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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殺人事件,時效還有十四年。對他們的將來而言,未免太長了。可是十五年前的事件,時效就在眼前。已經過去的十四年換到眼前——換言之,把殺人事件的時效期間縮短十四年,去年的殺人事件只要一年就是時效了。

  這種情形下,十五年前的事件不必要是謀殺。把近處發生的死亡事件做成是謀殺案也無所謂。若是這樣,櫻井因為藥瓶的事而連續恐嚇吉野夫婦十五年的恐嚇信就毫無意義了。看來假設吉野夫婦在十五年前也殺過人比較妥當。吉野夫婦把十五年前的謀殺案和去年的謀殺案調換過來,預期一次過的把時效帶到今年九月中旬——這麼一想,就能解釋歌江看到的恐嚇信上寫著「去年」的理由。

  十五年來不斷勒索吉野夫婦的櫻井正因時效接近而困擾時,吉野夫婦又再殺人。櫻井掌握了確據,於是放棄時效即將成立的十五年前殺人事件,重新為去年的殺人事件恐嚇吉野夫婦——然而這又碰上別的矛盾。櫻井若是知道去年的命案,為何上個月底以四天的時效不一致為後盾,向吉野夫婦報復?假如他知道去年的事件,只要向警方呈報,不就輕而易舉的拘捕吉野夫婦了嗎?

  某個疑問突然從赤松的腦際掠過。

  那叫櫻井的男人真的存在嗎?

  過去確實存在過。可是現在真的活著嗎?赤松本人和T警署的探員都聽過他的聲音,可是沒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歌江在今年夏天見過很像是櫻井的人物出現在俱樂部里,但是不能保證他是真的櫻井。難道櫻井不是已經死了嗎?去年吉野夫婦所殺的,會不會就是櫻井?

  連赤松自己也驚訝自己會有這樣突發的想法。假如吉野夫婦去年殺了人、受害人是十四年來不斷恐嚇他們的人物櫻井,確實最自然。可是這樣更加不淸不楚了。

  赤松仿佛找到推理的線頭,愈想又愈扭不過來,有陷入五里霧中的感覺。

  赤松決定去新宿找葉子一趟。可是葉子沒來店裡,吉野也不在。打去他們住家,好像也撲了空。當晚赤松只好放棄。第二天下午,葉子卻打電話到他的事務所來了。她聽店裡的職員說,赤松昨晚來找過她。

  「我也想見見先生。」葉子說。最終約好在新宿車站附近的咖啡室等候會面。

  一個月不見的葉子,身穿鮮艷的綾子和服,臉色比以前暗淡,黑眼圈十分矚目。赤松一邊說客套話,一邊頻頻注視她的臉。

  葉子似乎不敢正視似的垂下頭去,立刻抬起臉說:「在先生眼中,我是怎樣的女人——像不像是個為了自己幸福而殺掉干擾自己的丈夫的可怕女人?」

  「歌江說你是個可憐的女人。」

  葉子似乎大吃一驚。「哦,那麼年輕的女孩也這樣看我啊。我也像她那樣豁出一切過日子。可是停戰時,我失去了一切。從那天直到今日,我只有吉野而已。」

  說著,葉子的眼睛俯視纖細的手指,突然伸向赤松。無名指上嵌著戒指。大概是土耳其藍寶石吧,發出藍澄澄的色澤。

  「結婚戒指嗎?」

  「嗯,丈夫死後第一年買的。不過就等於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你知道啦,吉野什麼事也沒做。」

  葉子眯起迷惘的眼睛注視寶石一會,然後說:「這個顏色就是那時天空的顏色。」

  「?」

  「宮原作最後掙扎的時候,我在看天空。漆黑的天空一角,出現跟這顏色一樣的小天空。看起來像什麼人的眼睛。不知何故,我只記得那個天空的顏色。所以我買了這個戒指——先生,上個月我不是說過,我什麼也不知道嗎?不知道殺人之夜是否颱風之夜。可是那時我確實知道的。宮原死的那天肯定是颱風之夜。我只忘不了那個天空的顏色,縱然我想忘掉。」

  「那麼,你撒了謊?」赤松驚異地問。

  葉子寂寞地微笑,謝罪似的低下頭去。

  「上個月的事是我和吉野在演戲。不過現在我不想多說。我答應,不久以後什麼都說出來。今天不行。」

  吉野夫婦去年果然殺了人。被殺的大概是十四年來不斷恐嚇他們的櫻井吧——赤松這樣想。

  今年春天再收到恐嚇信的事則因此不明所以然,但是假設除了櫻井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物十幾年來恐嚇吉野夫婦的話就能解釋了。換言之,為十五年前宮原定夫謀殺案而恐嚇他們的不單是櫻井,乃是兩個不同的人物個別恐嚇他們。

  櫻井之所以被殺,恐怕是因時效接近,櫻井表示了從來沒有過的強硬態度吧!他的屍體被秘密處理掉,連警察也沒發現,可是另一名恐嚇者捉到他們殺人的證據,於是開始這回的威脅。那封恐嚇信卻被歌江偷看到了。因此吉野夫婦策劃了上個月底那個大膽的時效戲劇。今天下午葉子也承認,上個月發生的事全是他們安排的巧妙戲劇。葉子肯定她的丈夫是死於颱風之夜。

  赤松可以想像得到另一名恐嚇者的來歷。那個人物和吉野夫婦一方面是陌生人,但是很淸楚葉子的丈夫之死,對他的死因起疑,兼且掌握可以威脅吉野夫婦的確據。想像中出現水野辰夫的臉。可是水野既被吉野夫婦收買掉,怎麼協助他們演出那幕時效劇?

  時效劇的目的有三。一是歌江沒有發覺恐嚇信上寫的是「去年」,得以把去年的命案跟十五年前的命案偷龍轉鳳;二是使人相信櫻井還活著;三是殺死另一名恐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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