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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皮斯塔什問他。

  “是這樣,下士,當我早晨刮鬍子時,我的鬍子立起來了,變得那麼硬,我得刮上兩三遍。可以說從每一根鬍子的頭上都冒出了小火花……”

  “這真稀奇,”下士接說,“用不著懷疑像弗朗索瓦先生這樣的人說的話。”

  但願這位老實人的毛髮系統,像貓的皮毛一樣具有電的屬性,也許根本沒這種特性。但皮斯塔什很願意承認有。

  “那麼……今天早晨?”他看了看他的戰友新刮的鬍子問。

  “今天早晨,這不是明擺著嘛!……我的臉頰,我的下巴布滿刷形放電的閃光……”

  “我想看看!”皮斯塔什回答。

  再者,他甚至沒有聯繫弗朗索瓦先生的氣象觀測,就確信雷雨從東北方升起,大氣逐漸充滿電。

  熱得難以忍受。因此午飯後,工程師和上尉商妥休息延長時間。雖然他們躲在自己的帳篷下,雖然帳篷又立在綠洲邊的樹下,酷熱還是鑽進帳篷,沒有一絲風掠過天空。

  這種狀態並不使德沙雷先生和上尉擔憂。雷雨還未降臨到塞來姆鹽湖地帶。但是,雷雨當時肯定正施暴於東北方,正好是在基澤普綠洲的上空。雖然還聽不到滾滾的雷聲,但閃電已開始劃破天空。有這樣或那樣的理由認為,中尉沒能在雷雨前出發,這一切都使人認為,他躲在樹下等著雷雨結束,也許明天才會回到宿營地。

  “大概今晚我們看不到他了,”阿爾迪岡上尉提醒說。“假如維埃特在下午近兩點才出發,他可能現在才看到綠洲……”

  “哪怕晚一天,”德沙雷先生應答著,“咱們的中尉有理由不在這樣危險的天氣里冒險!可能比較麻煩的是,他的人和他自己對大平原上找不到一個避風雨的地方而感到驚奇……”

  “這也是我的看法。”阿爾迪岡上尉最後說。

  下午過去了,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小分隊接近,甚至在前面跑的狗的叫聲都沒有。現在,閃電在不到4公里遠的天空不斷地閃,大塊凝重的雲已經衝上九天,慢慢轉向邁勒吉爾方向。在半小時前,雷雨降臨到營地,然後轉向鹽湖。

  可是,工程師、阿爾迪岡上尉、下士和兩名北非騎兵卻呆在綠洲邊緣。在他們眼前,展現著廣闊的平原,平原上的鹽霜,不時地反射出閃電之光。

  他們白白地把疑問的目光投向地平線。沒有任何騎兵小隊出現在那邊。

  “小分隊肯定沒在路上,今天就不必等它了。”上尉說。

  “我也這樣想,我的上尉,”皮斯塔什隨和著,“就是暴雨停了,天也黑了,在黑夜中向古萊阿走很困難……”

  “維埃特是個經驗豐富的軍官,大家可以信任他的謹慎……我們回營地吧,因為很快就要下雨了。”

  大約這四個人走了十步左右,下士停住了:

  “聽!我的上尉……”他說。

  所有人都轉回去。

  “我好像聽到狗叫聲……是中士長的狗嗎?”

  他們注意聽。不!在短暫的平靜中,根本沒有狗叫聲。皮斯塔什肯定是弄錯了。

  阿爾迪岡上尉和他的戰友因此又走上回營地的路,在穿過被狂風吹彎了樹的綠洲,他們又回到帳篷里。

  過了幾分鐘,他們就被圍困在狂風暴雨之中。

  當時是6點鐘。上尉為過夜做準備,這一夜預示著探險隊自離開加貝斯以來最倒霉的一夜。

  當然,需要想到,維埃特中尉遲遲不歸,想必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可怕暴風雨,在基澤普綠洲把他留到第二天。

  然而,上尉和德沙雷先生仍不免感到擔憂。就算梅扎奇冒充普安塔的一名工人,就算他策劃了某個罪惡的陰謀反對派往邁勒吉爾的探險,他們甚至沒能懷疑他。但是,他們怎能忘記傑里德地區遊牧人和定居的居民中的思想狀況,以及在各個部落中盛行的、反對創造撒哈拉海的衝動呢?一次新的襲擊不是針對古萊阿工地嗎?假如河段工程被恢復,襲擊又重演嗎?毫無疑問,梅扎奇斷言襲擊者,在驅散工人之後,撤向鹽湖南部。但是,其他離去的人可能跑遍平原,如果他們碰到他,他們靠人多就能打敗維埃特中尉的小分隊。

  然而,對此進行認真思考,這些擔憂大概被誇大了。但是這個念頭不斷縈繞在工程師和上尉的腦子裡。他們怎麼能預見,假如有某種危險,那麼受威脅的不是走在基澤普路上的維埃特中尉和他的人,而是在綠洲的德沙雷先生及其同伴嗎?

  將近6點半了。暴風雨正緊。不少樹遭雷擊,工程師的帳篷差點兒被電流擊中。大雨如注,匯成千萬條小河流向鹽湖,綠洲的土壤變成一種絮狀沼澤地。與此同時,狂風大作。樹枝像玻璃一樣被折斷,大批的棕櫚樹連根折斷,全完蛋了。

  再也不能出去了。

  非常幸運的是,馬及時地躲到一棵能抗颶風的大樹下面,儘管暴風雨很可怕,它們還是挺住了。

  留在林中空地上的騾子卻不是這樣。它們受雷暴的驚嚇,儘管馭手們拉著,它們還是逃過了綠洲。

  一個北非騎兵向阿爾迪岡上尉報告,後者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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