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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人無話,暗懷心思。謝睿清醒下來,恢復常態,冷冷道:“既然王相親自察看,那需儘快隔離下葬,還請聖公主明示。“

  聖公主心中又偷偷有了計較,思索片刻,冷冷吩咐道:“我著皇兄託付,此事須儘快處理,不可牽涉過多。畢竟是名門女子,後事不可草率,須體現聖上皇恩浩蕩,先著由王相處理,謝少保協助。”謝睿還欲辯駁爭取,聖公主疲憊的拂了拂手,不欲多說,更不著一眼,便自帶人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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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下葬!確是要運棺去哪裡?”連曜心中也是驀然一驚,虛著眼睛打量萬胡。萬胡灌了口茶水,道:“今兒天真熱。確實如此,因為是熱病,又是個沒出閣的女子,劉家也沒表態,所以不得入家族墓園,說要運去西崗墳場。”頓了頓,又急急道:“我剛才看到謝家侯勇那個干猴子帶了他家人馬,向西郊趕去,看樣子也是事出緊急,哈哈,可能失了算盤,怕他家公子罵娘。”

  連曜點點頭,左手在書案的城圖上憑空一划,手指落在了城西的方位,對萬胡道:“西崗,離此處有三里,但如果我們人馬此時出城,正是風頭火勢,很是打眼。依我看,先喬裝出城,由西城上的莊子供應馬匹,在這裡匯集接應。”萬胡順著連曜指示,正是城圖上叫做“泮湖莊”的點位。

  萬胡問道:“要先派人過去,準備出多少兄弟,馬匹要多少?”連曜眯著眼睛思索片刻,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確實要有備無患,這樣,就出你手下十八羅漢。”萬胡奇道:“什麼人什麼重要,要我這些個把子兄弟出馬?”連曜微微笑了笑,並不回答,又研究起城圖,方道:“還要帶上李醫師,路上著專人保護他。咱們不拘手段,可偷可搶。”

  初夏的第一場雨就這麼下了,瘋了似的,雨珠子肆無忌憚地打到蓑衣斗笠上,又被彈開。單薄的單衣被汗水貼在身上。馬噠噠踩著泥漿,艱難爬上西崗。李早林騎了匹安南矮馬,馬在雨中煩躁,不停向自己身上掃尾巴,一尾馬鬃拂到李醫師面上,激得李醫師打個大噴嚏。萬胡在前面帶路,此時狠狠瞪過來,李醫師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想到自己無辜受累,拖至此處,又覺得這個絡腮鬍子實在可惡,嘴上喃喃道:“瞪你奶奶的,有讓你落到爺的手上的時候。”

  連曜心中著急,一路上已將過了半個多時辰,若是傍晚趕不到西郊石場,念及此處,連曜打了個冷戰。連曜為人,遭遇越是緊急的情形,越發冷清幹練,更莫提在戰場之上遇到兇險生殺之事則是不計其數。只是這次,心裡莫名存了一絲溫情,焦灼之情便油然而生。

  連曜卻勒住了自己的馬,問萬胡道:“此路是最好的途徑?”萬胡肯定道:“西崗以前是石場,墳場在西崗底部,此處觀察情況確實一目了然。”連曜問道:“墳場是地勢最低者?”萬胡想了一下,答道:“那倒不是,聽常來的兄弟說,做採石場的時候,設計了泄洪道,沿著此渠,山中的細流到了山崗下的匯成一潭積水,那處才是地勢最低者。”

  連曜道:“我們空手上來尚且不易,若是救人離開,如何能快速撤開?高處用馬反而也是個拖累。不如我們在水潭附近找埋伏處,將馬繫於遠處。用人力於林木中撤離。”

  萬胡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子,發現鬍子已被雨水濺濕,又看看上山的小路,點點頭,揮手招來一名弟兄,問道:“亮子,你可探過積水潭處?”

