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章溫泉一夜(第3萬字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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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夜總會外不算太喧鬧,所以阮黎珞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加上她的確有些驚喜,音量上確實是中氣十足。

  遲小柔緩緩搖下車窗的時候,手猛地一怔,整個人幾乎是呆怔在那裡。

  口琴?

  前不久她才給神父送了一支口琴,怎麼這麼巧,靳澤凱也有口琴?

  像阮黎珞說的那樣,她倒真不知道他竟然會吹口琴。

  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不知為什麼,內心有種強烈的欲望衝擊著她,一定要下車,衝到那邊去看個究竟。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掰開車門下了車,奔跑到了靳澤凱的車邊,輕推開阮黎珞,透過窄窄的車門朝裡面望去。

  靳澤凱正慌亂地拿著一隻木盒子,長條形形狀,看上去真的像是口琴的盒子,但卻不是她送給神父的那個。

  她送給神父的盒子是新鮮檀木做的,有一陣濃濃的檀香味道,這個盒子看起來很陳舊了,應該有些年頭了。

  「嫂子,你也對靳哥哥會吹口琴很感興趣對不對?」阮黎珞眼裡閃著亮光,笑問道。

  遲小柔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激動,有多引人懷疑。尷尬地揚了揚唇角,她急忙掩飾:「……是啊,還真的挺詫異的呢。」

  靳澤凱垂眸瞧了眼自己手裡的盒子,淡淡一笑:「改天給你們吹一吹,其實我吹地也不是太好,只是消磨時間。」

  「好啊好啊。」阮黎珞燦爛地笑著,但是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的不安。

  雖然在教堂里,她並不知道遲小柔和扮成神父的他到底說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遲小柔不知道神父的真實身份。

  方才靳哥哥那麼緊張,遲小柔更是異常地激動,這種種都讓阮黎珞猜出來,口琴,很可能是會暴露他神父身份的東西。

  所以她趕緊想要支開遲小柔,冰雪聰明的她知道如何幫她心愛的人掩藏。

  「嫂子,我坐靳哥哥的車吧,我們在前面帶路,待會我會把地址發給銘子的,絕對是個安全、他能去的地方。」

  「恩,好。」遲小柔淡淡地應著,臨走時還不忘再看靳澤凱手裡的東西一眼,皺了皺眉頭,抬步離開。

  直到遲小柔離開後,阮黎珞才深呼了一口氣,鑽進了車裡,默默地給自己繫上安全帶,有那麼一瞬間,她衝動地想拆穿他。

  可是話到嘴邊,看到他沉悶地收回視線,將那個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收納進車裡的摺疊抽屜,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開車吧靳哥哥,去雲來山莊。」她故意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沒心沒肺沒心機的模樣。

  「去雲來山莊做什麼?」

  「今晚我做東請客,約大家聚一聚。你也知道,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今天對嫂子的態度也不好,我想吃一吃飯,大家玩一玩,這事就過去了。」

