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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引步青山影 共吟白鳥行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阿木約布被寶生恨恨的眼神盯得有些尷尬,迴避答道:“你們好好休息吧,這裡不是久待之所。”舒安還在氣頭上,又想上去給一拳:“姑娘問你話,你裝什麼悶鴨子。”

  阿木約布有些不耐煩了,氣道:“老子的事情,想說便說,現在我就是不管你們,讓你們爛在這裡又如何。”其他將士聽得如此說話,也相扶對峙起來。

  正鬧得僵持,寶生卻沒心情再聽下去,連曜一直在咯血,污血從鼻子也湧出來。寶生慌了手腳,將連曜扶起來,靠著一處石台,絹子早就浸濕了,寶生撕了自己的青布夾襖面,扯出裡面的花子,小心翼翼蘸滿了清水搽拭連曜的面龐。

  連曜的嘴唇很乾,裂開了白皮,一絲一絲撒開,寶生說不出心疼,手上微微抖著濕棉花一點一點浸潤傷口。

  “羅剎鬼,你快醒醒呀,你這個樣子真是嚇人,你好起來,我們還去騎馬,去哪兒都行。”

  寶生自顧自嘮嘮叨叨,說的難過,低了頭無聲哭了出來,又沒有帕子,只能用衣袖捂了眼睛。

  不妨卻被連曜眯著眼睛抓住了手腕,寶生驚喜道:“你好些沒有。”連曜卻壓著寶生的手不說話,一直拖著寶生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努努嘴做了個噓的嘴型。寶生不解,扭頭看時旁人都背對著這邊,再回頭卻被連曜摟了腰拉近身邊。

  “別動,陪我待會兒。”連曜緊緊箍住寶生的腰,嗅去她的頭髮。寶生漲的滿臉通紅,卻又奇異的心跳,跳的要撲出胸膛,喃喃的說:“頭髮沒洗,髒的很。”

  連曜卻低斜了頭,“你身上有股甜香的味道。”說著卻壓去寶生的唇上,開始是輕輕的觸碰,寶生想推開,卻不捨得,只是閉著眼拽著連曜的衣領。

  寶生的嘴唇很軟,連曜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兩人像剛學背書的孩子,面頰緊貼互相蹭著不捨得分開。

  過了一會兒,連曜才彎著眼睛壞笑道:“以前只要碰你一次,你就一巴掌甩過來。今天才真正親了你一次。嘖嘖。”卻又啄了一下寶生的眼睛。

  寶生被說的臊了,強扭著手就要甩開連曜,“說話噁心。”卻被他拽的更緊:“以後都別跑了。”寶生的雙頰還是有些腫起,襯的一對眼睛倒是擠兌在中間,圓碌碌的,連曜小心捧著下顎笑道:“你的臉怎麼長的和我們營房過年蒸的饅頭似的,咦,上面點了兩顆綠豆。”

  寶生噗嗤的笑漏了風,隨即抿了嘴。周圍的人正在對峙,不妨聽得女子的笑聲,都扭頭過來,連曜只是大大喇咧的牽著寶生的手,歪靠在石台之下,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一雙眼睛斜瞥著阿木約布,嘴角微揚,似笑非笑,雖然精神不濟,卻整個人煥發出一種凜然不可的逼人氣勢。

  阿木約布毫不將舒安等人放在眼裡,可在連曜面前,都是驕傲之徒,不免還是有些心虛,諾諾的垂了頭。連曜只是不說話,淡淡的看著阿木。

  阿木嘴角微蠕,有點憋屈。兩人對峙相久,阿木約布終於忍不住,低著頭咳嗽了聲。

  連曜道:“剛才我想了很久,不明白到底漏子出在哪裡,之前和南安部交接演習了許久,所有環節都考慮過,為何一下來就被圍攻。看到了你,我終於想明白了事情。”

  阿木約布不敢說話,低著頭。連曜追問道:“我只問幾件事情,第一,你是奉你們少主之命在此隱藏起來,若不是今天是我進來出了狀況,你也不會和他們翻臉吧,是也不是。”

