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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秦二娘子也就鬆了心神,舒心地與未來的夫婿待在一塊,大著膽子同他說話,給他斟茶。

  嚴副使並不習慣和女郎相處,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甜蜜話,他見秦二娘子生得雪膚貌美,微微驚訝了一下,半天道:「阿娘說你生得貌美,原是真的。」

  秦二娘子好笑,垂眸道:「你若是不信,為何還要提親呢?」

  難道這人就沒有想過,萬一娶回去不是合意的娘子,那該如何辦?

  「娶妻當娶賢。」嚴副使一板一眼地與她交代:「樣貌好只是錦上添花,會過日子比相貌重要。」

  他身邊的很多同僚都是這麼想的。

  但他並不知道,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同僚會一邊讓他娶賢,自己挑貌美的。

  郎君的這番話,弄得秦二娘子哭笑不得,似是在敲打她似的,叫她都不知如何接是好了。

  所幸,那郎君也未曾深究,見她茶杯已空,也貼心地為她添茶倒水。

  願意這般伺候妻子,想必不是個苛刻的郎君罷。

  對於這樁門第懸殊的婚事,秦二娘子可謂是毫無底氣的,所以她直接問道:「郎君果真不介意我和離過麼?」

  「不介意。」嚴雲祈搖搖頭,回答得十分自然:「你我都不是頭婚,沒什麼好介意的。」他瞧了瞧她,又道:「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成了。」

  卻是個實在人。

  秦二娘子的心中很是暖融了一下,抬頭看他,露出一個嫣然的淺笑來,端的是非常溫柔,令人如沐春風。

  不慣接觸女郎的嚴雲祈,被那雙柔情脈脈的眼波瞧得耳根一紅,但因膚色微深,倒叫人察覺不出來:「咳。」

  執杯,喝茶,清清心。

  二人對坐,即便不說什麼,也不覺枯燥。

  嚴雲祈想了想,便和她交代家中情況,已經自己的情況,像是匯報般,說著說著也就流暢了。

  秦二娘子坐在那微笑傾聽,不時予以一個點頭,氣氛很是融洽。

  沒吃著齋飯,反而還在廟宇內被辣了耳朵的秦嫀,與月英逃也似的離開了天光寺,惹得月英好奇,笑道:「夫人怎了?突然對那寺里的齋飯不感興趣了?」

  秦嫀苦笑,感興趣什麼呀,還是回家吧。

  「哎?」月英終於注意到了,自家夫人頭上的帷帽怎地不見了:「夫人,你的帷帽呢?」

  順著月英的目光摸摸鬢髮,弄丟帷帽的小娘子隨便扯謊到:「掉進舍後了,所以就沒要了。」

  「原是如此。」月英點點頭,笑著把自己頭上的帷帽摘給了夫人,因為夫人比她更需要。

  一道黑影站在半山腰上,手中拿著一頂女郎的帷帽,本欲喚人去歸還,然而看見女郎已經戴上了丫鬟的那頂,他便懶得操心。

  畢竟他政務繁忙,身上還有差事。

  攝政王捏著手中帽子,返回天光寺,也不暗訪了,就全部召集來拷問,弄清楚是誰在背後裝神弄鬼,究竟有何陰謀和居心,就行了。

  那嚴副使一語成讖。

  天光寺的光頭,的確吃了掛落。

  本是想搞什麼活佛顯靈,以增加天光寺的名聲,卻不想最後弄巧成拙,被攝政王親自戳破了。

  光頭就知道,在小官家成長起來之前,他們這些寺廟道觀之流,復起艱難啊。

  攝政王怎麼就不能像前幾位官家一樣,稍微地信一信佛與道呢。

  大家都是要生活的。

  天光寺事了,金鱗池上的鴛鴦們也散了。

  正是回去該抱自己的夫君抱自己的夫君,該抱自己的娘子抱自己的娘子。

  「二姐姐,感覺未來二姐夫如何?」秦嫀重新與秦娉匯合之後,已見到姐姐霞飛雙頰,好不蕩漾,一副還沒和那嚴二郎君相會夠的樣子,便知道極滿意了。

  「好。」秦二娘子羞答答地垂首。

  羞煞人了,見了嚴二郎君之後,她都不知曉自個是怎麼有膽子寫那信的。

  都是三妹妹,膽大包天。

  「他呢?對你又是如何想的呀?」秦嫀笑問。

  「亦覺得我好。」秦娉笑道。

  坐馬車回去,就晌午過了,王氏差人張羅飯菜,怕她們餓壞了。

  正吃著,沈府那頭派人來說,主子遣人送了東西回府,問是送到秦府還是怎地。

  原是趙允承離開前讓鐵鷹去張羅的,免得離開半個月,小娘子的心就涼了。

  「擱府里罷。」

  當天晚上,待娘家住了數日的秦嫀,回到沈府,抱了抱那隻幾日不見的小狸奴,驚奇道:「似是長大了一些呢?」

  負責照顧它的沐芮笑道:「才兩個月的小崽子,正是見風就長的年紀。」

  秦嫀過了把擼貓的癮,繼續抱著它笑道:「姑爺又送了什麼回家?」

  「好像是南邊的水果,聽鐵官家說,是快馬送回來的,上頭的葉子都還青翠著呢。」沐芮一臉大開眼界,算是真正地服了那姑爺。

  這麼遠的果子,竟能想到快馬送回來給夫人品嘗。

  說不是愛極了夫人,又有誰信呢?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這兩句杜牧的詩,好不應景。

  「不會是荔枝吧?」秦嫀笑眯眯地親手打開,幻想著自己也有那妃子的待遇,然後,她就竟然真的看見了一籮筐的荔枝。

  不過,吃荔枝的季節,倒也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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