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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整整的一天,法司奎士和約翰·戴維斯都在嚴密提防著。只要潮水一直在上漲,他們知道二桅船是開不去的,所以並不怎樣煩心。可是一到落潮開始時,兩個人就害怕起來,擔心這一夜過後,船身已經修理好了。康加只要船開得了,決不會多耽擱一小時。約翰·戴維斯和法司奎士巴不得聖費號趕快到達;康加呢,倒是深怕它開來,這是毫無疑問的。

  兩個人一面心焦,一面還密切注意海岸那邊,可是不論康加或者他的匪徒都沒有出現。

  上面已經說過,康加決定不去搜索;這種搜索可能毫無結果,徒然浪費時間。趕快把船修理好,一點兒不耽擱——這是上策,因此他就這樣做。正如木匠法加斯答應下來的,橫木在下午就安進船骨;拴塞在第二天就可以做好安上了。

  就因為這個緣故,法司奎士和約翰·戴維斯在 3 月 1 日這一天,一點沒有受到驚擾。可是這一天對於他們好像長得沒有盡頭似的。

  傍晚時分,兩人留心等著二桅船開出來;後來斷定它還在原來停泊地點沒有動,就在洞裡躺下來睡覺了;這一覺真是休息,因為他們已經累夠了。

  第二天,兩個人天一亮就起身。

  他們第一件事情就是望望海面。

  眼面前一條船都望不見。聖費號的影子也沒有,天邊連一點白煙也望不見。

  二桅船會不會趁早潮出口呢?這時潮水正開始退落。如果它會趁早潮離開的話,一小時後就會繞過桑裘安角來了。

  要不要還照前天那樣如法炮製一下呢?約翰·戴維斯認為大可不必了。康加這一次早有防備。他會把船開得老遠的,那樣炮就打不到了。

  約翰·戴維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潮水退完;在這段時間中,兩人的焦急和不安是可以想像得到的。終於,約在七點鐘時,又開始上潮了。這一來,康加便要等到下一天晚上退潮時才能離開了。

  天氣很好,是平穩的東北風。海上一點看不出馬上有風暴的痕跡。一塊塊白雲在天上高高浮行著,陽光不時從雲塊中間照出來。

  在法司奎士和約翰·戴維斯看來,今天好像又是冗長的一天似的!和昨天一樣,他們並不擔心什麼。那些海盜還沒有開出小河。看上去,他們裡面任何一個都不會跑出去很遠,不論在早晨或者午後。

  “這說明那些狗蛋正在一心一意修船呢,”法司奎士說了一句。

  “對了,他們在趕修,”約翰·戴維斯回答,“那兩個洞不久就會堵起來。這以後就沒有任何方法拖得住他們了。”

  “也許今天傍晚就要走了,雖然今天退潮的時間可能很遲,”法司奎士繼續說,“他們對港灣的情形的確很熟悉,用不著燈光照路。昨天夜裡就是這樣進來的。如果他們今天夜裡出去,二桅船就會把他們裝走了。唉!”他失望地最後加上一句,“你沒有把船上的桅檣轟掉,真是可惜得很!”

  “不談了,法司奎士,”戴維斯回答,“我們已經盡了力量了。其餘的只好聽天由命了!”

  “老天會幫我們的!”法司奎士咕嚕了一句,忽然間好像下了一個極大決心似的。

  約翰·戴維斯仍舊一心在轉著念頭,在沙灘上來回走著,眼睛一直盯著北面望。天邊什麼都望不見——什麼都沒有。

  忽然他停下來。他回到法司奎士面前說:

  “法司奎士,我們去看看他們在那邊幹些什麼,你看怎樣?”

  “你指上港灣那邊去?”

  “對了;那樣我們就會知道二桅船修理好沒有,它預備不預備開走。”

  “這對我們有什麼用處?”

  “曉得一點總是好的,法司奎士,”約翰·戴維斯憤然說,“我簡直急得要發瘋,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這樣真受不了!”

  說老實話,這位世紀號的大副的確按捺不住了。

  “法司奎士,”他繼續說,“這兒上燈塔有多少路?”

  “如果你爬過山筆直向港灣中部走去,頂多三英里。”

  “好的,我就去,法司奎士。我在四點鐘光景動身——在六點鐘之前到達,儘量爬得近一點。那時候天色還早,可是不會有人看見我,至於我自己——我會當心的!”

  要勸約翰·戴維斯不去,那簡直是白費勁,所以法司奎士並不攔他。

  “你待在這裡,留意著海上。我一個人去,傍晚的時候就回來……”

  “我跟你一齊去,戴維斯。到燈塔那邊去散一回步,在我倒也無所謂。”

  兩個人商議好還是一同去。

  離出發之前,還有幾個鐘點;在這時間內,法司奎土丟下他的伺伴孤零零在海邊上,自己回到原來藏身的山洞裡去,偷偷摸摸做些勾當。有一次戴維斯發現他小心地在石壁上磨一把小刀,另外一次看見他把襯衫撕成一條一條的,用來編成一根松松的繩子。

  戴維斯問什麼問題,法司奎士的回答都是閃爍其辭,答應在晚間再詳細告訴他。約翰·戴維斯也不再逼他。

  四點鐘時,兩人吃了些餅乾和一點咸牛肉,就帶著手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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