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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不願坐在姚采瀾的下手,剛想邁步往安夫人那邊去坐,安夫人已經親親熱熱的招呼崔夫人,“妹妹快來坐,還是咱們姐妹挨著說說話吧”

  她的腳步已經邁步往那邊去了,因此安夫人這樣一來,她頓時尷尬萬分,只好原地打了個轉,隨便在邊上撿了個座悶悶的坐下了。

  此時,戲已經開了鑼。

  姚采瀾聽著那聲音並不是後世里那些相熟的京劇、崑曲一類,倒像是某個地方的小戲種。

  柳夫人見她一副迷茫的樣子,低聲湊過來跟她講起了故事梗概。

  既然欣賞不了這種唱腔,那就權當看熱鬧吧。

  不過那故事也是個老掉牙的故事,就叫做“白玉蟬”。姚采瀾以前跟青梅她們閒聊,倒也曾聽過這個故事。講的是前朝時兩家主人酒後指腹為婚,定親的信物就是一隻白玉蟬。等到男方落難找上門來的時候女方才發現,那個男孩只有兩三歲,而女孩已經及笄了。然後那女的就含辛茹苦的把那孩子帶大,等那孩子考中了狀元回來,卻是直接帶了新婚妻子返家。那女的歡喜非常,一心盼著那男的回來娶自己,手裡攥著白玉蟬,誰知道迎來的是一對新人,跪下磕頭行大禮,雙雙叫了一聲“娘”。。。當然,故事結局是好的,這一段白玉蟬的故事就此天下聞名,那女人也受到皇上的嘉獎,最終被納為了平妻,從而成就了一番人間佳話。

  大戲落幕了。周圍不少夫人眼裡含著淚花,為那個女人心酸,然後還眾口一詞的稱讚那女人賢良淑德。其中,宋夫人的聲音又響又脆,聽得格外分明,“這個女子真是千古一奇了,居然能如此大義,真是我輩的楷模了”那女人臉皮倒也厚,又開始恢復了之前的趾高氣揚的勁頭。

  姚采瀾看完戲心裡也不好受,她倒不是同情那個女主角,純粹是氣的我呸,去它的賢良淑德

  自己辜負了大好青春,受了那麼多的罪,把丈夫培養成才,結果自己差點當了娘。

  即使最後成了平妻。可男人風華正茂,你一個年近四十、頭髮都斑白的半老婦人怎麼過活?

  柳夫人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倒是笑了,“你這是跟誰生氣呢?”

  “我跟戲中那個女子生氣呢。怎麼還有這麼傻的人呢”姚采瀾知道自己與周遭人的觀點不同,只好壓低了聲音忿忿不平。

  “可不是這戲居然教導我們女人都要變成那個樣子呢太無恥了”很意外的,柳夫人聞言諷刺的一笑,居然與她不謀而合。

  那邊宋夫人的聲音又響起來,語氣半含酸,“哎呦,柳夫人,您現在有了江妹妹,倒是把妾身給忘了”這個女人時刻忘不了占便宜,不占先就不舒服似的。

  柳夫人已經笑著拉住了宋夫人的手,安撫道,“你可真是的,我忘了誰也不能把你忘了的”

  大家看完戲紛紛告辭,安夫人忙起身相送,崔夫人就忙著替安夫人披好一件大紅的絲質披風,一手還要把褶皺都給撫平了。姚采瀾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麻嗖嗖的。

  這是盛夏啊大姐,外面熱辣辣的大太陽,您披什麼披風啊這是還有崔夫人,就更讓人無語了。

  她和柳夫人相攜著出來,相約著以後常常見面。姚采瀾剛轉身,那邊宋夫人已經嬌笑著迎上了柳夫人,“夫人不順路去我家裡坐坐嘛?”你們家在城東,柳府在城西,真的好“順路”啊

