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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城勾唇,眼角瞥過清風公子,似笑非笑道:「就憑他?」

  他的語氣不屑,但眼中卻陰霾沉沉。

  刑堂堂主就喜歡正道人士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嘿嘿一笑,「勸你們趁現在還未惹怒宗主時趕快離開,宗主可是下了令的,裴雲舒此人,是要被我們抓住獻給宗主的。」

  「你們就算找到了這兒,也沒法從我們手裡帶走你們的師弟。」

  大師兄聲音冷了下來,「大言不慚。」

  他一劍划過鳶二的脖子,便衝進了人群之中,雲城見他如此,嘴角露出無奈的笑,身後化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劍,腳步閒適地跟著踏入了陣法之中。

  裴雲舒皺起了眉,他心中瞬息之間下定了決斷,決定趁亂救出清風公子,再迅速離開,正要將這方法說出,就見一旁的燭尤陡然殺意濃重了起來,他留下一句「我去殺了他們宗主」,就消失不見了。

  刑堂堂主說的那句要將裴雲舒獻給宗主的話,徹底激怒燭尤了。

  裴雲舒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只能轉頭去看百里戈,「百里,你趁亂去救清風,我去找燭尤。」

  百里戈面容嚴肅,他鄭重地點了點頭,便松松筋骨,化作原形轉眼衝進了混戰之中。

  裴雲舒也跟著循著燭尤的神識而去。

  那宗主同燭尤鬥起來,他不覺得燭尤會輸。

  等他過去協助燭尤時,兩人合力,不信殺不了宗主。

  他提著青劍,腳尖輕點之間速度飛快,但行至半路,天邊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一個人影落在了前方不遠處。

  這個人影身著白衣,黑髮披散在身後,容貌妍麗,神情卻冷漠而又無情。他抬眸朝著裴雲舒看來,黑眸中能吞噬一切黑影,不起一絲半點的波瀾。

  「出門鬧夠了,」師祖緩緩道,「你該回去了。」

  第92章

  這才過去幾個月,師祖身上的氣息就越發幽深了起來。

  裴雲舒警惕地看著無忘尊者, 他小心後退, 待尋到機會之後,當機立斷地換了一個方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 飛速遠離著無忘尊者。

  師祖垂著眼, 羽扇般的蝶翼顫了幾下, 幾次呼吸之後, 他化成白光, 轉瞬之間又攔在了裴雲舒的身前。

  「你已經結嬰了, 」師祖不看裴雲舒,而看向了裴雲舒身旁的樹,「神識已快破了分神, 很好。」

  裴雲舒停住了腳步, 他索性不做無用功了,本以為會很慌亂不安, 但他只覺得心中平靜無波, 「若是尊者沒有忘記,我應當是已經離開師門了。」

  「弟子木牌也被我捏碎了兩次,」裴雲舒道,「師祖這次難不成還要封住我的記憶,再將我帶回師門, 裝成無事發生的模樣嗎?」

  師祖臉色蒼白了一瞬。

  裴雲舒覺得好笑, 無忘尊者的這幅樣子, 就像是裴雲舒說的話能傷到他一般。

  不用裝模作樣,他對著師祖,就像是真的被抽掉情絲的模樣,「師祖還想做出什麼樣的事?」

  只擅自封住他的記憶、抽掉他的情絲這一點,裴雲舒就覺得厭惡極了。

  他在無忘的眼裡,好像就是一個可以肆意玩弄的木偶一樣。

  無忘尊者道:「我不會傷害你。」

  裴雲舒忍不住嘲諷地笑了。

  無忘尊者靜靜看著樹,過了片刻,他低聲道,「你對我說了謊。」

  裴雲舒看他。

  「你沒有被我抽掉情絲,」無忘尊者道,「我卻為你抽出了雲忘。」

  修無情道的人,哪能用這種方式破道呢?

  這是捷徑,便是真的破了道,渡劫飛升時也會被天道所不容,就如同無忘尊者之前經歷的一樣,肉身隕落,魂體重傷。

  無忘尊者的魂體,已經承受不住第二次的飛升失敗了。

  裴雲舒不知道師祖是如何知道他沒被抽掉情絲的,但他卻很冷靜,「你擅自封住了我的記憶,擅自想要抽掉我的情絲,而現在,尊者是在埋怨我為何不乖乖被你抽掉情絲,讓你白白做了錯事嗎?」

  無忘尊者閉了閉眼,「我不是這個意思。」

  裴雲舒道:「那你抽走了雲忘,應當是對我沒有感情了。」

  無忘尊者極快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倉促而蒼白,顯得狼狽極了,稍後,他收斂了笑,又變成了冰冷鋒利的銳劍模樣,看著裴雲舒的眼神,也像是在看著一個普通至極的弟子,「我是你的師祖,怎會對你有非分之想。」

  他一字一句,不知道是說給裴雲舒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裴雲舒道:「你發誓。」

  無忘尊者一愣。

  裴雲舒舉起青越劍,劍尖指著天,他道:「你對著天道發誓。」

  師祖順著他的劍尖往上看去,天道在上,雲霧涌動,剎那間就是萬千變化,滄海桑田。

  半晌,他看的眼睛都覺得乾澀,卻還不低頭,「發什麼誓?」

  「發你對我永無執念的誓,發你永不錮我自由的誓,發你永不接近我的誓,」裴雲舒的眼睛逐漸發紅,每一個字都像巨雷一般擊在無忘尊者的心中,「若是違背誓言,那便死無葬身之地。」

  無盡的委屈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沖得眼睛發熱而酸澀,裴雲舒死死咬著牙,忍下了這股突如其來的衝動。

  他憑什麼哭?憑他被欺負了嗎?被欺負的人哭給欺負他的人看,除了怯懦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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