四下探過之後,發現竟是無一人,連半隻活物都沒有。
這些活屍難道是趙鳴歌殺的?那他人呢?跑哪兒去了?
倘若不是他殺的,那又是誰?他還活著麼?活著又被誰帶去哪兒了?
她抱著疑問沒有在第七個水池裡待太久,向個方向的路大概尋過確定沒有活人之後,卻在正南路找到她給趙鳴歌防身的唐刀,她撿起唐刀擦乾淨上面的血跡與惡臭,把它重新放回背包里。
不同於其他方向幾條路的線探,正南路她走得更深些,可直走過正南路的第七個水池,她也沒有再發現什麼。
回到正西路的第七個水池前,她站著看混濁得不見水下景象的水面,沒有遲疑,一個跳躍。
撲嗵!
她入了水。
第一百零五章 扎西巴多
水池下果真是互通的,且四通八達。
白朝沒窺探太多,她水性雖好,可也奈不過長久不換氣,她得儘快找到出口,重見天日,不能在這地洞水下待太久,久了恐有事變。
經過幾回出水面探路,她終於找到一條直線的路游著,邊游邊探出水面取出背包里的另一個防水指南針。
指南針的指向從進谷就是錯誤的,但她在峭壁頂上就已經知道了指南針錯在哪裡,所以以錯推對,找到正確的西邊也不難。
她記得正確的西邊是在她左手邊,也就是在錯誤指向西邊的左邊。
照著這樣的推論一直遊了很久很久,期間她少不得換氣爬上岸稍做休息,但也不敢休息太久,實在是不想再遇到活屍。
當終於露出水面看到的不再是在地洞裡的陰暗青光色,而是艷陽透過薄霧折射下來的淺顯光線時,白朝簡直高興壞了。
她爬出水面一看,才知道她爬出來的地方是一片湖泊,橢圓形,不大,一眼便可望盡整個湖。
帶著渾身的濕漉漉,她開始在這個湖周邊轉溜。
溜到最後回到湖邊,她看著這個湖,又看看周邊一縷平地的土地,不像尋常湖邊的綠草茵茵,這個湖周邊是一整片寸草不生的泥土。
繼續往前正西方走,還是往後倒退再瞧瞧?
白朝正思考著,便聽到後方有動靜傳來,她趕緊就近又下了水。
不稍會兒,便有緩慢的腳步聲傳來,雖不怎麼整齊,但一步一個腳印,她已聽出是往她這個方向走。
露出水面偷偷一瞧,果真印證了她聽得不錯,而且是一大波活屍正在逼近!
他們這是想下水?
沒等她想明白,第一個活屍已跳下湖裡證實了她的猜測,接著是被下餃子一樣撲嗵聲連起的下水聲。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著,她就躲在水裡,靠著湖邊一塊岩石避著,這些活屍有幾個跳下水時正在她避的位置上。
那一刻,她和活屍近在咫尺地面對面或面對背,幾近要把一顆小心臟跳出心口。
但出乎她意料地,活屍並沒有發現她,即便是那個和她幾近要臉貼臉的活屍,他也沒有察覺她就在他跟前水下。
悠然一轉,再一個下潛,他很快游下湖底。
湖底是她游出來的,她自已知道通往何處,那他們游進湖底潛上地洞所連的那些水池,難道是地洞又進了人,他們這是要去攻擊那個人麼?
白朝驀地就想到昌南!
……
博士和一位女士通著話,假白衣就在他身後待命。
“一年前你放過那些公安,我就不同意!你看看,現在惹來多少麻煩!”女士很動氣。
博士也打算撫慰,他只拿事實說話:
“倘若讓一大批公安死在無回谷,你以為這無回谷還能存在?”
女士在電話那端沖他大喊:“即便你放了他們,可他們帶回了病毒,讓病毒外泄!難道這就不會暴露無回谷麼!我告訴你,倘若你無法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那麼我向你保證,你終將嘗到最嘶心裂肺的報復!”
博士心驀地一疼,他聲音開始服軟,放柔和有耐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