  阿木約布左思右想了一陣,方鄭重點點頭。

  “第二,你們少主根本不想徹底剷除溪火部,是也不是。”阿木約布不敢回答,側著腦袋不說話。

  “你不用說也夠了。” 連曜忽而大笑起來,笑的咳嗽起來,又吐了兩口污血,還是停不下來,眾人倒是被嚇倒了,連曜卻不顧,轉頭對舒安道:“枉我精打細算,還是著了這個人的道。先說遠的,那時候梁王巴巴的來找我,說是共謀大義,我就覺得奇怪,這人一向小氣吝嗇,只會明哲保身的主子,怎麼風頭火勢,怎麼又是獻計又是贈兵,現在想來,都是謝家那小廝早就謀劃好了章程,只等我們乖乖和他合作。只怕元宵案也少不了他的手腳。”

  連曜依仗著石台半跪而坐,手隨意伏在半曲膝蓋之上,戰袍經歷風火,有些地方熏的失去了顏色,還是嚴謹的扣在身上,盡顯軍人的錚錚傲骨。

  連曜又接著說道:“再來說近的,我們進攻的一章一法都是各營各部演習商討了多次才定奪,他們南安部也是有參與的,為何一下黑龍涯就被賊子暗算了。我剛開始怎麼都想不明白。看得這小子忍不住跳了出來,都明白了。今天所有都是按部就班,只有一點,本來是舒安領前鋒,我臨時換做自己。謝家小廝沒想到是我親自領部下來,如果按他的打算,他是想犧牲了我的這些前鋒,換上一個久攻不下的結論。他送來的解蠱毒之藥也只有一半,若是不被大祭司的內力控制,也能暫時克制,但與大祭祀交鋒,被他內力催動,蠱毒涌動,剛才真是危險至極。”

  眾人前思後想,舒安急道:“為何這樣。”

  連曜盯著阿木約布,狠狠道:“兔死狐悲,鳥驚弓藏。若是消滅了溪火部和水西部,西南這一片地方就只有南安部,謝家小廝怕朝廷調準矛頭對準自己,所以他千方百計要留下這兩個餘孽。阿木約布,你就謝家小廝安插到溪火部的棋子吧。若是不出所然,你和水西部阿夏的婚事就是約定。”

  阿木約布臉上有些冷笑,“你猜到了又怎樣,若不是我救了你們,只怕你們就在這裡焚了。”

  連曜轉頭對寶生溫溫道:“你問他,是要探聽什麼。他並不是監視你們,而是監視我,想將我部的行蹤及時匯報於謝家小廝。”

  寶生聽連曜婉轉提起謝睿的心思,臉上突然熱辣辣的燙,乍一看,仿佛上層薄粉,熱的通紅通紅的。

  連曜卻沒有注意,繼續對舒安道:“我們最近鑄造的一批新式火器,都是謝家小廝和張武子整出來的,偷偷摸摸流了些圖樣出來,讓我們一頓好找,真是做慣了雞鳴狗盜的事情,想傳東西也不敢光明正大,想來是讓東寧衛在北線牽制住柔然部,不要來西南搗亂,又怕朝廷明察,說他利用九華派培植親信。若是他知道了,溪火部早就將這野狼放進了阿牛山,還會不會做養虎為患的事情。”

  舒安聽的火起,看見阿木約布不敢答話,上前就是一腳,阿木約布也不想讓,擋了這一腳還不說,還一拳回來。

  連曜見他們打得心煩,喝止道:“夠了,阿木約布,既然帶我們來這裡,接下來準備怎麼走出去。”

  阿木約布還是有些懼怕連曜,避開舒安的追打道:“還有兩個時辰,溪火部就會攻入,在那之前,我們要從暗道出去。”

  連曜點點頭,“那個大祭司是個什麼來頭。”這話鋒轉的太快,阿木約布有點跟不上,“這個我也不是清楚,這裡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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