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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她往這裡打過電話,”弗里西蒂說,“有幾次我拿起電話,電話就掛了。”

  “她似乎認為,我會離開你和她結婚。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她我會這麼做。我什麼都沒有答應過她。”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從冰箱裡取了酒,先給她的杯子滿上,然後是自己的杯子。“我告訴警察,我們是友好分手的。我不想讓他們認為我有殺害她的理由。但這不是真的。真是一場噩夢。她跟著我。我從來不知道下一次她會在哪裡出現。她肯定計劃好了要到赫普沃斯的那所學校實習,這樣她可以通過詹姆斯找到我。後來就有了那出表演——她到這裡來,假裝說自己要租小房子。”

  “我想,你不至於指望我對你表示同情吧。”弗里西蒂說。

  他又恢復了抱歉的口吻。“不,不,當然不是。”她突然同時覺得羞愧和狂喜,因為她的秘密依然完整地封存著。她是不是也應該坦白呢?說出她和塞繆爾的一切?她和彼得的對話從來沒有這樣真誠過,她像上癮了一般想將這樣的對話繼續下去。她想起自己還是學生時和朋友們一起坐在房間裡,點著蠟燭到很晚才睡。錄音機里放著憂鬱的音樂。當時她們討論的所有話題都像是在袒露自己的心扉。但是後來理智占了上風,她心裡有了一種見不得人的想法——她們之間力量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她就可以充分利用她們說的這些話。例如,她堅持讓詹姆斯上當地的中學,而不是送到紐卡斯爾去上學,讓彼得很生氣。因為目前正處於一種悔罪的階段,他什麼都答應。另外,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她的決定。如果他們的關係人盡皆知,塞繆爾是無法承受的。他會死的。

  那天晚上,他們做愛了。窗戶是開著的,她可以聽見外面的水聲。後來他們一起站著,朝燈塔那裡看。我要和塞繆爾斷了,她想。這樣就沒有人會知道了。就好像這一切沒有發生一樣。

  第二天早晨,他們像往常一樣起了床,彼得早早地去上班了,詹姆斯在吃早飯。這個孩子對警察和犯罪現場調查充滿了好奇。彼得一直耐心回答他的問題,不時地從詹姆斯的頭上朝她詭秘地一笑。他開車離開家之前,吻了她。詹姆斯還有一周就要開始暑假了,她和詹姆斯一起走到路上去坐校車,充分利用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她知道,到了明年,詹姆斯就要堅持自己一個人上校車了。

  她到了家,開門進去。她昨晚沒有睡好,覺得煩躁易怒。和詹姆斯一起走了這段路也沒有讓她心情好轉。如果要塞繆爾在我和彼得之間做出選擇,她想,彼得肯定會是他的首選。那就是他沒有告訴我莉莉那件事、他沒有警告我的原因。

  她給自己做了咖啡,站在廚房門口喝著。小房子的門上還圍著藍白相間的帶子。就在她站在那裡的時候,一輛汽車出現在她門口的路上。是昨天在這裡進行犯罪現場調查的警察之一。他朝她揮揮手,然後穿上紙做的現場勘查服,穿過草地。

  她在涼爽的房屋裡給塞繆爾打了電話。此刻是八點一刻,她想他可能還在家裡。他住的地方離圖書館只有十分鐘。撥號之前,她一點也不知道她要和他說什麼。沒有人接電話,她感覺十分輕鬆。她想,她要他做出解釋,這簡直是自欺欺人。我有權知道我丈夫在和一個比我們的女兒還年輕的姑娘睡覺,難道你不這麼認為?但是他可能會反駁她。你在和你丈夫的好朋友睡覺。而且,她從來沒有對塞繆爾提過任何要求。這是他們關係的基礎。她一言不發地把電話掛上了。

  衝動之下,她突然想去莫佩斯逛上一天。她希望自己周圍有人,喜歡在買新衣服前手指間摸著布的那種感覺,想喝咖啡,想喝杯酒,再好好吃上一頓。她甚至沒有費神換衣服,或者重新化妝,只是拿起車鑰匙和包,幾乎是跑出了房子。就在鎖門的時候,她聽見了裡面電話鈴響。她停了了下,但是沒有返回去接。她稍後可能會在晚些時候打到圖書館看塞繆爾在不在,但是她需要時間來考慮她要和他說什麼。

  第三十八章

  維拉給朱莉留了一個家庭聯絡警官,指示他說,朱莉應該被帶離這個家——到朋友家裡去,到父母家裡去,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不在村里就行。因為很快就會有一隊警察過來,從她家劍大路上進行仔細搜查。此時的維拉已同到警察局。她召集了隊員以及她最親近的三名內勤人員到她辦公室。查理還在和那名負責協調在西頓挨家挨戶調查的警官通話。喬·阿希伍什剛剛從學校回來,一臉焦慮。她意識到,他想到自己的女兒了。凱蒂十四歲的

  時候,他敢讓她一個人上學、上街嗎?

  “蘿拉肯定沒有上車。”他說,“其他孩子都沒有感到奇怪。他們想,發生了魯克這件事,她可能不想去上學了。”他頓了一下,“我的印象是,她的好朋友真的不多。她失蹤了,他們很吃驚,但是好像沒有人非常難過的樣子。老師們都說,她不和其他孩子來往。有一個老師甚至說她有點不合群。”

  她當然不合群,維拉想。她小的時候,因為有魯克,她要忍受別人的嘲笑。維拉有一會兒都在想,事情是不是比他們想像的要簡單得多呢?也許是蘿拉殺了她哥哥。因為湯姆·夏普掉進泰恩河的時候他沒有救他,蘿拉因此而報復。因為他一直是家裡人關注的中心,讓她的生活變得很痛苦。現在她跑了。或許莉莉的死只是巧合而已。但是她接著告訴自己,這樣想很滑稽。這兩起死亡案件之間沒有任何聯繫,這樣想太荒謬了。在她內心深處,她已經想到了一個明顯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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