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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曜斜眼瞥見她溫軟如玉的腳踝,心中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對後面的發展有沒有什麼建議。

  第130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雪永遠也下不完,寶生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厚的雪,很多年後寶生想起那短短的兩個月,還是會開心一笑,堆雪人,打雪仗,塑冰雕,什麼和雪有關的花樣兒,兩人都鬧了個遍。平時也沒外人,獨門獨院的,很是歡快舒適。

  這天,連曜回了院子,一到門口就扯著嗓子喊道:“趕緊收拾收拾,我帶你去獵狐。”寶生眼睛半眯,放出了光彩。

  追著連曜問道:“獵狐,去哪裡打獵。”連曜一邊除了髮髻上的斗笠,一邊拍著身上的雪道:“去鳳尾山後面的山坡,那裡地勢起伏好,樹樁也多。這種天氣小傢伙們餓了有時候出來找吃的。可以下夾子,可以用機弩,如果想偷懶也可以使網兜。”

  “你以前試過?”寶生見他如數家珍,問道。連曜憨憨一笑,眉眼飛揚,仿佛是個頑童:“以前軍糧不夠吃的時候,我們常去打些野味回來充飢。”說著瞅了一眼寶生身上的毛皮襖裙:“你換一身獵裝去,不要穿棉襖褙子,跨在馬上邁不開腿兒。”

  寶生道:“獵裝?”連曜忽然想起什麼:“就是像柔然女人的衣服,裙子下擺開高高的叉,裡面套褲子。漢人女人不給騎馬,所以不知道這樣。”

  寶生羞他道:“你打仗就看柔然女人的大開叉了。”連曜不屑道:“真被你說中了,柔然女人能騎善戰,他們有個女子騎隊,專門在戰場上誘引男人的注意,然後配合其他騎兵,一舉圍攻殲滅。”

  寶生說是說,還是趕著夜裡的功夫稍稍將裙擺又加寬了些,這樣整條裙子都可以擺著馬背上。燈下,寶生散了頭髮,只用一條髮帶綁住,斜斜搭在肩上,面容凝靜安詳,連曜拿著書在一旁陪著她,笑道:“想不到你也會做針線。”寶生沒工夫抬頭,咬著線頭道:“針線我做的不好,寶蟬做得漂亮。”

  說著就站在炕上把裙子套在了腰間比試。連曜正端了茶碗,見又是一條翠色的大擺裙,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第一次見你就是這樣大搖大擺的,當時我還在想,金陵的姑娘們都喜歡穿的和條脆皮水蘿蔔似的?”

  寶生卻樣樣得意道:“你知道什麼,大紅大綠方是大雅。我也想起來了,第一次見你,你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只不過說了句,這位公子好看,你就唰的黑了臉,像只大蟲要吃人似的。”

  寶生用手抹了一下臉,變幻成齜牙咧嘴的怪獸模樣,嗷了一聲就撲上連曜胸膛。

  連曜獨臂微舒,順勢接了寶生在懷中,道:“我最討厭別人談論我長相。”

  寶生撇了撇嘴:“也是,長的難看的人是怕別人背後議論相貌。”連曜被她的鬼臉逗樂了,笑道:“我十歲就進了軍營,營里很多老軍棍見我斯文,逗我說長的像個娘們,就想欺負我,被我打了回去。後來我破了相,人就丑了,反而心裡舒坦了。”

  寶生見他只穿了素衣,胸膛中露,用指尖點了他胸前的淤青疤痕:“臉也破了相,身上也破了相。像只羅剎鬼。你就差那隻三叉戟了。”

  兩人說說笑笑,一直到夜深。趙嬤嬤出來倒夜壺,聽得房內燈火微熄,小夫妻玩笑如此,北風忽忽卻不抵一屋春意,也不禁舒心長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連曜叫醒寶生,兩人匆匆收拾洗漱,寶生牽上龍牙,連曜騎上他那匹御賜的長蹄馬,只帶了數名衛兵,便向鳳頭山出發。