  聽到遲小柔也會去,靳澤凱這才無聲地點頭,踩下油門,帶著車子飛速離開。

  坐在車裡阮黎珞可沒閒著,先是給山莊的老闆打去電話,包下幾個貴賓泉室,隨後又給霍銘尊和自己的哥哥打去電話。

  另一輛車裡,遲小柔坐在副駕駛上若有所思。

  車子走了一個多小時,沿著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終於抵達了山頂。

  坐落在山頂上有一群古式建築的高樓,一座高大的牌坊立在酒店門前,牌坊里是一大片停車場,整齊劃一地停著許多車子。

  靳澤凱把車駛入牌坊內的停車場時,便有一行人親自來迎接,整齊劃一的服裝,一看就是這座山莊酒店的職員。

  「歡迎阮小姐大駕光臨,您要的包間和泉室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洗浴泡湯。」

  「謝了。」阮黎珞拿起自己的粉色鑲鑽LV皮夾,精雕細刻做著美甲的手指探入包包里,從裡面抽出幾張紅票子遞了過去:「辛苦了。」

  這些員工最愛接待的就是像阮黎珞這種客人,有錢大方,給的小費都比平常人多。

  平常人要麼不給小費,即便給,一次也就十塊,不比阮黎珞一出手就是一百。

  下了車,她急忙跑到後面的一輛車,等著遲小柔下車,挽上了她的手臂。

  「嫂子我告訴你,這邊的溫泉可棒了!」

  說到溫泉,遲小柔還真是挺期待的,不記得有多久沒泡過了,總之是件很久遠的事了。

  兩人手挽著手,由山莊酒店的員工領著,朝酒店走去。

  進入大堂,裡面迎面是一座巨型假山,約莫七層樓那麼高,假山上掛滿了各種祈願的紅繩。

  大堂里是客人辦理入住手續的,他們沒有停留,直接走到了露天庭院裡,庭院四面都被樓圍著,他們今天要住的房間,就在三面樓之一。

  阮黎珞一貫愛假山後的房間,因為那裡正面可以看到假山,側面可以看到露天溫泉和馬場,視野極其廣闊。

  「咱們先去房間休息一下吧,等他們人都到齊了,先一起吃個飯,然後去泡溫泉。」阮黎珞提議道,她對這裡非常熟悉,所以大家自然都聽她的安排。

  四人房間都是單獨的,遲小柔的房間在最高樓七層,是一個大床房,房間雖然不是五星級豪華,但卻別有風味。

  房間的陽台里擺著一張室內溫泉,用的是花崗岩,花崗岩上鑲嵌著座椅,水龍頭可以開放冷熱水,旁邊還有說明書,上面寫著,水龍頭裡為溫泉水,可以享受足不出戶的溫泉浴。

  倒是挺有意思。

  她在房間裡逛了逛,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室內溫泉的窗外,果然,不遠處是一個個露天溫泉,有男男女女在裡面泡著,往更遠的地方看去,是馬場。

  叩叩叩——

  就在她望外面望地出神的時候,房間的門響了。

  她以為是阮黎珞,想也沒想就去開門了。

  可是門剛打開,一隻男人的手便堵上了她的眼睛,若不是那男人身上有熟悉的氣息,她真的會下意識地出腿,往那人的褲襠踢去。

  雖然沒有真踢,但她還是象徵性地把膝蓋彎曲,朝男人的下.shen撞去。

  還未撞到的時候,那隻大手忽然轉過方向,將她打了個轉,往自己懷裡送,一個熱吻同時落在了她臉上。

  「淘氣,把我這踢壞了,以後誰讓你爽?」

  「……」遲小柔無言以對,索性遞給他一計白眼。

  她定睛一看,才發現丹尼爾和幾名便衣保鏢就站在他身後,將方才的狀況,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

  臉刷地就紅了,雖然她清楚霍銘尊是那種目無旁人的人,可她不一樣。

  羞地趕緊把他拉進了房內,把門關上。

  霍銘尊嘴角上噙著笑意,走進房間的時候,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看他那個樣子,像是聞到了什麼怪味似的。

  她嗅了嗅,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個屋子怎麼住人?這麼潮,裝修這麼差。」他嫌棄地說道,那張傲嬌臉和他總統的身份還真是如出一轍。

  「這四周都是溫泉,連整個賓館都是用的溫泉地熱,當然潮濕。還有,這裡是山上唉,能有這樣的環境已經很不錯了。」

  真不知道這種傲嬌的人到底要去多高級的溫泉酒店才滿意。

  霍銘尊的臉至始至終都是難看的,尤其當他看到室內的溫泉池子,裡面還裝有滿滿的水,嚇了一跳。

  「女人,你該不會已經在那裡泡過澡了吧?」

  這種地方的池子,一年下來不知道多少人用過,拋開喜歡往池子裡撒尿的無良住客,有香港腳愛泡腳的住客外,這個池子還會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

  一想到這裡他就頭大,有潔癖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遲小柔知道他的怪癖,想故意逗逗他,於是裝作一臉的不解,「恩啊,是啊,剛才泡了好久呢,真是舒服死啦。」

