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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區別就在這裡啊。”利維說。

  “對。”

  監視車的左右後視鏡上都安裝了紅外線攝像機。沃恩注視著從其中一台攝像機傳來的視頻。“在伊拉克,我們知道要抓的人就在裡面,有時已經追到大門口的台階上了,但還是無計可施。我們只能幹等,等伊拉克士兵來了之後,讓他們進去抓人利維把調羹的里里外外又舔了一遍,說:”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愚蠢的事?我真沒聽說過。“沃恩點點頭,說:”是啊,真蠢。“

  “這麼說來,他們以為這是在伊拉克,我們不敢有所動作?”

  “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任何動作。”

  利維搖了搖頭。“政治正確將西方文明送上了絕路。”

  “我希望你是錯的,但毫無疑問的是,我們的敵人正在利用政治正確來對付我們。”

  “對。”戴維森說,“激進分子假借捍衛家族榮譽的名義,殺害家裡的女性,這種事情在美國已經發生過多起了,但你見過媒體報導嗎?沒有。妻兒被家暴的案例劇增,但媒體同樣視而不見。你只要說他們的文化有什麼問題,那就等於給自己貼上了種族主義者的標籤。‘泰坦尼克’號上有人說,他看見水密艙漏水了,但大家都不理他。我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利維吃完酸奶,將空杯子放到密封袋裡封好。沃恩看了看手錶。“晚禱快要結束了。”

  “你覺得納西里會探頭出來?”戴維森問。“這可說不準。激進分子經常犯些愚蠢的錯誤。”

  “這傢伙不會犯。”利維說。

  沃恩和戴維森一起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戴維森問。

  “如果他真的像你們想的那樣蠢,你就必須想到他不可能因為愚蠢才找到工作。如果他覺得風聲緊,必須逃到清真寺里去,哪怕它是在街邊也要躲進去,那麼,你就必須相信他不會傻到探出腦袋來,除非他覺得他安全了。”

  沃恩點頭表示同意。

  “這就意味著,”利維接著說,“我們最終將不得不採取行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干坐著,盯著大門看。”

  他說得對。監視車裡的其他兩個人毫無反駁的餘地。

  “你有什麼主義?”沃恩問。

  利維用腳尖敲敲兩隻黑色風暴行李箱,說:“我覺得我們的監視工作應該更加主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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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維打開那兩隻箱子,讓他們看看自己帶的東西。沃恩彎下腰從箱子裡拿了一個壘球大小的黑色東西,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無線攝像機,外面包的材料很結實。以色列軍用科技之傑作。”

  戴維森細細打量著攝像機。“那它背面的標牌上為什麼又寫著‘雷明頓’(雷明頓是美國著名軍火公司名。——譯註)幾個字呢?”

  “這是因為雷明頓公司正在為他們申請銷售許可,雖然現在還未獲批。我這是從銷售代表那裡買到的樣機。”

  “這東西怎麼用呢?”沃恩問,“是不是你想把它擺哪兒都成?”

  “比這還要簡單。你可以直接拋,等到不滾了,它底部的短腳會自動調整,把自己固定好。你可以拋到房頂上,隔著圍牆朝院子裡扔,往哪裡扔都行。”

  “另外一隻箱子裡裝的是些光纖相機嗎?”

  利維點點頭。“如果你膽大,敢走到大門口去,或者在房頂上鑽個洞,那我們就可以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了。”

  “這些濕紙巾是幹什麼用的?”

  “你真該看看這東西用過之後有多髒。”說著,他把手伸到箱子裡,準備拿球狀無線攝像機。

  這時,戴維森捅了捅沃恩身體的一側,眉毛一揚,好像在說“瞧見了沒”。

  沃恩朝他擺擺手,叫他別鬧了。在沃恩看來,這是一個吃酸奶特別認真,但同時也很愛惜自己工具的人。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實際上,與以前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執行監視任務的邋遢警官相比,他覺得喬希·利維算是很好了。

  “如果我們能把幾個這樣的東西丟在清真寺後面的巷子裡,你在這裡能接收到信號嗎?”

  “應該能。”

  “如果光線不好,它們也能正常工作?”