  亮子是個結實的後生,因家中秘傳,入得土夫子卻有些年頭,於附近地勢十分熟悉,此時聽得如此問話,想了想,答道:“鬍子哥,不瞞你說,我們這行有些講究,一般不走水路,怕的是不吉利。俗話說,寧欺山,莫欺水。你剛才提到的積水潭,我小時去遊戲過,也知道一些涵洞。不過此潭經年衝擊而成,潭底藏了好些石場滾落的亂石,水文奇特,而且水總是冰涼冰涼的,怕是藏不住人呢。”

  連曜聽了,想了想道:“兄弟,沒有辦法的事情了,此事我們必須萬分小心,不能留給旁人半絲馬腳。而且這次的對手也是謹慎小心至極的人,從西崗上怕是會遭遇他留的人。只能從水路一試。”

  亮子低頭想了會兒,眉間閃過一絲奇特的神色,正色答道:“將軍大人,你這話兒好生熟悉,我小時候曾偷聽家族中的老人議事,談及那個積水潭。”連曜奇道:“如何說起。”亮子皺著眉頭道:“有次行事,族中有位老資歷的叔子,仗著藝高膽大,提議從水路行貨,剛起了話頭,就被族中老爺子給打斷了,說道行規矩不能壞。叔叔不忿,爭辯了兩句,大意是水路快過旱路,又能避得人耳目。老爺子怒道,水路會詐屍的道理如何能違背?我那叔子方罷了。”

  頓了頓又道:“但這次搶的若是活人,如何會詐屍。所以水路也確實有些優勢。”

  連曜又問道:“那可有實際的點子。”亮子道:“挖空墳場的下方土層,偷了棺木,棺木結實,又是中空,然後就直接從地道靠近涵洞,順水而下,讓水沖棺到下游,我們在下游劫棺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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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大修)

  日頭越來越高,已經是午時一刻,只差半刻鐘就收殮完畢。謝睿完全鎮定下來,事情雖然有些紕漏,但似乎還是沿著經緯行進行。想到此處,謝睿燃起些快意,微微望去左側太師椅上的王相。

  九門位的雜役奉上了熱茶,王相端了飲,突然不滿嘖了一聲,怒道:“這上的什麼茶。”說著迎著謝睿的目光,冷冷道:“這些雜役太不懂事,竟然上了這麼次的茶末子。”

  王相見謝睿沒有說話,冷笑道:“今天聖公主的意思,是要厚葬這女子,鄙人接了這晦氣的苦差也就算了,還連累謝少保作陪。”

  謝睿聽了這等侮辱寶生的言語,心下厭惡,但臉上和煦道:“怎麼說話如此嚴重,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無謂苦差。”王相放了茶碗,湊過來耳語道:“聽說謝少保之前認識這位劉家小姐?”

  謝睿緊鎖了眉頭不欲回答,王相瞅見謝睿神態,嘿嘿乾笑道說:“好女子多得是,謝少保不必在意。”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正說著,外面進來位女營的管事,先叩了頭,小心翼翼道:“已經將劉家女子收拾乾淨,通記棺材鋪也抬了一副好板材過來,準備收殮,請兩位大人起身監察。”

  謝睿點點頭,冷冷道:“女子入殮,甚是不吉利,不如讓晚輩效勞前去。”王相仍是乾笑道:“如此不敢,既然受了聖公主的託付,定要親力親為,不然無法交代。”說著,正了正衣冠,先出了議事廳。謝睿知道王相不似趙官人那麼好打發,一時只能忍耐。

  太陽已經過了正中,也越來越熱,因為是突發時疾,眾人鼻嘴都蒙了白巾,身上還套了白褂子。女牢頭和雜役早將身體安放進棺木,只等上司檢查完畢闔上棺蓋。王相遠遠繞了一圈,冷冷道:“你們就是如此草率辦事?”眾人不解,諾諾等著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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