  其實那池子的水是她閒來無聊放出來看看的,想驗證是不是真的有硫磺的溫泉水。

  邊說著,她還一邊拍了拍自己方才被他親過的側臉,很得意道:「我還拿那池子裡的水洗了臉,就是你親的這個地方。」

  霍銘尊臉色頓時難看,有一剎那似乎要將胃裡的東西吐出來般。

  看著他急忙大步走向浴室,開啟水龍頭往盥洗盆里拼命漱口,她非常開心地環抱自己,依在門板上笑著。

  偶爾能成功戲弄到高高在上的總統大人,也不失為一個放鬆心情的好辦法。

  只可惜,她未來的時間不多……

  想到這裡,她的眼眸一暗。

  叩叩叩——

  「嫂子,銘子,可以出來吃飯了。」

  「好,我們馬上出去。」

  待霍銘尊漱完口,遲小柔才打開門,發現阮黎珞正站在門口等。

  外面天色已暗,有點涼颼颼的。

  遲小柔一身運動裝迎著風不自禁地就哆嗦了一下。

  阮黎珞想地周到,讓人急忙遞來兩套衣服。

  「去前台要的羽絨服,打扮地普通點,不容易被路人發現。」

  她這話是說給霍銘尊聽的,畢竟霍銘尊的辨識度是全民級別的。

  能想平民老百姓一般正常地出來玩,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要是有保鏢在身邊一直盯著,更加玩得不盡興。

  阮黎珞將衣服遞出去的時候,餘光瞥了瞥身邊的丹尼爾。

  「其實你們可以去查一下入住記錄,如果沒有可疑人物,其實不用這麼寸步不離地跟著,畢竟咱們這次出行是臨時性的,我覺得你們要走在銘子哥身後,更引人注意。」

  「黎落說得對,你們就照她的意思去做吧。」霍銘尊發話道。

  丹尼爾點了點頭,帶著保鏢立即以光速撤離。

  房間的門再次關上,五分鐘後,遲小柔和霍銘尊穿著情侶裝的黑色羽絨服走了出來。

  身材很好的兩人果然都是天然的衣服架子,不管多麼普通的衣服,往他們身上一穿,立即顯出了檔次。

  尤其霍銘尊還戴著墨鏡,往那一站,完全就像是這件羽絨服的模特。

  阮黎珞搖了搖頭,即便是穿成這樣,估計也少不了一些花痴女的關注吧。

  她嘆了口氣,想要讓銘子哥低調點,怎麼就那麼難呢。

  「丫頭,你又搖頭又嘆氣什麼意思?」霍銘尊扯了扯嘴角。

  阮黎珞繼續嘆了口氣,「沒什麼,你們這對俊良靚女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男少女喲,走吧。」

  幾人走進了走廊,整個七樓由於都被包下,所以沒有閒雜的人,但是當他們下了電梯,走進大堂里時,頓時周遭一片騷動,經過的妹子們都會竊竊私語,捂著嘴偷偷議論,「你看那男的,好高好帥啊。」

  「現實中真的好少看到這麼完美的男人耶。」

  ……

  其他更加誇張的議論都有,卻讓遲小柔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想翻白眼。

  這些女孩兒也太花痴了吧,他戴著墨鏡的,怎麼就知道他帥了?

  萬一摘下眼鏡是豆豉眼呢?

  還有,怎麼就知道他完美了?難不成厚厚的羽絨服下能透視到他的胸肌和腹肌?

  「太誇張。」她不知道,自己居然悄無聲息地吃某人的醋了,而且毫不受抑制地表達了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手攬上了她的肩膀,故意把她往自己的懷裡靠了靠。

  她詫異地看著男人,他的嘴角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將她的臉掰轉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張嘴道:「我的眼裡,只有你。所以,你的眼裡也只能有我。」

  遲小柔愣住了,居然鬼使神差地看著他的黑色墨鏡,墨鏡里,果然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的臉上,分明就是一副小媳婦吃醋的樣子嘛!

