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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燈塔下方延伸大約二十公里,是二戰時期納粹的防空洞。好幾年前,有兩個小孩誤闖以後,我們就封閉了主要入口。”他頹然地說,“我們幾天後才找到他們。那時候他們已經死了。”

  在地獄裡

  她聽見門後的聲音,知道現在是時候了。

  快點。在他回來之前。

  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站穩腳步。床墊的彈簧刺進她赤裸的雙腳,繩索的圈套摩擦著她的脖子。她很累。

  活得太累了。

  沒有回頭路了。即使沒有找回記憶,她也必須動手。

  每次呼吸都是痛的。

  她每次深呼吸,都感覺身體快要爆炸似的。就算她兩腿之間又開始流血,她也不想查看。光是想到要去觸碰下體,她就痛得不行。

  門前的聲音越來越響,她閉上眼睛。

  動手吧。你還在等什麼?你要體驗他怎麼用玻璃碎片割你的陰蒂嗎?你要感受生鏽的刀片划過你的陰唇嗎?

  她擤了擤鼻涕,不想再跟眼淚奮鬥了。攝像機沒法破壞掉,它還在錄像。

  隨便了。有朝一日那個變態被逮時,至少有個證據。

  她最後一次睜開眼,泛著淚光,看著監獄。燈泡、水槽、彈簧網,這裡沒有任何東西要道別的。

  沒有東西,除了……

  她的目光回到床墊旁邊的地板上。她望著紙箱。她剛才從那裡頭拿出繩索。

  門前的動作越來越大聲。她已經死到臨頭,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做最後的思考。她不再感覺恐懼慌張,看了紙箱最後一眼,她終於拾回消失已久的東西:她的回憶。

  赫格蘭島

  “快點!我一定要進去。”

  “沒有用的。”市長低聲說,試著在一串鑰匙里找出防火門的鑰匙。

  二次大戰的防空洞的大門嵌在猶如水壩一般的圍牆裡,圍牆和燈塔的底座相連。這讓他想到足球場的入口,足球員們像是從一個地洞走到球場裡。

  “我已經很久沒用這支鑰匙了。”班德魯說。赫茲斐不耐煩地晃動著市長塞到他手裡的手電筒,除了每五秒鐘在他們頭上閃耀的燈塔,手電筒是唯一的光源。

  “還有沒有其他入口?”

  “入口?”班德魯挑出另一支鑰匙,“這真的是個迷宮。幾乎沒有人研究過。許多小道的盡頭都是在海岸岩石堆里的一座碉堡。老實說……”他搖頭抱歉,“大概要一百個人才找得到吧。”

  “他媽的!”赫茲斐絕望地大喊,憤怒地踹門。

  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卻不得其門而入。

  “喂,怎麼啦?為什麼你停下來?”他問擋在門前的市長。

  “再怎麼試都沒有用的。”市長遺憾地說,順手把鑰匙串收起來,“我們一時半刻是打不開的。等消防隊員來了再說吧,他們有必要的設備……”

  “媽的,我來!”

  赫茲斐打斷他的話,從他手中把鑰匙搶過來。

  在地獄裡

  有人踹了門以後,砰砰作響的金屬撞擊聲漸漸沉寂。

  那個瘋子要讓我害怕。他在拖延時間。

  她往上面摸索,雙手緊抓著繩子,繩子在她脖子的皮膚上摩擦出血。不用多久。那個瘋子馬上就會結束他的遊戲,插入鑰匙,走進地牢。

  但是她已經不再害怕了,她也不再害怕死亡。因為她終於找回自我,在一隻破舊的搬家紙箱裡,她找回了她全部的記憶。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紙箱沒有勾起她的回憶。

  然而現在已經沒有必要思考了。她必須動手,不然就來不及了。就是現在,在那個瘋子拿著刀子站在她面前之前。因為他會割斷繩子,再次強姦她,殘忍地虐待她,殺死她。

  不。一切都過去了,再也不會有痛苦了。

  她再次聽見“咔咔”聲。鑰匙串再次從外面敲打防火門。她最後一次盯著攝像機,對著兇手比中指。“我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她滿意地微笑著。“我不是婊子,你這混蛋。” 她對著攝像機大喊她的名字,然後往下跳。

  當防火門打開、男人們衝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赫格蘭島

  1

  “漢娜!”赫茲斐大叫,他叫了兩三次。呼喚的聲音迴蕩在防空洞的走廊里。他眼前有兩條不同方向的地道。在手電筒的光線下,赫茲斐看到混凝土牆。偌大的水珠從牆縫流出來,在微微凹陷的地面形成小水坑。

  “漢娜,你在這裡嗎?”赫茲斐又喊一次。更大聲,也更絕望。

  他走了幾步,一股冷風向他吹來,使他想起掉進湖裡的經歷,他想到死亡。

  “漢娜?親愛的?”

  “這裡有人。”他聽見班德魯說。班德魯選擇了另一條地道,而他在一個沒有門的房間裡。地道里有許多房間,彼此的間隔距離不盡相同。班德魯的聲音在迷宮裡迴蕩,使得赫茲斐很難分辨出聲音的方向。

  “在哪裡?”他往回跑。

  問題是多餘的。班德魯和救援醫生站在一個狹窄的牢房入口。伴隨著靜電的聲音,一道光從那裡射出來。他擠過他們兩個,總算明白為什麼他們遲疑著沒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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