  “這種球狀無線攝像機自帶了紅外照明燈,但這樣的燈很耗電,所以,如果開了紅外照明燈,攝像機就堅持不了整個晚上。”

  “希望我們不要用到紅外照明燈。”

  戴維森通過安裝在監視車外面的攝像頭觀察街上的行人。他們的這輛監視車停在一個無人看管的停車場裡,付費完全靠自覺。要停車的人只要把錢投到一個孔里就行了,這個孔上的數字對應著你停車位的序號。利維親自選擇了這家停車場,因為他不想停在大街上。在這裡監視,雖然視域不是太好,但還能接受。利維認為,一輛無窗的廂式貨車停在距離清真寺很近的地方,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沃恩同意他的看法。

  “你想怎麼弄這些球狀攝像機?”戴維森問。“我們把你的烈馬越野車停在街道的拐角處,”沃恩回答道,“我想,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如果我們從監視車裡出去之後再上你的車,恐怕就不會有人注意了。

  “我待在車裡看車外攝像頭傳過來的視頻,你帶利維去。利維擔任警戒,你負責拋三個球狀攝像機,一個拋在巷子口的位置,一個拋在靠近目標建築後門的位置,一個在你從巷子盡頭轉身返回大街時拋。”

  利維搖搖頭。“我不離開監視車。”

  “為什麼?”

  “我就是不離開嘛。”

  沃恩看著戴維森,希望得到某種解釋,可這位公共運輸管理處的警官也只是望著他,面帶微笑,好像在說“你瞧,我早就說過了吧”。

  他只好轉移視線,看著利維,問:“我們怎麼才能知道哪些球狀攝像機安放到位了?”

  利維從充電架上拿了一個對講機,遞給沃恩。“這又不是發射火箭,沒那麼高科技。你搖下車窗,去。我會通過對講機和你聯繫,告訴你圖像質量如何。“

  “萬一我搞砸了,一隻球滾到大垃圾箱下面去了,怎麼辦?”

  “那你就注意別搞砸了。”

  解決了他們之間的爭執,利維很滿意。他打開掛在座椅扶手上的健身包,拿出一條小手巾,攤在大腿上,又在口袋裡找鑰匙環。

  “我無所謂啦。”戴維森說著,從沃恩手裡拿過對講機。戴維森好像突然興奮起來了,急著要下車執行任務。“我們快動手吧。”

  這時,利維在口袋裡找到了鑰匙環。沃恩看到利維的鑰匙環上有一個金色的指甲剪。利維打開指甲剪,打量著手上的指甲。

  “街上靜悄悄的。”戴維森說,此時的沃恩則人神地看著利維。“我們行動吧,做晚禱的人馬上就要結束了。”

  戴維森用對講機的天線捅了捅打擊有組織犯罪處的警官沃恩,沃恩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

  “你們到了烈馬越野車上之後,記得一定要用對講機和我聯繫一下。”利維說。戴維森和沃恩分開厚重的遮光帘布,從監視車後面的門下車。

  他們徑直朝著停車場後面的那條巷子走去。沃恩說:“我從來沒見過有誰把指甲剪套在鑰匙環上的。指甲剪真是黃金的?”

  “很可能啊。”戴維森說著,聳聳肩膀。“看著他剪指甲,我可受不了。我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如果當著外人的面剪指甲是他所有行為中最壞的一種,那麼我必須說,你的承受能力挺強。”

  “就是就是。他身上的怪毛病多著呢。有幾百條。”

  “所以你才不願意和他一起做監視的工作?”

  “對了。”戴維森說,“在私人調查方面,這傢伙是個天才,但他身上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好像是私家偵探馬格儂和雨人(私家偵探馬格儂是報官員,後來成為私家偵探,本領高強。雨人原代指自閉症患者,此處暗指利維是個腦殘的傢伙。—譯註)的結合體。你剛才都看到了,他就是不願離開這輛廂式貨車。”

  “然後呢?”

  “然後,他十分鐘之後又變成了約瑟夫·華普納法官(電視真人秀節目《人民法庭》中的人物,此處暗指他像法官一樣擁有絕對權威,說一不二。——譯註)。”

  沃恩搖搖頭。“這傢伙是有點怪。不過,那又怎麼呢?你應該放鬆放鬆,別那麼嚴肅。”

  戴維森笑了。“你過一個小時之後再說這句話吧。到時你會恨不得把他往死里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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