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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剛開始介紹旅遊名勝,電話鈴就響了。
“啊呀,好快啊。”女侍拿起聽筒一聽,果然是東京的線路。
“喂,餵。”
椎原典子接過了電話,聽到了母親的應答聲,雖然聲音略輕,但和在東京都內打電話也差不多。
“媽媽,是我啊。”
“啊,是典子嗎?”
椎原典子的母親提高了嗓門,她似乎有些吃驚。
“嗯,我在犬山呢。”
“啊?哪裡?”
“犬——山——。就是日本萊茵嘛。我昨晚住在這裡。這裡的香魚真好吃啊,旅館下面就捉得到,所以,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吃到了。真想讓您也嘗嘗啊。”
“哦,典子,”母親的聲音似乎有些著急,“你這時候打電話來可真是巧了,我正為不知道你住在哪裡發愁呢。”
“哎?出什麼事了嗎?”椎原典子不由得心頭怦怦直跳。
“崎野先生,”母親說道,“有位崎野先生昨晚來過了……”
“啊?什麼?崎野?他來幹嗎?”由於母親的聲音太低,典子提高了嗓門問道。
“崎野先生說,沒準你會打電話回來的,如果真打電話來的話,就叫你趕緊打電話到他家裡。好像有什麼急事啊。”
“是嗎?”
會有什麼事呢?要說急事的話,肯定還是和那個案子相關的。崎野既然那麼說,就說明他很著急了。
母親報了龍夫所住公寓的電話號碼,典子趕緊記了下來。
“還好你打電話回來,總算趕上了。”母親放心地說道。典子也覺得自己給母親打電話猶如鬼使神差一般。
“那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椎原典子答道。
母親說:“是啊。崎野先生說他在公寓裡等到十一點左右。哦,你事情辦完了就趕緊回去吧。”
椎原典子又將新的東京號碼申請了加快預約。
這次卻花了三十分鐘才接通,典子等得坐立不安,連女侍在一旁都看出事情有些麻煩。
電話鈴一響,典子就抓起了聽筒。
應答的是一個大嗓門的女聲。
“喂,我是椎原,要找崎野先生…”
還沒等典子把話說完,就聽到大嗓門女聲朝外面喊了一聲“龍夫——”,緊接著,遠處傳來一個男人“哦”的應答聲。
“啊呀,是阿典嗎?”
不到十秒鐘,電話里就傳來了龍夫的聲音,看來他是一直守在電話機旁的。
“聯繫效率很高嘛。”崎野龍夫的聲音有些激動。
“你到底有什麼事啊?”椎原典子的話中不自覺地帶著責備的口吻,但與她此刻的心情並不相符。
“嗯,這個嘛,過會兒再說。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崎野龍夫還是用較為匆忙的口吻說道。
“我嘛,去了畑中善一先生妹妹的家,可是,那裡既沒有那本筆記本,也不知道被什麼人借去了。”
“什麼?不知道嗎?”
“嗯,那時他妹妹還在國外,是他媽媽借給人家的。後來他媽媽也去世了,就搞不清是誰借走的了。”
“是這樣啊。”
從聽筒里傳來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他很失望。
“這麼說,你是無功而返了?”
“不,才不是呢。”
“啊?還有什麼?”
“並不是一無所獲啊。筆記本雖然沒有了,可出現了很有意思的資料啊。”
“哦,是什麼?”
“是照片。是畑中善一先生的老照片。”
“哦,畑中善一的照片或許會有用。不過,我想看的是他的創作筆記或者將其借走之人的名字啊。”
“電話里說不清。那張照片和信一起,昨晚用快信寄給你了,你看了就明白了。”
“是嗎?”
聽龍夫的話音,似乎他對此並不抱很大的期待。
“喂,那麼你的急事又是什麼呢?”輪到典子提問了。
“哦,這個呀,是這樣的,村谷阿沙子女士出院了,可她的人卻不知去向。”
“啊?你說什麼?村谷女士她……”椎原典子大吃一驚。
“嗯,是我們的失誤啊。我們似乎以為她會一直待在醫院裡的,真是大錯特錯啊。昨天早晨,我想起她來了,就去醫院看了看,結果說是兩天前就已經出院了。”
“哎,她的病痊癒了嗎?”
“有什麼痊癒不痊癒的,原本就是裝病嘛,出錢住院而已。這一點,以前也想到了,沒想到的是,她一出院就不知去向了。”
椎原典子心頭怦怦直跳,她隱隱地有種不詳的預感。亮吾的去向還沒找到,阿沙子又斷了音訊了。
“她沒回家嗎?”
“我自然立刻跑到世田谷去看了。全然沒有一點已經回家的跡象啊。醫院裡的人說,阿沙子女士走的時候只帶了一隻塞滿日常用品的旅行箱,被褥之類的東西都還留在醫院裡,說是以後再來拿。”
“她的聯繫人是遠在鳥取的哥哥吧?”
“我也想到了。昨天,我打電報過去問了,幸好我在本子上記下了她親哥哥的住址。回覆說沒來。我覺得這個答覆是可信的。”
“那麼,她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椎原典子的眼前出現了胖胖的村谷提著旅行箱徘徊彷徨的情景。身影十分寂寥淒涼。
“村谷女士的事,我們太疏忽了。”崎野龍夫還在說著,“不過,事到如今也無法可想了……”
“我說,她會不會到她先生那裡去了呢?”椎原典子突然想到,就脫口而出了。
“嗯,這個想法符合你的思路,但我還是不能馬上認同啊。”
“那又是為什麼?”
“如果阿沙子女士知道了亮吾的藏身之地,她就不會急紅了眼滿世界亂找了。那總不會是裝的吧……對了,時間不多了,還是快點說要你做的事吧。”
“什麼?”
“你今天要回東京的吧?”
“我準備坐十點三十九分的快車回來。”
“那麼,請你順路在豐橋下車停留一下。”
“在豐橋下車?”椎原典子問道,“在豐橋有什麼事嗎?”
“那裡是村谷家女傭的老家。”
椎原典子“啊”的一下想到了:對呀,怎麼把她給忘了?
“我調查過了,米店裡的糧食配給記錄有她家的地址,準備好紙筆了嗎?”
“好了,好了。”椎原典子急忙取出筆記本記了下來。
豐橋市XX町XX番地
川村寅治家
川村廣子
椎原典子這才知道那位叫做廣子的女傭原來姓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