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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裡?”

  “海灘。”

  他們穿過濱海大道,尤瑟夫在前,加百列在後,槍頂著尤瑟夫的腰眼。他們走下一段階梯,橫穿海灘,一直到大路上的路燈變得微弱為止。

  加百列先開了口:“你是誰?”

  “去你媽的!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把我綁了!”

  “我沒殺了你算你走運了。反正我知道你是塔里克組織里的一員。你也許是來以色列埋炸彈的,或是在街市里殺人的。你就算老實告訴我你是誰,我還是有可能殺了你。”

  “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說話!”

  “是誰指揮你?”

  “你以為是誰呢?”

  “沙姆龍?”

  “真好。大家都說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為什麼?”

  “你想知道為什麼,你去找沙姆龍談。我只是按他吩咐辦事。不過我得告訴你,你下回要是再敢跟我來這一套,我就殺了你。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加百列把槍還給他。他把槍放回槍套,隨即轉身,橫穿過昏暗的沙灘,回歸到海景大道的明亮燈火之中。

  上加利利的山上電閃雷鳴,加百列沿著湖岸行駛,直奔沙姆龍的別墅。拉米守候在大門口。加百列搖下車窗,拉米把頭探進來,迅速地察看著車內。“他在陽台上。車停這裡。步行進去。”

  拉米伸出手。

  “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要槍斃了那老東西吧?”

  “趕緊他媽的把槍給我,艾隆,否則別想進去。”

  加百列把自己的伯萊塔遞給他,走上了步道。燈光從山坡上流溢出來,照亮了滾滾的層雲,風掀動著湖面的浪涌。水鳥尖聲的鳴叫響徹天空。他抬頭望見陽台上的沙姆龍,一盞煤氣燈照出了他的人影。

  加百列來到陽台,他發現沙姆龍還在原來的位置,只是此刻他沒有俯瞰身下,而是凝望著風暴中群山。這時候,閃電停了,風住了,湖面平息下來,水鳥的鳴聲也歇了。聲音全無,只剩下沙姆龍的煤氣燈嘶嘶作響,釋放著光明。

  是,沙姆龍開口了,的確還有個真實的尤瑟夫·阿爾·陶非吉,可他死了,死於沙提拉,長槍黨的屠殺之夜,與全家人一同罹難。沙姆龍的一位特工在殺戮過後進入他們的住處,取得了家人全部的身份信息。阿爾·陶非吉一家在黎巴嫩沒有親屬了。只有一個舅舅在倫敦,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外甥。數日後,一名男童出現在西貝魯特的一家醫院。他傷得很重,沒有身份證件。醫生問他姓名,他說他叫尤瑟夫·阿爾·陶非吉。

  “他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加百列不解道。

  “機構安排的醫生做上去的。男孩兒在西貝魯特醫院裡接受治療,聯合國開始尋找這位在倫敦的神秘舅舅。他們對他講了這孩子的遭遇。於是這個‘舅舅’就設法把他接到了英國。”

  他還是個孩子,加百列心想,十三四歲吧。沙姆龍是怎麼找到這麼一位的?又是怎麼訓練他的?如此布置,簡直是如鬼如魅。

  沙姆龍用手指重重打了個響板,連站在外面車道上警戒的拉米都聽見了,急忙抬頭張望。

  “就這樣,我們在敵人陣營里藏了個特工。一個孩子,他身遭巨禍,經歷殘酷的摧殘,背上有傷,肚子上有灼痕,仇恨以色列。一個遲早要成為戰士,要向毀了他一家的敵國報仇雪恨的孩子。”

  “不得了。”加百列說。

  “長大以後,尤瑟夫開始同倫敦的巴勒斯坦極端組織接觸。塔里克組織里的一位‘星探’注意到了他。他們審査了他。他們認為他很清白。他們把他安排在情報和策劃部門工作。如此一來,機構就在世界上最危險的恐怖組織里埋了自己的釘子。他非常受重視,他的材料遞送路徑是有史以來最短的:只經過一個人,我。”

  沙姆龍坐下來,伸手指了指一張空椅子——加百列依然站著。

  “幾個月前,尤瑟夫給我們送了報告,內容十分誘人。組織內部有傳言,塔里克得了腦瘤。塔里克命不久長了,繼承人的爭奪正在進行中。塔里克的高層都在覬覦他的位子。還有一件事,塔里克不打算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離去。他打算在自己上天堂之前在人間留下個小地獄。他要殺一兩名大使,炸幾座機場,也許還想打下一架大客機。”

  “所以巴黎出事後你來找我。你對我說得很悲涼,什麼機構再也不能雷厲風行了,什麼機構內部難以協調動作了。我真像個傻子,居然答應了你。與此同時,你又悄悄漏風給塔里克,我要回來找他算帳。於是遊戲開始了。”

  “他的組織壁壘森嚴。即使是內部的人,也必須區劃分明。我知道他是很難就範的人,所以必須引誘他犯錯誤。我認為如果我用加百列·艾隆做餌,他會被激怒的。我認為我可以讓他先出擊,讓他暴露自己,趁機我就能一劍刺穿他的胸。”

  “所以,你派我盯著尤瑟夫,也就是你自己的特工。你告訴我他的弱點是好女色。這是生活中他的本色。我觀察了他兩天,他每天都有新女人。她們是不是也是機構的人?”

  “她們是尤瑟夫自己的妞。尤瑟夫一向有本事自己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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