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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說說我的寫作狀態,手指在大腦的調動下在鍵盤上慢慢悠悠地敲打著漢字,CPU風扇在耳邊嗡嗡作響,電腦旁放置著我的小說列印稿。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渴望發表的寫作者必定腦子裡有屎,小說不是孤芳自賞的藝術,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的小說輾轉了幾家優秀的出版社,遇到一些優秀的編輯老師(或許用“師傅”這個詞更合適),他們認為我寫的東西不夠優秀,像打發收破爛的一樣,讓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背著二斤多重的書稿,我失魂落魄地離開出版社,眼中一片灰濛濛,如將此情景拍成畫面,再配以盲人夫婦在地鐵出口用二胡鼓搗出的音樂,定會催人淚下,打消一批立志於文學事業之士的念頭。

  這個時代說自己是文學青年是難言的,如同花木蘭帶兵打仗的時候,撒尿總要找個沒人的旮旯才敢蹲下來。

  現在,這些書稿如鯁在喉,讓我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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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社地上堆放的書稿比我冬天在菜市場見到的白菜還多,一部比一部厚,一部比一部像城牆磚,可見文學於今日之盛況,然而發表的作品中能真正讓人記住的又有幾本,或許最好的書稿就在地上的那一堆里,並將永遠地堆下去,直到出版社搬家的那一天,才會被當作廢紙清理掉。

  當遭到拒絕的時候,我會問編輯,為什麼出不了。編輯說,因為你沒有出過書,所以沒法給你出書。我聽著有點兒暈,編輯又說,舉個簡單的例子,出過書的作者就像贏得世界盃冠軍的球隊,無論現在實際水平怎樣,下屆不用參加預選賽,直接就進決賽圈,而沒出過書的作者就像中國隊,只有在世界盃外久久徘徊的份兒。我一聽樂了,因為中國隊終究衝出亞洲,走向了世界,所以,我的作品也總有出版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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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了一些東西後,我本想看些書,給自己充充電,別他媽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盪,無奈手癢,想寫點什麼的願望戰勝了各種生理欲望,脫穎而出,我只好情不自禁地拿起筆,排泄自己的寫作熱情。

  寫點我就心情愉快、吃嘛嘛香、忘乎所以、自以為是、得意忘形、手舞足蹈、歡蹦亂跳、瘋瘋癲癲。寫不出來我就茶飯不思、扣腳吃手、抓耳撓腮、摔滑鼠砸鍵盤、腦袋往屏幕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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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寫東西速度不快,這和上小學養成的邊寫作業邊看動畫片的習慣有關。現在我經常是掛在網上,一邊寫著小說里的句子,一邊在QQ上隨便找個女生臭貧,要麼就是寫到男歡女愛之時看看黃網,找找感覺。這種做法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我家的電錶飛速運轉,電字是別人家的幾倍,不知情者還以為我家仨冰箱。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睡到自然醒來的時候起了床。馮小剛在《我把青春獻給你》里說,他認為成功人士的標準就是,能睡到自然醒來,看來我已經成功了,雖然醒來以後會失落,但至少成功了一半。

  我清洗了自己後坐在電腦前,習慣成自然地打開Word,同時上了QQ。好友名單里出現三個鮮艷的頭像,都是我同學,他們為公司創造利潤的同時,不耽誤海闊天空,工作之愜意可想而知。

  我剛登錄,就見他們三人的頭像狂閃不止,我查看信息,是他們跟我打招呼:“你丫最近咋樣”、“找到工作了嗎,等你請客呢”、“晚上出來喝酒呀,我發工資了。”我沒有回覆,趕緊隱身,開始尋找目標。

  我只找年輕女性聊天,這是男性網民的通病,不過,聽說最近網上有一批男的,專找男人聊天,通常只問一句:後面讓進嗎。如果對方不同意,就另尋目標,若對方答應,就拿著“大寶”去找人家。

  我在網上找到一個叫“茶杯里的葉子”的女孩,她的資料里寫著“豬是的念來過倒”,我一看挺有意思,就毫不猶豫地加了好友,居然不需要身份驗證。

  我的第一句話:你才是豬呢。

  她沒有直接回復我,而是發來一段文字:先在一張紙上寫下你的名字,然後在第一個字上面寫字母M,左邊寫E,下邊寫W,再在最後一個字的下邊寫W,右邊寫Q,最後用五條直線把相鄰的字母連接起來框住你的名字,看看有什麼驚奇發現。

  在我即將完成這個測試的時候,茶杯里的葉子又發來信息:呵呵。

  我靠,這麼被人戲弄哪兒成,看我怎麼收拾這丫頭片子。

  我說:在100米高的樓上向下扔一個雞蛋,可是雞蛋下落了100米後居然沒摔爛,為什麼?

  她:扔的是攤雞蛋。

  我:不對,雞蛋是生的。

  她:不知道。

  我:好好想想。

  她:嗯……還是不知道。

  我:再想想。

  她:……

  我:因為人是有高度的,雞蛋下落100米後距地還有“一人”高,當然不碎,笨蛋,哈哈!

  她:討厭!

  我:打是親罵是愛,我就喜歡女孩這麼說我。

  她: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我:如果你是男的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她:要我真是男的呢。

  我:那你也太無聊了。

  她:你有聊,聊吧。

  我:想聽什麼?

  她:隨便。

  我:我可低級趣味。

  她:能有多低。

  我:低至臀部以下。

  她:還不夠低,沒說屁股。

  我:看來你比我低。

  她:我說過自己是好人嗎。

  我: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實在,不像有些人,口口聲聲自己脫離了低級趣味,不要以為當上白領或寫點狗屁文章就和低級趣味脫離關係了,既然活著,大家都是俗人,要真想和低級趣味劃清界限,就去跳樓臥軌好了。

  她:沒想到你還是一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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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青這個詞究竟是褒義還是貶義,被人說成憤青是件好事兒嗎,至少我不這樣認為。

  上學的時候,身邊有些人為了當憤青,沒事兒就找茬兒打架,還故意曠課,好像誰曠課多誰牛逼似的,然後課下花三倍時間偷著看書,何必自欺欺人。高中的時候,班裡有個同學天天空手上下學,書本從不帶回家,我們問他回家不看書嗎,他說看什麼看,我才不學呢。我們真以為他有魄力,後來有一天他病了,我們去探望,看到他躺在病榻上與病魔作鬥爭的同時,還不忘用發燒39度的腦袋背著單詞,床邊擺滿教學書和各類輔導叢書——丫原來有兩套課本。

  憤青是時代的產物,年代不同,憤青不同。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國大學校園走著的都是詩人、歌手,為理想而憤怒;現在校園裡走著的多數是TOFEL、GRE和電腦遊戲的高手,為出不了國和國產遊戲不好玩而憤怒。

  不可否認,我在某些方面表現得比較憤青,而且這種憤怒並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減少一絲一毫,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將變成憤中年、憤老年,直至憤怒地死去。

  每個人的憤怒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就像我寫在大學宿舍床頭的詩:《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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