  姚采瀾到了家之後坐定了,依然心緒難平,正好江姑姑過來,正合了她的心意,便拉著江姑姑把這齣《白玉蟬》講了一番,江姑姑畢竟是做過山匪,觀念說不上多麼陳腐,果然聽了之後也是咬牙切齒的,與她同仇敵愾。一邊的小蓮也聽說過這齣戲,對此也表示十分的氣憤。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坐在一塊泄憤,又說又罵的,姚采瀾這才覺得心裡暢快了。

  只有一旁的白嬤嬤雖然沒說話,卻是滿臉的不贊同,同時也很憂慮,只覺得雖然二奶奶為人非常好,但是這性子太過於跳脫了,連帶著整個江府里的風氣也不秒太正。江家將來可怎麼辦喲

  到了晚間,姚采瀾和江清山兩個人安置的時候,姚采瀾順嘴提了一句,意思是江清山小心一點宋全勝,宋夫人那人一看就是個小心眼的,指定會吹枕頭風。聽說宋全勝耳朵根子極軟,最是對他夫人言聽計從的。

  江清山一聽,便大皺起眉,“宋全勝那人雖然性子軟了一些,又滑不留手的,誰也不肯得罪,一點兒都沒原則,也沒氣性,讓人看著就來氣。不過呢,也算是老好人一個,至少柳老頭老是針對我,他倒是一向還是客客氣氣的,處的還算可以。可惜了,怎麼有這麼一個媳婦?這不是沒事找事么女人啊,總有那麼多的爭風吃醋,又睚眥必報的,真是麻煩的很媳婦啊,咱不跟那種無聊的女人一般見識哈?”

  姚采瀾一聽他為自己說話,心裡高興,面上卻故意斜了他一眼,“你現在是站在我這邊的。要是你見過她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說了?”趁此機會,自然要加強防腐拒變方面的教育,使得眼前這男人提高應有的警惕性,提高“防小三”方面的能力。

  江清山一愣,“為什麼?”

  “宋夫人長的那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是我們女人看了都覺得羨慕不已,若是叫你們男人見了,那就更是挪不動腳的就是她做出了多少不講理的事情,你也會替她開脫,覺得合情合理要不書上怎麼常說美色惑人,甚至是美色誤國呢”姚采瀾別有深意的說道。

  “是麼?她真有那麼好看?”江清山便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那我找個機會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什麼?你敢?

  主母 七十三 拓展

  七十三 拓展

  等到了八月桂花飄香的時候,林靜軒才攜著全家姍姍來遲。

  林靜軒明白,雲陽已經成了江家的大本營。所以,林靜軒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決定居家搬遷去雲陽。熟料他妻子卻並不樂意背井離鄉的遠離自己的娘家,於是拉長臉、不吃飯的鬧情緒,沒成想那位卻絲毫不為所動。如此過了數日,那林夫人也是位識時務的俊傑,一見大勢已去,馬上就轉了風向,雖然心裡不情不願,還是臉帶笑容、手腳麻利的吩咐人打定好行裝一路隨著他奔了平陽而來。

  林靜軒進府見了姚采瀾,明顯的怔了一下,眯了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抱拳施禮,笑的頗為意味深長,“多日不見,二奶奶風采依舊。”

  姚采瀾差點忍不住要大笑,瞧瞧這傢伙,多麼的口不應心。強忍住了欠了欠身,微笑道,“比不得先生胸有成竹,運籌帷幄,風采更勝往昔。”兩人自打平陽一別,林靜軒去了竹通縣開分店,竟是再沒見過的。

  二妮把連嫂子新制的奶茶端上來,林靜軒一聞見那個味兒嚇得連連擺手,“上回我去錦繡莊巡查的時候,讓水糙姑娘逮住,喝了一大碗牛奶,外加奶制點心若干,說是讓我試吃一下新制的幾種辱制點心。結果害得我回家後一天沒吃飯如今一聞這味兒就。。。”二妮一撅嘴,“真不識好人心,別人來我還不給他喝呢”姚采瀾瞪了她一眼,二妮吐了下舌頭,忙下去重新又上了茶。

