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陣陣花雨覆上兩人的面頰,微香清雅的香氣瀰漫在空氣里,離別的愁緒縈繞上兩人心頭。

  謝睿推開寶生,負手望遠,沉沉道:“寶生,我想留下你,但現在不行,我身邊都是眼線,劉老夫人不能主事,你不能在留在京城。連將軍那裡反而暫時安全,沒人會在意到你。你父親已經到了貴州,連將軍會護送你到你父親處。你隨他去吧。”

  寶生見謝睿未戴髮簪,輕輕一笑:“謝哥哥,你坐下。”謝睿不解,寶生拉著他坐下:“你看,你這麼高,我怎麼幫你綩發呢。”說著用手束了謝睿的長髮。

  “謝哥哥,我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只是我沒用,沒辦法還你的好處。如果現在我說些不相干的話,也只會讓你更加難過。”玉指青蔥,攏上發端,謝睿盤坐地上,眼角一陣濡濕。

  “我爹爹說你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俗話說,打井解渴,人之常情。你要是以我這樣不相干的人為念,豈不是不是很苦。你看,我笨的很,連頭髮也綰的不好看,我也不能為你分擔解憂。但我真的不想你這麼難過。”

  寶生隨手取下自己的髮帶,默默綁上謝睿的發束:“謝哥哥,我不會說些不著調的傻話,只願那位女子待你真心真情。”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之吻最是傷感。

  這章很難寫啊,請大家不要嫌棄啊。

  也很抱歉更的很慢。上星期遇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敲不了字啊。

  第70章 第七十章

  連曜牽著馬嗒嗒地晃悠到附近的小山崗上,坐到一塊凸出的翹岩上,鳥瞰山下的一馬平川。

  遠遠的別棧縮成了一束黑點,連曜深深嘆了口氣,心中悶的厲害,轉頭卻見龍牙傻呆呆的瞅著自己。

  連曜苦笑:“你這個貨呆頭呆腦的,脾氣又差,想來也吃了不少苦處。”龍牙似明非明,踱過來噴了一鼻子熱氣。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有些透白,方才牽了馬往山下走。

  下到了官道,邊看見寶生挎著個包裹,斜斜坐在一枝枯樹上打瞌睡。連曜策馬快步過去,心中竟微微有按捺不住的驚喜,斜著眼睛喚道:“我還以為你跟那廝走了。”

  寶生勉強睜開眼睛,嗯了幾聲算是答應。連曜嘆了口氣,伸手拉了寶生上馬。

  “怎麼沒有跟那廝走,怎麼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喂,就是想睡你也要抓緊我的衣服。”連曜沉沉囑咐道。

  寶生覺得困的厲害,迷迷糊糊仿佛又看到謝睿離去的背影,臉上不由輕輕笑道:“若是我先走,他留在原地看我離去豈不是更加悲傷;若是我看著他走,那他就會相信我在原地等他,懷著愉悅的心情離開。我沒有辦法讓他開心,那也不能讓他那麼難過。”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是喃喃之音,寶生終是入睡了。

  連曜呆滯了片刻,不知心中作何感想,輕輕道:“原來留下來的人總是更苦痛些……”

  **********

  兩人日歇夜行,一路西去。經歷數個布政司,自春天以來,便經歷乾旱糧荒兵匪,沿途樹木凋敝,人煙愈荒,甚至賣子易妻之事也時有見到,景象只是淒涼。

  寶生自小便隨父母游離,雖則也見過窮鄉僻壤,但如此人間惡途,與剛剛離開的京畿富庶之地相比,慘狀更叫人不忍卒看。

  寶生言語愈加稀少,愈發沉靜,而且漸漸適應行程,堅持自己騎馬跟隨。

  連曜欲要阻止,寶生卻輕輕笑道:“不怕,不要耽誤了你的歸程便好。”

  幾天之後,兩人終於疾馳到貴陽布政司地界。

  連曜瞥了一眼寶生,只覺她越是沉靜越是讓人擔心,初始相見,只道她年少不懂人事,現在卻滿腹心事,失了初始相見的燦爛。

  連曜深深嘆了口氣。

  寶生聽了,回過頭道:“你知道嗎,你嘆氣的樣子很像我師父。”連曜聽得“師父”二字,眼中抽出一絲不覺的精明,淡淡問道:“如何像了。”

  寶生也學著連曜的樣子嘆了口氣:“就是這樣,師父老是這樣嘆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你們個個追問我師父的情形,可是你們要是真的見了她,肯定會知道問錯了人。”

  連曜愈發警覺,追著問道:“哦,這話怎麼說來的。”

  寶生歪著頭想了想,道:“她這個人,做什麼都是懶懶散散的,連我父母有時都背後也說她不愛乾淨,道觀也是破破舊舊,香火更是稀少,幫人算命算卦的又不認真,山下的人都說她收的又貴,解簽文的更是離譜,又一次還算錯了八字,錯配了一對姻緣,人家差點打了上來,漸漸的道觀都沒有香客了。”

  連曜沒想到問出這些話來,想來好笑,反而不知再問些什麼了。

  寶生自顧自的說下去:“要不是她的廂房比起旁邊的觀音閣僻靜許多,我父母也不願借居在她的朝元觀。她這個人不僅懶散,而且和其他道士道觀的更不來往,我還聽三仙殿的小道姑說她的壞話,說她,說她”話沒說完,寶生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連曜久未見寶生如此暢懷,不由的也笑問:“說她什麼。”寶生笑岔了氣,道:“說她狗屁不通,還學人當仙家,真真是個狗屁的仙家。”

  寶生學著小道姑的語氣,又哧哧笑了好一陣,方能停下了道:“她自稱有些醫術,可那些方子也是稀奇古怪,什麼千年的仙鶴草,萬年的丹紅,我娘吃了她的藥,時好時壞的。”

  連曜也笑,道:“這樣也當你師父啊,怪不得你的功夫也是三腳貓的架子。”

  寶生有些不服氣,道:“是我自己學的不認真,不過,不過,她也教的懶,時不時就跑去山上的梅仙洞裡面打坐。”

  連曜問道:“她的道號怎麼稱呼?”寶生想了想:“從未聽過什麼道號,村下的人都偷偷叫她瘋子道姑。反正也沒什麼人找她,說瘋子道姑便是了。”

  連曜不知作何感想,寶生又道:“不過,她對我是極好的,有時候還幫忙抄寫父親的功課。有天,她來了興致,牽了我的手要給我算命,結果一看我手相,就像你那樣深深嘆了口氣,說我雖然正月十五出生,叫寶生,名字貴氣,但手線繁雜不順,命途崎嶇離譜。”

  連曜深深看過寶生,遞過一囊水,寶生倒了一口:“還好知道她是個半吊子道姑,要不然年紀小小就聽了這樣的命判,豈不要難過死了。”

  “後來她不知動了那條筋,非纏著我爹娘要化了我隨她入方門,說我這個命理,如果入了凡途,必定辛苦,還不如早早跟她學些清雅仙術。爹娘覺得她滿口胡言胡語,對她意見更大了,便辭了她的廂房,帶我去了別處。”

  “臨行前,她一直那樣嘆氣,嘆個不停,還解了身上的彎刀給我,說算得我的命數,卻不能消解厄運。贈我此刀,盼能逢凶化吉,也能成就一段姻緣,還叮囑要掛在身上給人瞧見。你說這樣的師父好笑不好笑。還好我知道她從來就是顛三倒四的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