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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在另外一個地方工作——不是很遠的地方。每個禮拜,禮拜六早上,他們會用一個皮包把那個禮拜收到的錢送到首邑銀行去。我也跟著去,你知道,就像是保鏢;倒不是說真正用得到。死者,他其實並沒有真正做什麼事,我是說,他沒有把錢交給櫃檯什麼的。他只是從銀行後面的那扇小門裡出來,兩手背在背後,向送錢來的裴爾京先生點點頭,好像他是在賜福似的。”

  “你在那裡見過他幾次?”

  “啊,好多次。”

  “你想有十來次嗎?”

  “比那多得多了,”證人堅持道,一面懷疑地搖著頭,由缺了牙的縫裡吸著氣,“每個禮拜六,大概有六個月左右。”

  “呃,一月三號,禮拜五的早上你在哪裡呢?”

  “在三C號房裡清垃圾桶,”葛拉貝爾迅速地回答道,“那就是安士偉先生的公寓。”他很快而友善地朝被告比了下,然後把拳頭抵住下巴,好像要撐著似的,接著馬上又很嚴肅地把手放了下來。

  “垃圾桶放在哪裡?”

  “小廚房裡。”

  “小廚房通到飯廳嗎?”

  “像平常一樣,”葛拉貝爾表同意道。

  “中間的門關著嗎?”

  “嗯。或者應該說是差不多關上了。只留了一條縫。”

  “那你有沒有看到或是聽到什麼呢?”

  “呃,我當時沒發出多少聲音。正站在小廚房裡的時候,聽到飯廳的門開了——是飯廳的另外一扇門,通小玄關的。我想道,哎啊!因為安士偉先生這時候不會回來,我從門縫裡偷偷地望出去,看到有個男人走進飯廳里來,走得很輕又很快,一眼就看得出他來是不干好事的。飯廳里的百葉窗也都拉下來了。他先在四面牆上輕輕敲打,好像是在找保險箱似的。然後他開始把餐具櫃的抽屜一個個打開來,我起先不知道他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因為他背對著我。然後他走過去,把百葉窗拉起來看個清楚,這下我看到了他是誰,也看到了他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他是誰呢?”

  “就是死者,胡彌先生。”

  “他手上拿的是什麼?”H.M.用比較大的聲音問道。

  “安士偉上尉的手槍,就是你放在那邊桌子上的東西。”

  “請把那把槍拿給證人。仔細看看,確定那就是死者在禮拜五早上從那個餐具櫃裡取出來的那把槍。”

  “這就是那把槍。”證人說,他念著槍上的流水號,然後握在手裡,他拉開彈頭,再壓回去,把槍口轉過來,讓陪審團里坐得最近的一位女士嚇了一跳。“哎,有次他們開酒會鬧得太亢奮,就是我去把子彈卸下來的。”

  “告訴我們,你見到胡彌先生之後怎麼樣了?”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啦。他拿出一本小筆記簿,很仔細地跟裡面記的什麼資料查對了一下;然後把槍收進口袋裡。呃,這就太過分了,我很快地走了出去說:‘哈囉。’我對到這裡來偷東西的傢伙不必尊重啦。這讓他嚇了一跳,不過他假裝沒事的樣子,轉過身來,兩手背在後面,眉毛垮了下來——我敢說,他是想裝出一副拿破崙的樣子。他說:‘你可知道我是誰嗎?’我說:‘知道呀;我也知道你剛剛偷了安士偉上尉的槍。’他說別胡說八道,他說那是在開玩笑。我聽得出那種幹了壞事想唬過去的語調;我可清楚得很;我知道他也明白這一點。哎,就像有一回,波費斯特黎爵爺在背心口袋裡偷藏了A,K,J的牌被活逮的時候——”

  “這些不用說了,”法官說道。

  “很好,大人。我說:‘不管是不是開玩笑,你要去見管理員,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剛才偷了安士偉上尉的槍。’這下他安靜下來。他說:‘好吧,可是你知道怎麼樣會對你有利吧?’我說:‘我不知道呢,老爺;因為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什麼有利的事。’他用我敢打賭他從來沒在銀行里用過的口氣說:‘要是你肯閉嘴不談這件事的話,就能有一鎊的好處。’我想我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所以我說:‘我知道那是什麼,老爺,那叫蠅頭小利;這種利呀,我倒是見多了。’他說:‘好吧;十鎊,這就是我的上限了。’於是他帶著槍走了。”

  “你收了那十鎊的錢嗎?”法官問道。

  “收了,大人,我收下了,”葛拉貝爾一副毫不在乎而挑釁的表情回答道,“換了你會怎麼樣呢?”

  “這不是我敢判斷的事,”法官包德金大人說,“請繼續,亨利爵士。”

  “他帶著槍走了,”H.M.搖了搖頭,“後來你又怎麼樣了?”

  “我知道他不干好事,所以我想我最好把這件事告訴安士偉上尉。”

  “哦?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安士偉上尉呢?”

  “有呀。不是說因為他是個好人;而是因為我覺得那是我應盡的責任,如此而已。”

  “你是什麼時候告訴他的?”

  “當時沒辦法跟他說,他去鄉下了嘛,不過沒想到他第二天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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