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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只是有點驚訝而已。瑪亞,你真厲害。”

  這句讚美,總算使瑪亞露出笑容。

  “一點小把戲。”

  好個一點小把戲,簡直就博得滿堂采。

  “回去以後,我會寫信的。”

  “真的?約好了哦!”

  “約定的時候要這樣對不對?”

  瑪亞那握好的拳頭突然豎起一根小指。白河盯著那根手指看了半天,突然嫣然一笑,用自己的小指勾住那根小指。

  “勾手指頭!”

  勾住的手指上下晃動,瑪亞也滿意地笑了。

  “我發誓。”

  一聽到我會寫信這種話,再次感覺到這真的是歡送會。裝酒的瓶子有一瓶已經空了,所以我在裡面添滿“吞龍”,順手幫文原的酒杯斟酒。文原默默地暍光那杯酒,幫我倒酒。

  “寫信是很好,”

  太刀洗對還在勾手指的兩人潑冷水。

  “看得懂嗎?”

  手指頭終於放開,白河紅通通的臉蛋歪向一邊。

  “咦?什麼意思?”

  “瑪亞幾乎還不會寫日文吧?”

  哦,原來如此。

  瑪亞露出苦笑,點點頭。

  “說得也是,我沒把握。不過如果只有一點點的話,應該沒問題。”

  “可是,你們的語言……叫什麼來著?”

  “Srpskohrvatskom。”

  “對,如果你用那個寫的話……”

  白河好像總算弄懂了,把話接過去。

  “對喔,就換我看不懂了。”

  雙臂在胸前用力交叉,瑪亞沉吟:

  “嗯……いずる,你中文怎麼樣?”

  “看不懂。”

  “也對。”

  “英文呢?”

  “我看不懂。傷腦筋,以前我都是用Ruski來寫的。”

  可能是醉意讓情緒不穩定,白河的表情好像快哭出來了。

  “那,你就不會寫信給我了?”

  聽她這麼說,瑪亞用力搖頭。

  “怎麼會?我已經發誓了。”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勾手指頭是如此堅定的發誓儀式。

  瑪亞又想了一會兒,彷佛無可奈何似地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

  “這個嘛,我寫的信請我哥哥譯成英文。所以回信請用英文寫。我再請我哥哥譯成Srpskohrvatskom。”

  “你哥哥懂英文?”

  瑪亞對太刀洗的問題點點頭。

  “他的英文很好。英文在南斯拉夫本來就非常非常流行,所以我才選了英文以外的語文。”

  瑪亞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似乎有些難為情。白河的臉色一下子開朗起來,豎起小指頭說要再勾一次手指頭。

  “守屋,再來一杯如何?”

  我不小心咬到甜蝦的尾巴,正與夾在牙縫裡的蝦殼奮戰時,身後有人叫我。一回頭,原來是端著酒瓶的白河。讓女孩子幫忙斟酒是件沒禮貌的事,但這都要怪文原太粗心。我正想把酒杯端給她,卻又改變了心意。應該節制一下了。

  “我還是喝那邊的烏龍茶好了。”

  “那是麥茶。”

  “那就麥茶。”

  白河把寶特瓶整瓶拿給我,我就自己斟了。一看,白河的酒杯是空的。

  “啊,這廂失禮了。”

  我拿過酒瓶,為白河斟酒。

  “謝謝。”

  白河捧著的酒杯晃得厲害,實在難倒極了。

  我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看樣子並不是。白河的上半身很明顯地前後左右搖頭。我把酒瓶收回來。

  “?”

  “你啊,別人幫你斟多少你就喝多少對不對?你從現在起只能喝麥茶。”

  白河微微歪著頭,放下酒杯,拿起玻璃杯。

  “好。”

  雖然我覺得已經太遲了。我幫她把杯子倒滿。

  太刀洗從桌子的另一側伸手過來。

  “你那個酒瓶要是還有剩的話,給我。”

  這邊這個外表看起來完全沒有變化。但是,言行舉止怪怪的。雖然,如果說太刀洗的言行舉止總是怪怪的,也是一則真理。我拿起酒瓶,打手勢示意太刀洗拿酒杯。

  “哎呀,謝謝。”

  “你還好吧?喝了多少?”

  “不知道。不過比不上瑪亞吧。”

  的確,瑪亞喝酒的速度教人沒來由地害怕。比喝水得還猛,一杯接一杯。簡直像小酒杯喝起來不過癮似的。

  剛好又把酒瓶里的酒喝光的瑪亞,好像想起了什麼般捶了一下手。

  “啊,對了。我有東西要給大家。”

  她翻了翻放在身旁的小包包,拿出幾張紙片,大小跟名片差不多……接過來一看,還真的是名片。上面寫的名字是“MarijaJovanovic”。為什麼會有名片?我翻來覆去地看。

  “我本來想去參觀很多公司,所以跟いずる商量之後做的,結果沒有用到。既然都已經做了,就送給大家。”

  “哦,這是很好的紀念,我會好好珍惜的。”

  文原頗有感觸地看著名片,向瑪亞道謝。發給大家的名片上,以羅馬字母寫著瑪亞的名字,還注了小小的平假名拼音。住址是“菊井”的住址,以日文書寫……咦,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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