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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瑕邇煩悶的靠在了石碑上在心中嘆了口氣,忍不住胡思亂想,眼下君靈沉的住所明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可嘆他卻怎麼都到不了。

  即便身處同一方天地,見不到就是見不到。

  緣淺如斯四個字,大抵說的就是他和君靈沉了。

  就在他意冷煩悶之時,空寂的竹林中突兀的多出了一陣腳步聲,聞瑕邇循聲望去,遠遠地便看見一個提著燈籠的白色人影正向他的方向徐徐走來。

  他警覺地從石碑上站直了身,迅速的躲到了石碑之後坐下,從袖中拿出一張隱蔽身形的符咒給自己貼上。

  他是打暈劉大壯才上的山,若是此時被人撞見這件事肯定會露餡,所以他必須躲開禹澤山巡山的弟子,不能被發現落下話柄。

  好在他提前準備了隱蔽身形的符咒,躲在石碑後只要不發出聲響,即便是有人從他面前走過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聞瑕邇安心的靠在了石碑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豎著耳朵去聽,腳步聲戛然而止。

  燈籠里映出的火光有一小半打在了他的腳上。

  來人在石碑前停住了——

  與他僅一碑之隔。

  林中有微風在此時拂過,撥開了被雲霧遮擋了許久的霜月和星辰。竹林間灑滿了銀光,星月交輝,風清林朗。

  來人站在石碑前許久卻沒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仿佛入定般。

  聞瑕邇心想也不知誰手底下的弟子竟如此無聊,對著一塊無字碑都能觀摩多時,難道還能看出什麼花來不成?

  不過這人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跡象,聞瑕邇百無聊賴的換了個姿勢準備闔眼休息一會兒,竹林間又多出了一道急切的腳步聲。

  竟是又來了一個人。

  那人的腳步聲也同樣在石碑的後方停駐,隨後只聽一個少年的聲氣道:「小師叔,師祖等候多時了。」

  片刻後,另一人輕聲回應:「嗯。」

  這是個男子從鼻尖應出的音節,略有些低沉,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波瀾。

  而聞瑕邇卻因這聲應答,睡意全散,僵直了身體。

  他猛地從碑後站了起來,回身看去,「君……」

  一陣疾風颳過,竹林間被吹的沙沙作響,所到之處落葉橫飛,殘葉遍地。

  霜色的月光傾瀉如注,把周遭的景象映照的恍若白日。

  而在那石碑前,卻早已空無一人。

  「聽說了嗎,就在昨夜緲音清君回山了……」

  大清早,一群外門弟子擠在屋檐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聞瑕邇撐著傘從大門外走來,頭上沾著幾片竹葉,絳色的衣袍上被劃了幾道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徑直往房間裡走去,經過屋檐時被人叫住,「思君你去哪兒了,衣冠為何如此凌亂?」

  聞瑕邇道:「沒什麼,就是走路的時候沒看清撞到了樹上。」

  「這樣啊,那你以後走路可得小心一點。」

  聞瑕邇點了點頭。

  「君小師叔雖說是掌門最小的弟子,但修為卻是最拔尖的,若是有幸能拜在君小師叔的門下修行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這位緲音清君從不收徒,你還是別妄想了哈哈哈……」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人嘛總有自己的一兩個喜好,緲音清君想來也不例外,只要我能投其所好討得他的歡心,做他的徒弟還不是小事一樁!」

  「你這話倒是說的在理,不過我來禹澤山這麼久只知道成仙師喜音律,常仙師好玉器,至於這位君小師叔喜歡什麼倒還真的不大清楚。」

  聞瑕邇收了傘,與眾人隔著幾丈距離頓住腳步,道:「他好花。」

  「花?」眾人詫異的望向他,「什麼花?」

  聞瑕邇低聲道:「驀尾花。」

  眾人沉寂了幾息,突然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有人對聞瑕邇說道:「思君,你才來禹澤山沒兩天可能不大清楚門中的事情,這位緲音清君喜歡什麼花都有可能,但獨獨不會喜歡驀尾花。」

  聞瑕邇道:「你這話是何意?」

  「外邊的人不知道我們還能不清楚嗎?緲音清君在二十多年前將整個修仙界的驀尾花全部移到了自己的夙千台中,卻不是因為喜愛此花,而是因為他恨毒了在荒暨山一戰殞身於陰川之中的昔日冥丘少君聞暘啊!」

  「世人皆知當初的冥丘少君聞瑕邇的弱點便是驀尾花,聞瑕邇那廝只要沾染上驀尾花的一點花粉便會疼痛不堪,夙千台的驀尾花便是緲音清君以防有朝一日這魔頭奪舍捲土重來所做的準備。」

  「沒錯,我也是這麼聽說的……」

  聞瑕邇面色如常,握著傘的指節卻開始泛白。

  良久後他轉身回房,語氣平穩的丟下幾個字:「一派胡言。」

  第10章 夙千台

  今日是休沐日,弟子堂的弟子們不用去堂中聽學,遲毓便特意向管事的人告了假。

  按弟子堂的規矩來說,即便是休沐日弟子們也只能各自待在自己的房中溫習前日的功課,不得出門。

  但由於遲毓來弟子堂的這段時間裡,學東西學的快不說還比別人刻苦,聰穎懂禮又很聽話,深得老師們的喜歡。並且遲毓告假的理由是去外門看望自己重病的哥哥,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管事的人便開了特例准了遲毓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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