  溫泉酒店的飯廳在負一層。面積比較寬敞,等阮黎落和遲小柔他們一行人來到飯廳的時候,大廳里空蕩蕩的,三十張桌子,沒有其他的客人,像是特地包場了。

  在飯廳的最中央位置,坐著三兩個人,遲小柔一看,阮黎深和南西莫早就坐在那裡等候了。

  阮黎深的面色依舊非常難看,坐在那裡,單手拿著煙,一聲不響。

  同座的南西莫原本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當他們走近的時候,仍舊沒有打破那尷尬的局面。

  霍銘尊攬著遲小柔,兩人坐下的時候,阮黎深依舊沒有抬頭。

  阮黎落覺得氣氛非常的尷尬,急忙打圓場道「哥,嫂子和銘子哥來啦,你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呀!」

  阮黎深這才微微抬頭,將手中的菸頭掐滅,努力的扯了扯嘴角。

  靳澤凱去上了洗手間,等他回來的時候,沒想到一桌子的人都到齊了。

  酒店山莊的菜品種類不是特別豐富,十個大菜都上齊了,卻看上去還是很素,大家將就地把這頓飯吃了,卻沒有阮黎珞預想的那種氣氛,什麼農家樂,大家其樂融融,完全都成了狗屁。

  霍明尊又怎麼會看不出阮黎深不開心,他們兄弟相處這麼多年,他對阮黎深的脾性非常的了解。

  阮黎深是一個直性子的人,喜歡把不開心和開心都掛在臉上,這一次讓他退出市長競選。的確讓他非常不開心。但看到他對遲小柔態度不好,霍銘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阮黎深忽然站了起來,將筷子丟下,語氣很不好,「我沒胃口,吃不下,先回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被霍明尊沉聲喊住,「站住。」

  那聲音的音量雖然不高,但卻滿含著威嚴,讓傲嬌的阮黎深阮少爺都不自禁地背脊一涼,停了下來。

  但只是短短的一秒,他又立即,邁腿快速的離開了。

  接下去的飯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了,霍明尊氣惱的站起身離席,手搭在遲小柔的肩膀上,溫柔的囑咐道,「我去去就來,你自己好好吃飯。」

  遲小柔點了點頭,手緊緊的攥著筷子,卻一句話都不說。

  她還能說什麼呢?霍銘尊和阮黎深這對兄弟因為她,眼看著就快要分崩離析了。

  霍銘尊和阮黎深都離開後,飯桌上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吃飯了,遲小柔很快放下筷子,完全沒有胃口。

  阮黎落不斷的往她碗裡夾菜,並不斷的道歉,「嫂子,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哥的臭脾氣就是這樣。」

  遲小柔勉強的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但是很快,她站起身,說道:「我也沒胃口,出去吹吹風,你們慢慢吃。」說畢也轉身離開了。

  在她剛走之後,靳澤凱和南西莫同時起身想追出去,阮黎珞卻一把抓住了南西莫的手肘,沖他使了使眼色,南西莫沒有辦法,重新坐了下來。

  外面的露天溫泉里,有一群年輕的女孩子正在歡呼打鬧,看上去非常的開心,但是此刻遲小柔的心情卻非常的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兩兄弟重歸於好。

  也許像君國強所說的。只要她離開,才是對霍銘尊真正的好。

  雙手交疊環抱著自己。她就站在露天溫泉的交叉道上,看著溫泉里開心的人們,嬉戲打鬧。

  靳澤凱一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思考了許久後,他才鼓起了勇氣,走到了她的身後,雙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柔的開口。

  「是不是阮黎深退出市長競選的事情,和你有關?」

  遲小柔的身體猛的一怔。快速的回過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身後的男人,他有著一張精緻完美的臉,深棕色的眼眸正深情的看著她,他的薄唇微微張著,好像想說些什麼,可還是忍了回去,靜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她驚詫於男人的敏銳觀察力,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件事的?

  張了張嘴,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啞。

  「你怎麼知道阮黎深退出市長的事情和我有關?」

  靳澤楷溫柔的笑了笑,任何事情似乎都逃不出他的眼神般。

  「阮黎深和大哥的關係,甚至好過我和大哥的關係。從我和阮黎深接觸的這麼多年以來,見到他和大哥都是和和氣氣的,從來沒有發生過今天這樣的狀況,阮黎深居然敢甩筷子離席。這其中一定是有非常令他生氣的誤會吧!

