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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絕對有人!”他驚叫。

  他神經緊張到了極點,內心充滿罪惡感。他四處望望,接著,全身哆嗦起來。

  “誰?是誰?”他毅動著嘴唇。

  “你怎麼了?”喬塞問,又回到他身旁。

  “沒什麼,”馬丁內斯回答,“走!”

  兩位旅客順著巴爾薩斯河的一條小支流——梅克斯拉沿岸而上。走不多遠就看到幾縷炊煙裊裊升起,這裡也住著人家。蒂特拉代爾一里奧小鎮就在前邊。他們急於在日落前趕到塔斯科,所以只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後便又匆匆趕路。

  路非常崎嶇。他們只能騎馬緩步慢行。山邊到處長著橄欖樹叢,由於土地、溫度和植被情況不同,它們的生長狀況也迎然各異。

  夜幕很快就要拉下來了。喬塞帶路,在重重夜色中費勁地摸索著一條條通道。他一路上罵罵咧咧,不是被木樁絆了一跤,就是被枝條擊中了臉。他氣鼓鼓地要掐滅正在抽的上等雪茄。

  大副驅馬緊跟在後面。他隱隱約約地有點不安,總覺得自己成了籠中之鳥。

  天已經黑了。兩人急急趕路,經過孔塔佩和伊格拉時連停都沒停一下,終於到了塔斯科小鎮。

  喬塞說的沒錯。與途經的那些可憐巴巴的小村莊相比,塔斯科確實大多了。主街上有家旅館還沒打烊。他們把馬交給馬夫料理,走進一間最大的房子。房裡擺了張長條桌。

  兩個西班牙佬面對面地坐著,狼吞虎咽地大吃起來。這頓晚餐對當地人來說可能是美味佳肴,但對一個已餓得發昏的歐洲人來說,卻充其量只能填填肚皮。菜有青椒汁浸雞丁、米飯攙紅胡椒和藏紅花、肚子裡塞著燉牛肉的老母雞、葡萄於、木田芥和洋蔥、糖拌南瓜和馬齒莧,主食是“托提拉”——一種在鐵盤上烤出來的玉米餅。飯後他們又啜了點酒。

  晚餐味道並不怎麼樣,但飢者口中盡佳肴嘛!由於勞累過度,他們吃過飯後就倒頭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很晚才醒來。

  第四章 從塔斯科到庫埃納瓦卡大副先睜開眼睛。

  “喬塞,快醒醒!”他嚷道。

  水手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

  “我們該走哪條路?”馬丁內斯問。

  “放心吧,大副,我知道兩條。”

  “哪兩條?”

  “一條要經過扎居阿里康、泰南森戈和托盧卡。托盧卡到墨西哥城這段路比較好走,因為我們已經登上了馬德雷山脈。”

  “另一條路呢?”

  “那就得朝東走遠一點。我們會經過兩座大山——波波卡特佩特爾和耶可塔許奧爾。這條路很少有人走,肯定不會出事。只須走15里格,爬一個不太陡的坡就到了。

  “走遠路算了!馬上動身!”馬丁內斯拿定主意,“今晚到哪兒過夜?”

  “再走20節左右,在庫埃納瓦卡過夜。”水手答道。

  兩位西班牙人走到馬廄,給馬裝上馬鞍,並在馬褡褳里塞滿玉米餅、石榴和肉脯(馬褡褳是一種鞍囊,也是馬具的一部分),因為在山上很有可能會遇上斷糧的危險。付過帳後,他們騎馬拐到了右邊的路上。

  走不多遠,他們頭次碰上一片榕樹林。這是個好現象,因為窪地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難聞的氣味一到這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樹林海拔1,500碼,溫度宜人,令人感到神清氣爽。

  他們越過墨西哥平原的道道屏障,距阿納華克高原頂峰越來越近。

  “噢!”喬塞叫道,“這是我們必須渡過的三條河流中的第一條。”

  果不其然,一條河流平躺在腳下,已沖蝕出一道深深的河床。

  “上次到這兒的時候,河水都枯了。”喬塞感慨萬千,“跟著我走,別落下了,大副。”

  他們順著嵌入基岩的平緩斜坡來到一灣淺灘。

  “好了,過了一條河囉!”喬塞說。

  “其他兩條也容易過嗎?”大副間。

  “是的,”喬塞回答,“河水會在雨季上漲,流進小伊克斯托盧卡河,進山就看得到。”

  “這麼說沒啥值得害怕的了?”

  “對。除非一把匕首從天而降。”

  “這話不假,”馬丁內斯說,“這些高山地區的印第安人有個傳統——”

  “是啊,”水手朗聲大笑,“他們給自己鍾愛的武器取了一連串的名字,如愛斯托克啦,瓦迪戔啦,波那啦,安什洛啦,伯多克啦,還有納瓦日啦等等。他們嘴裡吐出這些名字的時候,速度之快就像匕首出鞘一樣。這也好,聖母瑪麗婭,起碼我們用不著擔心挨那些從長卡賓槍里射出來的沒頭沒腦的子彈了!還有什麼比做無名鬼更冤的呢?”

  “住在山上的這些印第安人到底是些什麼人?”馬丁內斯問。

  “唉,大副,他們一窩蜂地跑到墨西哥的多拉多。這麼多種族,誰能一一數得清楚?我曾費心研究過各式各樣的混血兒,心裡還想著要訂門好親事。可混血兒們替他們的小傢伙取的名字都不一樣,算算有好幾打呢!”

  這倒是真的。這個國家的各種民族混居在一起,要進行人類學研究得頗費一番腦筋。水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而大副卻又陷入了沉默。他不時與他的同伴拉開些距離,似乎根本不願意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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