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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根本沒有注意到。事實上,你很樂意發誓那塊碎片根本不在那裡,並且還確實認為肯定有人給你栽了贓。但事實要簡單多了。不過如此,僅此而已。"他看看嘉妮絲和本舅舅,"我希望這塊不祥的瑪瑙碎片現在看來不會那麼神秘了吧?"

  "但我得想得遠一些。我告訴你們的這些,是後來我們重建案情經過時的樣子,而不是這案子最初呈現在我面前的樣子。格倫一開始跟我講這件事時,兇手看起來必定是勞斯家的一員,這不僅僅是可能。你們不能憎惡這種說法,因為你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

  "起初,我對於伊娃的境況感到一點點疑惑,在幸福別墅的頭天下午我就對格倫簡單地說了。而直到當天深夜,她在紅爸爸餐廳里一邊吃雞蛋卷,一邊給我講整件事情的經過時,我才從混沌茫然中覺醒過來,一個念頭才漸漸成型,並且意識到我們都想錯了方向。你們現在明白了。"

  伊娃哆嗦了一下:"是的。再明白不過了。"

  "為了讓在場的各位明白,讓我們重建事情的經過。阿特伍德在一點差一刻的時候到了你家,用那把珍貴的鑰匙給自己開了門……"

  "其實他兩眼遲鈍,"伊娃大聲說,"我還當他喝醉了。還有,他神經緊張,差不多要哭了。我以前從未看到內德這樣過。這把我嚇壞了,比他任何一次縱飲狂喝還要可怕。但他並沒有喝醉呀。"

  "是的,"德莫特說,"他剛殺了一個人。就算對內德·阿特伍德這種自大的人來說,像那樣殺掉一個人也有點難以承受了。他離開幸福別墅後,悄悄溜到賭場大道,在那裡遊蕩了一兩分鐘,然後回到對面的別墅,仿佛他是第一次走進這條大街似的。此刻,他準備就緒,要去製造他的不在場證明了。"

  "但是,別管這個。就看我們已經掌握的證據。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他開始談論勞斯家,還有坐在街對面的老頭。最後,把你逼得萬分緊張之時,他拉開窗簾,朝外看去。你關掉了燈。好!再對我,一字不差地,重複一遍你們兩個接下來所說的話。"

  伊娃閉上眼睛。

  "我說:'莫里斯·勞斯還沒睡?是不是?'

  "內德說:'是的。他還沒睡。不過他根本沒注意這兒。他拿了個放大鏡,在看一個像是鼻煙壺的東西。等等!'

  "我說:'怎麼了?'

  "內德說:'有人跟他在一起;但我看不見是誰。'

  "我說:'托比,可能是吧。內德·阿特伍德,你能不能從窗戶那兒回來?'"

  伊娃深深吸了口氣,那個靜謐的夜晚,又熱又暗的臥室里的回憶,清晰到不能再清晰了。她睜開雙眼。"就這些,"她補充道。

  "但你本人,"德莫特追問道,"有沒有朝窗外望上那麼一望呢?"

  "沒有。"

  "沒有,但你聽信了他的話。"德莫特轉向其他人,"叫人驚異的是,奇怪得就像臉上挨了一拳,那就是阿特伍德聲稱他所看到的東西。要是他真看到什麼的話,他從五十英尺遠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一個小得像懷表的物件。然而,他卻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並且稱它是個'像是鼻煙壺的東西'。實際上,這位機靈的先生說漏了嘴。他不可能知道這是只鼻煙壺。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的,除非有個非常不幸的解釋能夠說明他為什麼會知道。

  "但注意他接下來做了什麼!"

  "他立刻開始試圖讓伊娃確信,她已經跟他一同朝窗外看了,她看到莫里斯爵士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手中拿著放大鏡,身邊籠罩個不祥的黑影。

  "他通過暗示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斷地重複,就好像你面前有一份證據記錄,你可以看到似的。這句話就是:'你記得我們看到什麼了嗎?'這個女人非常容易接受暗示,就像一位心理學家曾經告訴她的那樣,也正像我本人注意到的那樣。她腦袋裡的弦很鬆,什麼都進得去。接下來,一旦形成了這個印象,當窗上的帘子拉到一邊後,莫里斯爵士的死屍就展現在她面前了。

  "就是在這一點上,我醒悟了。

  "這場陰謀的全部目的就是讓她確信看到了她並未看到的東西:即,阿特伍德跟她在一塊的時候,莫里斯爵士還活著。

  "阿特伍德是兇手。這就是他的計劃。除了一件事外,這計劃就成功了。他確實讓她相信了。她相當確信看到莫里斯爵士在書房裡,還活著,就像她在許多個晚上看到的那樣,姿勢也一樣。格倫第一次當著我的面訊問她時,她也是這麼跟格倫說的。要是這個鼻煙壺就是一個普通的鼻煙壺,看上去也像一個鼻煙壺的話,這個非常聰明的阿特伍德先生就會僥倖逃脫了。"

  德莫特沉思著,胳膊肘支著椅子的扶手,下巴擱在拳頭上。

  "金洛斯醫生,"嘉妮絲輕聲說,"真是相當聰明呀。"

  "聰明?當然他很聰明!這傢伙顯然對犯罪史相當了解。他是如此之快地提到威廉·盧瑟爾爵士的案子,以致誰都會懷疑……"

  "不,我是指你看透了這個把戲。"

  德莫特笑了。在情勢最好的時候,他也不會太自豪,他的笑聲裡帶著一種嘲諷,含著苦澀的意味。"這個?誰都可以看出來的。某種類型的女人,似乎生來就要成為--惡棍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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