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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容嘴唇微顫,埋下頭不再說話。

  朗禪收緊枷鎖,任憑那尖銳的邊角劃破手掌也未鬆開半分,「你看著我笛容!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第100章 隱現

  笛容頓了片刻,旋即抬起首平靜的與朗禪對視,道:「子母蠱禍事從頭到尾,乃我一人所為。」

  朗禪掌中鮮血沿著黑冷的枷鎖滴落至地,死寂的牢房間斷的迴蕩著滴答之聲。

  「煉製毒蠱,殘害無辜,為禍四方。」君靈沉道:「你知該有何種下場。」

  笛容低聲道:「穿骨割肉,死無容身。」

  君靈沉淡聲,「魂歸陰川,身死魂滅,不入輪迴。」

  「荒暨山下那條有著世間最惡最寒陰魂的河嗎……」笛容眼中露出笑意,「我行下這樁喪盡天良之事,自該入此煉獄,一贖債孽。」

  笛容將朗禪手中緊撰的枷鎖一角取回,背過身去,「我已惡貫滿盈,三位請回。」

  正在這時,兩名應天長宮的弟子步入牢中,「服刑時辰已至,笛容,跟我們去刑房。」

  笛容拖著頎長的鐵鏈緩慢的從石床上下到地上,行走的步伐沉重且冗長,好似行將就木,苟延殘喘著最後一點生息。

  「笛容。」朗禪緊握拳,背身垂首,「何至於此。」

  回應他的是冰冷的鎖鏈纏繞在枷鎖上所發出的澀暗之聲。

  聞瑕邇拍了拍朗禪的肩,餘光和君靈沉交匯正著,他想了想,道:「接下來又該如何?」

  君靈沉目視朗禪,道:「笛容不能死。」

  朗禪沉寂幾息,聞言道:「明白。」

  君靈沉頷首,背身離開牢房。

  聞瑕邇望著君靈沉離去的背影,心中稍稍有些不悅,他將目光又落於朗禪掌中,道:「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朗禪面含愧意,「我只是自責……」

  「笛容又不是日夜在你身邊與你同進同出,他們兩兄弟所做之事你又怎會知曉?」聞瑕邇眉心蹙起,「即便是自責,也合該是朗翊自責。」

  朗禪嘆息一聲,「我只是怪自己,沒能早些察覺到罷了。」

  聞瑕邇道:「事已至此,你再懊惱自己也無濟於事,於你來說度過應天長宮眼下難關才是最要緊之事。」

  朗禪點頭,露出苦笑,「想不到,有一日也會輪到阿暘來寬慰我。」

  「你性子堅毅的很,用不著我寬慰。」聞瑕邇聽得牢房外若隱若現的響起鞭起鞭落的破風聲,說道:「笛容一心求死,只怕這刑罰不僅不能讓他開口,反倒還順了他的求死之志。」

  朗禪亦聽得此聲,道:「應天長宮的弟子犯錯,無論大小都要來這地牢走一遭。」

  聞瑕邇道:「你和朗翊也是如此?」

  朗禪手覆靈力,抹去掌中傷痕,「宮規如此。」

  聞瑕邇並未對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深究下去,道:「這件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笛容是解開謎團的關鍵,可他卻三緘其口,守口如瓶,根本不打算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

  「笛容是鑰匙。」朗禪道:「有他在,子母蠱一事終會撥雲見日。」他看向聞瑕邇,「他雖存死志,但我們卻不會讓他輕易就死。且再等幾日吧。」

  為今之計除了等到笛容開口,他們的確無能為力,聞瑕邇點了點頭。

  夜闌人靜,應天長宮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宮中各部庭院,星落雲散的分布著弟子,正持劍巡遊。

  聞瑕邇隱在一棵樹後,見不遠處巡邏的幾名弟子沿著另一條道的拐角走去後,掠身至屋頂,步伐輕快,身形如影,看這方向似是去往地牢。

  越過幾方庭院後,聞瑕邇落至一棵樹上,撩開頭頂樹枝定睛往下方看去,地牢入口處立著兩盞石燈,一左一右還站著兩名把守的弟子。

  聞瑕邇思索片刻,從袖中拿出一道赤符來,注入些許靈力,赤符便倏的立了起來,舒展著下方的兩個符角在他手中走來走去,似個活靈活現的小人。

  聞瑕邇捏了捏赤符的角,小聲道:「乖乖去幫我引開那兩個弟子,下回給你頭上畫朵花。」

  赤符彈著角在聞瑕邇指尖摩挲一下,算是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旋即便從他手中跳下去,落在了一座假山身後。

  片刻後,假山後忽的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看守在地牢門口的弟子迅速捕捉到了這一點聲響,警惕的看向假山背後,「是誰?」

  話音方落,兩道黑影便從假山後驀地竄出,分別從不同的兩條道上逃走了。兩名弟子對視一眼,「分頭追!」

  聞瑕邇目光循著兩名弟子而去,見那二人已跑出一段距離後便打了個響指,很快便有一道赤符從夜色中飛回他袖間。

  他從樹上站起往地面落去,視線迴轉到下方時,視野之中卻忽的多出一道人影。

  聞瑕邇暗道不好,但身形已至半空,卻是無論如何都收不回去。那道人影似乎也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響,驀然回身,被樹上落下的聞瑕邇好巧不巧的撲了個滿懷。

  聞瑕邇雙臂攬著這人的脖頸,雙腿勾在這人的腰上方才沒摔在地上。他身形往後挪了挪,不經意的垂首,看見了一張俊美至極的熟悉面容。

  君靈沉冷聲道:「下來。」

  聞瑕邇愣了一下,忽的憶起白日君靈沉在笛容牢房中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的景象,冷哼一聲,身形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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