  又加上阮黎深平常對你的態度都非常好,今天對你非但冷臉相向,而且還不理不睬,我就猜到了大概。」

  「原來如此。」遲小柔喃喃地說道,眼眸低垂了下來,這件事情她也和南西莫說過,但是南西莫卻束手無策,所以才讓她更加的懊惱,此時此刻,靳澤凱的出現,反倒像是汪洋中出現的一顆救命稻草,讓她很想抓住。

  思考了半晌之後,她才抬起眼眸,輕聲的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他們兩個解除誤會?」

  靳澤凱的眉頭緊鎖起來,想了想,「這件事情你不妨找阮黎深單獨談一談,我想他並不是一個冥頑不靈的人,再者他之所以生氣,無非是因為這些天來為了競選市長所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你如果能稍作補救,能夠讓他的公司不至於損失那麼慘重,他應該也能釋懷吧!」

  遲小柔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聽完靳澤凱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般,想到之前因為王姓工人的事情一直和他冷戰,她的臉,不經紅了起來。

  很是歉意的說道,「聽黎落說,你事後找過王姓工人許多次,並且,給了他們許多的幫助,我因為這件事一直在怪你,鑽牛角尖,是我的不對,現在跟你說聲對不起!」

  靳澤凱望向她,眼裡的光芒猶如深邃的海洋,波瀾不驚,但卻充滿了對她的寵愛。

  他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我對王姓工人做的那些補救也只是彌補我對良心的虧欠,也謝謝你讓我看到,作為一個真正的商人,最寶貴的不是錢,而是良心。」

  遲小柔抿嘴不語,她又何德何能來怪罪別人呢?她自己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她不知道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又有什麼資格怪別人呢!

  想到這裡,她笑了笑,沖靳澤凱點了點頭,說道,「我回去了,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會找阮黎深單獨聊一聊的,今天謝謝你,謝謝你開導了我。」

  說畢她正要離開,可是露天水池的那些女孩子看到靳澤凱後,忽然都哈哈大笑起來,有幾個女孩子打賭,打賭遲小柔和靳澤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並且想故意引起靳澤凱的注意,順便勾搭個電話號碼什麼的。

  兩名比較淘氣的女孩子,衝著靳澤凱的方向不斷的潑水。

  就在遲小柔轉身的時候,一bobo的水,直直的朝她臉上潑來,將她整個人潑成了落湯雞,她猝不及防,眼睛也看不見,腳往前一踩,直接踩空了,撲通一聲,掉進了露天溫泉里,把那幾個調皮的女孩子嚇了一跳!

  發現自己做錯事的兩名女孩,急忙躲得遠遠的,逃離了案發現場。

  等遲小柔咕嚕浮,溫泉的時候,這一片的露天溫泉早就沒了人影,她天生是個旱鴨子,非常的怕水,而這露天溫泉的深度大概有1.5米,正好可以沒過她的脖子。

  剛栽進水裡,讓她非常害怕,當溫泉水淹進她的耳鼻喉的時候,更是讓她的恐懼感加深,導致他失去平衡,整個人浮在溫泉水上,怎麼都站不起來。

  那一刻,她條件反射性地「啊」地叫了起來,「救命!」

  並不斷的撲騰的水花,這動作可把靳澤凱嚇了一跳,他趕緊脫掉身上的大衣,縱身一躍,跳進了溫泉里。

  跳進去的時候他才發現溫泉的水不深,當他把遲小柔緊緊的抱在懷裡時,遲小柔才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勾住了他的脖子,腳落到了溫泉水池的底部,站了起來。

  令她尷尬的是,水池的水並沒有深到可以淹沒她整個頭部。而此刻她和靳澤凱的動作非常的曖.昧,兩人的胸緊緊的貼在一起,並且衣服都濕透了,她鼓鼓的胸緊貼著他的胸膛,而他下半身的部位,也緊緊的抵住她的小腹,那一刻,微妙的感覺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遲小柔急了,趕緊撒開手,也顧不得自己在水裡一漂一浮溺水的樣子,爬到了岸邊,爬了上去,拼命的往迴路跑……