  林靜軒把竹通縣第一春的經營情況跟姚采瀾匯報了幾句,姚采瀾點頭,端起茶碗,“有先生坐陣,妾身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先生勞苦功高,容妾身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林靜軒笑著端了茶碗喝了一口。接下來兩人談話的中心議題就是以後的發展總方向。定下的總體策略呢,自然就是在雲陽所所在的六七個縣先把錦繡莊和第一春開起來。由此可以看出姚采瀾的經營原則,那就是,江清山把官做到哪裡,姚采瀾就把買賣開拓到哪裡。這真叫做穩紮穩打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一發必中。說白了其實就是官商勾結好掙錢。

  林靜軒大體把所需的銀兩在心了過了一下,又對照了一下總帳上的餘額,皺眉道,“這個數目很龐大。要想短時間之內全都開起來,本錢方面很有難度。”

  姚采瀾想了想,道,“錢的事你別管了,我負責去籌集。你只管先去各縣轉上一轉摸摸底便是。”

  姚采瀾見林靜軒面上仍是淡淡的,仿佛兩個人談的那宏大的藍圖不過是家常小菜罷了,但是他告退之時步子邁的特別大,腳底下也是匆匆,到底顯出了幾分激動、幾分雀躍,便看著他的背影笑了起來。二妮站在她後面捂著嘴巴也是笑。

  到了晚間,江清山回來的正好挺早。姚采瀾便鄭重其事的跟他談起了產業的事。“妾身想跟夫君商量一下,在此間,公中的錢拿來做些什麼才穩妥。”

  江清山卻並不感興趣,眼皮也不抬,“這些你看著辦就是。在平陽時不就是你一直在管麼。我看著收益挺好的。”

  姚采瀾還要再說,江清山已經不耐煩的出了屋,忙著往東間裡去看鐵錘了,氣的姚采瀾直跺腳。

  其實呢,也不怪江清山心情不大好。自從他來到雲陽,事業便遇到了一個瓶頸期,只因柳墨春那老頭死活看不上他。可不是嘛,他年紀輕輕的,二十來歲就做到了八品,而自己,戰場拼殺半生,黃土埋到脖子了才拼到了七品,想想叫誰心裡也不平衡。而且那小子還看不懂人眼形勢,直眉做眼的老在他跟前晃悠,老找他,跟他提什麼改革軍制、平整軍田什麼的,搞得柳墨春看見他就頭疼。

  江清山回到家也跟姚采瀾抱怨,說柳老頭把他給晾起來了,宋全勝管著後勤、田務和帳目,整天忙的腳不沾地,自己啥也沒分管,每天到了兵營就是應個卯,剩下的就是枯坐軍帳喝茶水。

  姚采瀾自然跟他同仇敵愾,幫著他一塊罵柳墨春“犟老頭兒”、“老橛子頭”。姚采瀾故意插科打諢,“真是白瞎了我繡的那副八駿圖了,早知道白送了我還不如自己留著呢我那副八駿圖繡了好長時間,想想啊就不捨得”

  江清山更是扼腕嘆息,“叫我說,真是白瞎了柳夫人那個人了聽說柳夫人未嫁前就是聞名鄉里的大家閨秀,老話怎麼說的,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姚采瀾搖頭,“不對,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江清山大笑。

  罵人總有罵夠的時候,等兩個人罵累了,姚采瀾才推了推他,“他不給你派活兒,你就那麼老實的聽著啊,你不會自己找活干啊。”

  江清山聞言咂了咂嘴巴,“對啊,我都讓他給氣糊塗了。我幹嘛只為了跟他置氣就老是跟著他枯坐中軍帳啊。對,我不去看他那張老臉不就行啦”說完又笑起來。

  姚采瀾見江清山絲毫不理內務,只好在第二日把江慶找來,把想法跟他說了一下。大體就是,自己要和江家公中合作。

  江慶差點沒被自家二奶奶繞暈了,這不是自己和自己合作麼,聽了半天之後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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