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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一周的星期二晚上八點,守門人看到一個年輕人上樓,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大約在半夜時分,她聽到樓梯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聲音。她想,可能是羅德里格先生的客人和他本人都喝醉了,因為在這棟樓的七層,他們既喝香檳酒,又毫無顧忌地吸食鴉片和海洛因。

  她拉了一下開門繩,立刻又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又給一個沒有通報姓名的房客開了一次門。

  “羅德里格先生一直大聲呼喊自己的名字!”事後她對警察說。

  第二天早晨,在波拿巴街對面的塞納河裡發現一具男青年的屍體,屍體是從河岸上扔下去的,事有湊巧,被害人的衣服掛在了一艘小船的纜繩上。被害人身上有三處刀傷。在他的衣服口袋裡沒有找到任何證件。警方開始了調查,當天就確認出溺水者:他是S ……公爵夫婦的兒子,S ……公爵夫婦在西班牙宮廷有非常顯赫的地位。

  一名偵探來到羅德里格先生的住所。偵探到來之前已經確知,被害人來巴黎原打算小住數日,結果被一幫不三不四的混跡於蒙特馬高地、蒙巴納斯廣場和香謝麗舍田園大街兩側酒吧的西班牙同胞拉了過去。

  S ……非賞想嘗試一下吸食鴉片的感覺,那幫無賴們便把他介紹給羅德里格先生,於是羅德里格先生將他請到了自己家。

  在一塊紅地毯上,警探提取了幾塊顏色發暗的污跡,後經專家化驗認為是人的血跡,但未能肯定。

  “那當然是血跡!您還是看看我的手吧,星期一我劃玻了手指……”羅德里格先生反駁道。

  “是和您的客人動手的時候劃破的吧?”

  “我為什麼要和他動手?我可以肯定,他是很自由地從我這裡出去的。我一直把他送到波拿巴街和聖日爾曼大街的拐角處。他喝醉了。他不聽我的建議,不肯叫計程車。他很可能又往回走,在河岸上遇到了小流氓,他們殺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來您家嗎?”

  “是第一次,但我以前曾在彼克烏茨酒吧見過他。”

  “您知道他的姓名和他的家庭背景嗎?”

  “我對爵位、封號一類的東西不感興趣!”

  警方的報告以一個西班牙人的證言作結束,這個西班牙人證明,那晚他在彼克烏茨酒吧,和S ……以及羅德里格在一起。他在證言中說:“雖然S ……處事隨便,不拘禮節,但其身分仍然是貴族,與常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特別是和羅德里格先生的接觸,他只是出於某種好奇。當他聽到一個人向他介紹,說羅德里格出身望族,但不清楚具體什麼出身時,S ……放聲大笑起來。我想起他曾經高聲說道:”太棒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弗羅日先生來到一間略小一些、地毯鋪得更滿的房間,此房間的彩畫玻璃窗透出和教堂玻璃窗一樣的光線。幾乎占滿了整個房間的一幅油畫吸引住了法官的視線。那是一個女人的全身畫像,和其本人一樣大小。她年輕、漂亮,一頭紅棕色的秀髮十分美麗——是一幅全身裸體像。畫布中間部位有些下陷,而且非常明顯,畫像掛到牆上的時間不長。

  羅德里格先生偷偷地竊視法宮那尋問的目光,法官提出了第一個問題:“她是誰?”

  被告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微笑中既有放肆下流的色彩,也有一定的保留成分,如同他本人一樣。畫像至少已有二十年的歷史。

  “您是不是在這間屋裡接待過那位客人?”

  “不錯,就是在這兒!”

  那幾點血跡就是在這個房間的波斯地毯上提取的!

  “您的手指是哪一天受傷的?”

  “星期一。就是在……的前夜。”

  “畫像是什麼時候撕破的?”

  “也是在星期一。它掉下來了。在拿它的時候我受傷了……”

  “您的財產是如何得來的?”弗羅日光生事先用電報向馬德里警方提出了這個問題,對方的答覆現在就在他的公文包里:

  羅德里格先生在二十七歲之前,是西班牙外交部的一名小小辦事員。突然有一天他向同事和上司宣布,他剛剛繼承了一位定居南美的伯父的財產,他要到巴黎去住。從此以後他便銷聲匿跡了。果然不錯,他在巴黎出現了。在歌劇院大街的一家銀行用他的名字開了個戶頭,有了六十萬法郎。這六十萬法郎是日內瓦的一位公證人存上的。弗羅日先生掌握了公證人的一份電報。電文如下:“沒有繼承任何財產。不宜泄露職業秘密。”

  但是,羅德里格先生卻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有大量年終彩票。您了解我們國家的彩票行業嗎?其中一個彩碼被我抽中了。”

  “一月初抽的彩,是不是?”

  “十二月底……”

  “您可是九月份就離開了馬德里。”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財富是中彩得來的。”

  “為什麼?”

  沒有回答,他點燃一支香菸,那隻蒼白的、長滿了深色長毛的點菸的手開始抖動:“您搞錯了!”他終於嘆了口氣說道,“我為什麼要殺那個孩子?他身上幾乎沒有錢。何況我又不缺錢。怎麼樣?除非您認為我是個性虐待狂……但是對我進行過檢查的醫生肯定會反對您……我是有幾種壞習慣,但不是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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