  濕噠噠的人跑著,想到自己這副模樣回去一定會被霍銘尊盤問,於是直接鑽進了一層的溫泉房。

  靳澤凱追去,在寫著偌大的『女湯』的帆布前停下,帆布內不時噴來一股熱氣,裡面時不時地傳來一陣女人的歡聲笑語。

  他退了兩步,抬起掀帆布的手垂下,轉身。

  抬眸之際,卻發現阮黎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正用一副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靳哥哥,換一身衣服,咱們能不能聊聊?」

  靳澤凱心頭一緊,但還是點點頭。

  十幾分鐘後,他換好衣服下樓,看到阮黎珞正一個人站在大廳里發呆,低著頭,不知是在看腳尖還是在看哪裡。

  「落兒。」他輕輕喊了聲。

  阮黎珞微微一笑,但卻笑得非常難過,非常勉強。

  「咱們出去走走吧?」之前來這座山莊酒店的時候,開車經過一段小路,發現那邊山上有梅花。

  她想帶靳澤凱去那邊看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梅花。

  因為外面冷,所以她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雙手插到了羽絨服的口袋裡,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面。

  靳澤凱就保持和她一定的距離,走在後面。

  直到兩人走出山莊酒店的牌坊,慢慢朝下山的路走去,阮黎珞才放慢了步子,緩緩開口,「靳哥哥,你喜歡嫂子對不對?」

  她這話一落,靳澤凱猛地止步,緊盯著她的後背。

  她感覺到了那種火辣辣的目光,慢慢回過頭,笑道:「別那麼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其實哪是隨口,早就發現了好麼?

  一個人對一個人發自內心的關心,是無法掩藏的,他的眼裡只有遲小柔,無論遲小柔開心或者難過,他永遠看到的都是她的臉。

  「外面太冷了,咱們回吧。」像是被窺探了隱私般,靳澤凱沉沉地開口。

  阮黎珞就知道他會迴避這個問題,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把他從單戀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她上前一步,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腕,「靳哥哥,你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過更傷心。嫂子她終究是嫂子,我看得出她非常愛銘子,難不成你打算為了她,守一輩子麼?」

  靳澤凱的目光暗沉了下去,一句話都不說。

  的確,為了她,他風風雨雨走過了十幾年,是有打算守一輩子的想法。

  一個人,心裡一旦住進一個人,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也可能是他的執念太深,但是此刻,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落兒,我有點冷,我想咱們還是回……」

  他的話音還沒落,便被一臉憤怒的阮黎珞打斷。

  「我沒想到我喜歡的靳哥哥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你明明知道得不到嫂子還要折磨自己折磨他人,不願接受事實,你就是個懦夫!」

  懦夫這個詞很好,靳澤凱揚起嘴角,自嘲一笑。

  對,他本來就是個懦夫,不敢和自己的父親抗爭,不敢和獨斷的外公抗爭。

  有的時候,他反而覺得霍銘尊和胡朔比他有血有肉多了。

  「對不起……」半晌後,他開口沖阮黎珞道歉。他明明知道阮黎珞的心思,卻故意假裝不知道,也是一種懦夫的表現。

  阮黎珞卻不聽他的解釋,拉起他的手一路朝下山路走去,步伐很快,走得很急。

  直到來到山路的一條小路邊,拉著他走了進去。

  小路上到處都是雪,有的雪融化了,造成小路非常泥濘。

  可是阮黎珞非常執著,即便棕色的雪地靴被污泥弄得很髒很髒,還是一往無前。

  直到他們朝著深山方向走去,看到一座懸崖峭壁上生出的幾朵朵漂亮的梅花,才指著它們驚道:「你看!」

  絕壁幾乎成直線而下,上面寸草不生,可卻能看到好一片粉色的小花兒,在這樣的寒冬,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這是一個小山谷,絕壁的四周,生長了許許多多的梅林,梅花盛開,香飄陣陣。

  「往往美麗的風景在深處,只要你肯往前多走走,越過高山險阻,就能抵達彼岸。」阮黎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漂亮的話,也許是向他暗示,自己就是那些被他忽視的風景吧?

