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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久我回答,“你也注意到了嗎?”

  “那就是,兇手將我們全部集合在這兒的理由。”

  “沒錯!”久我頜首,“對於這點,我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透。”

  “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做這種事。”本多的表情好像認為這種事太淺顯了。

  “這種事?”雨宮京介問。

  “也就是殺人呀!”本多說。

  “若是那樣,也沒有集合全部的人之必要吧,只要以某種方法誘出溫子和由梨江就可以了。”

  “你不覺得要同時誘出這兩人很困難嗎?”

  “是嗎?同屬一個劇團,應該能夠找到某種理由的,不是嗎?何況,也不一定要同時和兩個人碰面吧!不,我認為個別誘出還較易下手。”

  “我有同感。”久我和幸也說,“若是一些無聊的推理小說,是會見到依作者的狀況將登場人物誘集一處、讓殺人事件發生的情節,不過若真正打算殺人,而且不希望被警方逮捕的話,在被封閉的空間裡、於有限人物之中行兇,對兇手而言未免太危險了。”

  “嗯……”本多漫哼出聲,手摸著嘴邊,“是這樣沒錯。”

  “最重要是,不需要是如此的場所也可以的,即使是東京,人跡稀少的地方同樣多得是。”中西貴子說。

  久我和幸頜首:“這也是疑點之一,為何集合所有的人?為何選擇這種場所?”

  “不,若要集中全部人,也只好利用這種場所了,因為在東京,能以此種方式租借的飯店或旅館不多。”本多說。

  “或許吧!”

  “也有可能正好相反吧,”中西貴子焦點不定的眼眸斜向下方,“對兇手而言,也許這種場所乃為必要,亦即,無論如何希望在這種場所殺人,所以只好誘集全部的人。”

  “可能是在只誘特定之人來到這種地方的情況下絕對會引起殺害對象的懷疑。”本多雄一接著,“對此,若誘集全部在試演中合格的人,則殺害對象即使會懷疑為何指定這種奇妙地點,卻不會過於在意,事實上,我們都來了。”

  “但是,殺人有必要拘泥於場所嗎?”照例,雨宮京介獨倡異議。

  “對兇手而言,這兒很可能曾留下深刻記憶。”中西貴子提出女性特有的見解。

  “只是這種理由,不可能會如此大費周章。”雨宮京介不住搖頭,似認為難以想像。

  “也可能不單只是回憶,還對殺人行為本身具有重大意義。”本多雄一表示意見。

  雨宮環視眾人一眼,說:“話雖如此,但大家都說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也不曾有過關聯。”

  “關於這點,大家真的想不出什麼嗎?也有可能並無直接關係,其實卻和劇團有所關聯,大家能否再仔細回想一下呢?”久我和幸說。

  三個人皆神情凝重的思索著。

  “不,我還是想不出。”本多雄一最先放棄。

  其它兩人也跟著搖頭。

  “別光講我們,你自己何不也回想一下?”本多雄一對久我和幸說,“當然,如果因為你是兇手而無此必要,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也回想過了,可是沒用,什麼都想不出,因為我是首次來到乘鞍。”

  “這麼說是兇手有必要將全部的人集中在一起了?”中西貴子問。

  所有人也都陷入苦思之中。

  “這項疑點無法解明的話,表示此椿殺人事件並非真實發生。”雨宮京介雙手捧住茶杯,低頭凝視杯中,說,“若只是為了殺害溫子和由梨江而故意布置這樣的狀況,只能認為是瘋狂,而我很難相信我們之間存在著這種人物。”

  “我雖然也很希望這樣想……”本多雄一的語氣似在揶揄雨宮的樂觀,“但是,總覺得其中另有內情。”

  “是你想得太多了,不會有問題的,這一切完全是戲劇,是東鄉先生安排的推理劇。”

  “如果如此疏於防範,又給了兇手機會,該如何是好?”中西貴子臉色蒼白的問。

  “相信我吧,大家都是好同伴,不是嗎?不可能發生什麼殺人事件的。”雨宮京介的語氣裡帶著熾烈的感情。

  但,儘管明知那是來自強烈期望的台詞,其它人似仍無法輕易認同。

  “也並不是沒辦法說明的。”

  這時,突然響起了另外的聲音。

  可能是正在聽眾人的談話吧,田所義雄從休息室的長椅坐起來,望著餐廳里的四個人。他好像本來以手當枕頭趴臥,額際留有手指的紅色痕跡。

  “什麼說明?”貴子扭動身體,問。

  “剛剛你們不是提過嗎?為何兇手將我們全部集中在這種地方。”

  “能夠說明嗎?”本多問。

  “能!很簡單的,雨宮方才不是也講過?”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雨宮身上。

  雨宮自己也一臉不知所云的表情。

  由於眾人皆沉默不語,田所浮現冷笑:“你們已經忘了嗎?雨宮這樣講過吧,不應該只是為了殺害溫子和由梨江就故意布置出這種狀況。”