  山上的雪比鎮上更加厚實,馬蹄下去就沒去半截,向後望去,腳印都被新鮮的雪抹去。寶生擔心的問:“這種天氣,有狐狸出來的嗎。”

  連曜不說話,從馬背的袋子掏出一隻機弩,向上逆風扔給寶生,寶生接住道:“這東西好使。”連曜笑起來:“跟緊我就好了。”說著單手就縱馬跑開。寶生勒了龍牙的韁繩,也隨著長蹄的雪沫而去。

  到了中午,眾人點了篝火圍坐下來清點獵物,連曜撲得五隻,衛兵各有所獲,寶生全無所得。

  寶生不服氣道:“我跟著你,不方便施展手腳,要不你分幾個人隨我,大家分頭行事,到晚上再來點數。”

  連曜咬了口乾糧,喝了口水,見她不服氣的樣子,笑道:“行。今天隨從十人,我留一人,其餘九人都分與你,傍晚再來議過。”

  連曜轉頭對衛兵長何安樹道:“千萬小心,我向左行,你們向右行,不得離開方圓十里。有任何事情放金鷂子,去吧。”

  寶生戴上風帽,跨上龍牙,踏踏而去,連曜留在原地,笑眯眯看她撒著猩紅大氅雪中風華飄散。

  寶生打獵經驗不足,以前在龍陽附近是用機弩打過一些小雀兒田鼠什麼的,但如果要打狐狸,那就真是靠經驗碰運氣。寶生沒有經驗,只能碰運氣。

  後面跟隨的衛兵不敢說她找的方向不對,只能在風雪中苦苦跟著。寶生也看出他們老大的不樂意,便向何安樹道:“何大哥,不如你來帶著我。”

  何安樹跟著瞎折騰了半天,早就不耐煩,這時候也不客氣,道聲:“得罪夫人了。”便策馬走了前頭。

  不出百步,竟真有一隻通身黑黝黝的狐狸從松木林中奔出,跳了幾步叉上一截木樁,何安樹大喜,打了手勢,各人會意擺好陣型,打算一箭而中。

  不料著黑狐狸竟似通了人性,瞅了一眼這邊,頑皮的甩著尾巴,嗖的一下插著羽箭的兩翼如颶風般竟跳出百步之遠。

  何安樹大感有趣,又追了上去,再搭箭,那狐狸竟又貼著羽箭跳了出去,如此反覆多次。

  不要說何安樹,就是底下幾個衛兵也按捺不住,磨拳搽掌的就想上去逮了這隻小東西。不知不覺竟和它交鋒了十幾個回合,漸漸向西南走出多里地。

  越向西南,風雪反而緩了下來,這裡地勢高,積壓的雪大,空曠的仿佛失去了聲音,何安樹警覺起來,套了指南環在手指上,綠色的指針轉個不休,寶生湊上來奇道:“這裡沒有方向。”

  何安樹心裡慌張起來,強作鎮定道:“沿著原路返回。”但回望過去,四周都是低壓的松林,來時的足跡早就被新雪鋪上,哪裡還看得清什麼來路。說著先放了肩上的金鷂子向連曜報信。

  何安樹不甘心,命人站立成四方形狀,然後沿著四角各自走出一段距離以求突破。突然,那隻狐狸竟然仿佛從雪中躥出來,黑亮亮的毛皮在皚皚白雪中分明光彩,竟然跳到人牆中間,吱吱亂叫。

  寶生奇道:“這隻小傢伙好像通了妖力似的。”何安樹護到寶生身邊,輕聲道:“夫人,這裡有些古怪。你。”話未說完,一箭射入,直插最遠角衛兵的胸口。

  何安樹擔任衛兵長多年,也不是個吃素的,一把撈起寶生,就跳上快馬,剛沒走了幾步,那隻黑狐狸就躥上來馬蹄四周,團團直跳,馬蹄一緊,被下了索套,向前直直撲到,人馬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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