  「靳哥哥,如果你真的愛嫂子,不是該讓她更加幸福麼?如果是我,我會這麼做。」

  靳澤凱不語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平常看似沒心沒肺的丫頭,此時此刻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勸人的大道理。

  其實她心知肚明,什麼都懂。

  「恩,我在努力放下。雖然這個過程很痛苦。所以當你看到我很痛苦折磨,也不要來插手幫我。」他每次把自己折磨地不成人形的時候,就能讓自己暫時忘記愛遲小柔一些,可是每次,阮黎珞都會將他救贖,讓他死灰的心又復燃。

  「我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會努力地做個壞女人,阻礙你和嫂子的!」她充滿稚氣地說著,笑著看他,其實心裡真的在下定決心。

  以後她不會再給他們製造任何機會了,她愛他,她要展開全面攻勢,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結局不美好呢?

  看著她笑,他的嘴角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手捏了捏她被凍紅的鼻子,「妞兒長大了。」

  「可不是。」阮黎珞有點小得意地揚了揚鼻子。

  兩人總算在這個冷酷的環境中營造出了一絲溫暖的氛圍,天空卻忽然飄起了傾盆大雨。

  要知道,北方雨量少,像冬天這樣的暴雨就更少。

  兩個人猝不及防,一時間被豆大的雨粒滴地四處逃穿。

  在逃的時候,靳澤凱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拉起了阮黎珞的小手,「先去避一避雨,這種暴雨下一會兒就會停。」

  「恩恩。」被他牽著手,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在雨中被濡濕的發,那充滿焦急的側臉,她忍不住犯花痴笑了。

  現在的感覺還真有點小情侶的感覺呢,如果靳哥哥真的能愛上她,那就好了。

  她陷入了自己的無邊幻想中,也沒有看腳下的路,忽然『啊』的一聲,踩入了一個深坑中,泥水濺了她一臉。

  「怎麼了?」靳澤凱回頭,垂眸一看,阮黎珞的半隻雪地靴已經陷入了泥里。

  她用力地拔出,卻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我沒事……」嘴上卻還不承認。

  靳澤凱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頭頂上,重新拉起了她的手,「那邊有個山洞,先去那邊躲躲。」

  「恩。」阮黎珞點點頭,可是剛抬腿,又『啊』了一聲。

  「怎麼了?」這次靳澤凱回身,已經察覺出不對。

  阮黎珞的臉發白,指著自己的右腿,剛才踩進坑裡的時候,不小心崴腳了……

  她真的很想罵自己,為什麼這麼坑,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靳哥哥肯定嫌棄死自己了吧。

  她在心裡默默難過著,愣著不走。

  而就在這時,靳澤凱忽然將她攔腰,一把抱了起來。

  「靳……」她受寵若驚,這樣的待遇,還是第一次。

  靳澤凱卻不說話,整張臉被雨水淋地濕漉漉的,她拽著他的外套,披在了他頭上,像個乖寶寶般將臉枕在他胸口,一聲不吭地任由他抱著自己朝山洞走去。

  如果能這樣被他抱著,哪怕再崴一隻腳也值得了。

  兩人進入山洞的時候,全身已經濕漉漉了。

  好在山洞裡只有路面濕濕的,高出的石塊上是乾的。

  靳澤凱將自己濕漉漉的外套往旁邊一丟,將她放到了大石塊上。

  看山洞外的雨簾,似乎並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阮黎珞抱著自己,全身冷地厲害,一邊絮絮叨叨地自責著,「靳哥哥,都怪我,好端端地發什麼神經,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做什麼,而且事先也不看天氣預報,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沒事的,北方不比南方,雨量沒那麼多,頂多下一會兒就會停。」靳澤凱走過來安慰道。

  阮黎珞點點頭,抱著自己卻覺得越來越冷,而且扭頭看向外面,方才還半灰濛的天,竟然一下子全黑了。

  外面沒有月亮,山洞裡也忽然伸手不見五指。

  「靳哥哥,你在哪裡!」

  她忽然害怕起來。

  「我在。」靳澤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幸好手機防水,他劃開手機,卻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

  看到微弱的光源,阮黎珞這才安靜了些。

  靳澤凱快步朝她走來,守在她身邊,想要陪她說說話消磨時間。

  可是方才還喋喋不休的人,忽然就沒了力氣般,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全身開始發抖。

  「靳哥哥,我好冷啊,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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