  雨宮身體微向後縮,久我和幸頜首。

  田所滿臉傲岸的接著說:“很簡單,兇手不只是為了殺害溫子和由梨江便如此麻煩,之所以把我們全部找來這兒,是打算殺掉全部的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別的理由。”

  發出深吸一口氣的聲音之人是中西貴子。

  至於三位男人似在田所說明之前已大半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的樣子,神情並未太驚訝。

  令人窒息般的沉默持續著,不久,久我和幸狀似想開口,不過在那之前,本多雄一先出聲了。

  “假定打算殺掉所有的人,這種方法真的對兇手會有利嗎?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

  “不可只憑是否有利來判斷,以兇手的立場而言,或許是計窮之下的唯一辦法。”田所回答。

  “怎麼說?”

  “譬如是有時間限制。如果兇手沒有太多時間,當然無法——誘出每個人予以殺害吧,只好想出集合所有的人後一齊殺死的苦策。”

  “怎麼會……”中西貴子臉上浮現怯懼的表情。

  但,讓她感到恐懼的田所義雄,表情也絕對不算開朗。

  “不,我認為應該並非打算殺害全部的人。”久我和幸接腔了。

  “為什麼?”雨宮京介問。

  田所顯然作夢也料想不到會遭反駁,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雖然不能肯定,但我推測兇手只打算再殺害一人。”

  “再殺害一人?”雨宮似很訝異,“為什麼?”

  “因為我們只能再留在這兒一夜了,亦即是今夜。第一個晚上是笠原溫子,昨夜則是元村由梨江被殺,兇手都是利用夜間行動,大概是必須避入耳目的處置屍體吧!原則上,我們是在這兒住宿三個晚上,這豈非表示兇手的標的物也是三個人?”

  似乎所有人都低呼出聲,仿佛原本存在眼前卻見不到的東西突然進入視野的那種反應。

  “表示今夜還有人會被殺害?”中西貴子的身體劇烈瑟縮著。

  “我認為這種概率極高。”

  “也能考慮到有預備日存在的。”本多雄一說,“不見得是依第一天、第二天的順序能順利進行殺人計劃。”

  “是有這種可能。”久我和幸頜首,“不過若是那樣,等於兇手已達目的,或許會下達縮短日期的指示。”

  “也許本來打算下達,但是現在可能性卻已消失了,因為此刻你既已說出,兇手當然不會再這麼做。”

  “是的,應該是這樣。”久我和幸瞥了眾人一眼,那是意識著兇手在其中的眼神。

  “你的意思主要是說,即使再出現新的被害者,今夜也只有一個人會被殺害。”雨宮京介說,“亦即不會是全部的人都被殺。”

  “是的。”久我回答。

  “只有一個人會被殺,是否應該高興呢?”中西貴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若要再補充說明……”久我說,“從時間上來看,兇手應該也無殺害全部人的餘裕,因為距我們離開這兒只有一天的時間。”

  “剩下二十四小時,殺死一個人的時間為六小時……”本多無意義似的計算著,“是有點急迫些吧!除非採取一口氣毒殺的手段。”

  “別講那種討厭的話,害我什麼都不敢吃了。”中西貴子手按住喉嚨,說。

  “如果要用那樣的手段,照理早就用上了,機會多得是,而且只要用那種方法同時殺害笠原溫子和元村由梨江即可。”

  “也對。所以,貴子,看來你沒必要擔心食物了。”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認為兇手不打算殺害全部的人,你有什麼要反駁嗎?”久我和幸問田所義雄。

  田所只是默默搖頭,轉過臉。或許,他也因兇手將殺害所有人的論點被久我推翻而感到安心吧,

  “結果,剛才的疑點仍舊存在。”雨宮京介環視眾人,“假定兇手的目標是三個人,還是在東京實行更為有利,無法說明為何將我們全部集中在此。”

  “這可以算是樂觀的材料之一嗎?”中西貴子問。

  所有人皆望向久我,大概是評估的結果認定他最能夠冷靜分析事態吧。

  “這可能應該由各人自行判斷,因為很難說我們看起來覺得很不合理之事,對兇手而言不是具有重要意義。不過,若說到不合理,還有一項疑點存在。”

  “是什麼?”雨宮問。

  “四天三夜的時間限制一到,兇手究竟打算怎麼做?我們可能在走出山莊時就打電話給東鄉先生,那樣的話,立刻明白到底是不是遊戲。就算有某種因素無法連絡上東鄉先生,回東京後若笠原小姐和元村小姐沒有回去,我們必然會亂成一團而報警。”

  “這樣的話,那口古井應該會被調查。而一旦發現屍體,我們所有人將成為嫌疑者而變成警方調查的對象。兇手會沒有考慮及此嗎?”

  “警方不可能會認為我們毫無嫌疑的。那麼,兇手是打算逃亡嗎?在容貌和姓名皆被知道的狀態下,能夠逃亡至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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