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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一筐冬天的水果才叫出奇。

  -

  攝政王府,趙允承下了馬,將韁繩交給下人。

  接他韁繩的下人,偶然看到王爺腰間,似是繫著一頂女郎的帷帽,把他驚訝得不輕,以為自個看錯了。

  王爺怎麼會戴女郎的帷帽呢?

  而且還是那樣鮮嫩的顏色。

  趙允承大步流星,回到自個的臥房,因為他的回來,王府的下人都活動了起來。

  備膳食的備膳食,伺候更衣的伺候更衣。

  待他們接過披風,黑衣郎君揮退下人,垂眸解腰封時,瞥見自個腰間那頂帷帽。

  竟是帶回來了?

  眉毛一挑,攝政王將那帷帽漫不經心地取下來,用手指捋了捋,因為紗絹被風吹擰巴了,而他這個人最見不到髒亂。

  做完這事,郎君頓了頓,湊近帷帽嗅聞。

  熟悉的香氣鑽入鼻間,還是那樣香得溺人,他便隨手將帷帽放到一旁。

  夜間王爺在書房辦政務,高遠進來收拾。

  他瞧見一頂突兀的女郎帷帽,竟出現在王爺的臥房,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於是便把帷帽收了起來。

  帶離了王爺的臥房。

  第29章

  經底下的官員們篩選,需要攝政王定奪的摺子,每日送到攝政王的案頭。

  多則十幾二十張,有時候少則七八張,待他全部看完批完,夜還不算深。

  高遠體貼,親自送來一些粉羹和蒸餅。

  吃罷後,攝政王回臥房休息。

  走至床邊,他突然瞥了眼之前放帷帽的地方,皺著眉問高遠:「我此前放在這裡的帷帽,你看見了嗎?」

  高遠一愣,忙答:「看見了,小的以為是哪個在這裡落下的,所以就收了起來。」

  「落下?」趙允承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冷道:「你以為本王的臥房是酒坊嗎,想進就進?」

  王爺說的也是,不過高遠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別人落下的,那女郎的帷帽是怎麼進來的?

  不等他思忖清楚,便聽見王爺命令道:「那是本王的東西,你快去拿回來。」

  「喏……」高遠應道。

  他邁著飛快的步子,去給王爺拿東西,同時慶幸自個兒沒有手欠,把那頂帷帽給隨手扔了。

  因為瞧著還挺精緻的,扔了怪可惜,於是就放在了自己的臥房中。

  趙允承拿回帷帽,想到這帷帽在高遠這個老男人那兒待了半宿,他看高遠的目光便不善。

  高遠被他看得好不忐忑,連忙告退道:「王爺早些歇息,小的告退了。」

  未免再有那不長眼的人拿自己的東西,這帷帽被郎君放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和那些他不想讓別人窺探的東西放在一起。

  即便是白衣,也不知道此處的存在。

  這便是死物的好處,容易匿藏,若是那活生生的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攝政王這麼想,由此又想起自己不堪的身世,那是他永遠都無法真正自負起來的污點……

  一個奸生子。

  連母親都不想多瞧他一眼,就服毒去了,那是何等的厭惡,何等的怨恨;他一直想不通,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分娩?

  帶著他也一併去了豈不是更好嗎?

  趙允承真心這般期望。

  因為他過得不好,他也不想旁人過得好;小李氏,小李氏的女兒,還有偏幫小李氏的李家,一個都別想順遂安穩地過太平日子!

  那李家,已經從鼎盛走向了式微,任他家中能人再多,世人知道他和攝政王交惡,又怎還還有人敢來往?

  昔日大世家,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那小李氏就更沒有尊嚴了,趙允承隔三差五就放出她勾~引姐夫的言論,讓她好好品嘗一下被萬人唾棄的滋味。

  至於後院的安王妃,她並沒有什麼大過錯,錯就錯在她是小李氏和安郡公的女兒,和他一樣,本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既然出生了,那就一起熬著吧,對這些人毫不憐惜的郎君心想,看誰先熬死誰。

  歇?

  阿娘的忌日又快到了,他是睡不著的。

  躺下去,無非又是睜眼到天明罷了。

  若不是他習武健身,每日這麼折騰,早上是起不來上早朝的。

  然而就算起來,身上的煞氣也嚇人得緊,讓人不敢靠近。

  今日,是趙允承需要上的最後一次早朝。

  半個月過得轉瞬即逝。

  高遠見他晨起在院中耍刀,把廊下的花叢小樹一應嚯嚯得亂七八糟,心中不禁感嘆,王爺的情緒真是時壞時更壞。

  這種壞心情應是源於王爺的母妃忌日將近,每當這個時候,王爺的脾氣都會格外地喜怒無常。

  走之前的傍晚,趙允承喚了一個人來聽差,板著一張厭世臉吩咐了幾句:「就這麼辦,去吧,遠遠瞧著,有什麼事都要事無巨細地記下來,到時候本王會考察你。」

  這樣就不會惹人生疑了,他想。

  -

  秦嫀有想過,自家那位離開了半個月的郎君,會在什麼時辰回來,但是她卻沒想過,會在子時過後。

  那時她在帳中睡得迷糊,聽見一些聲音便睜開了眼,然後就見到,床榻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笑笑?」那個人喊她,把她從迷糊中喊醒。

  揉了揉眼,她不確定地嘟噥了一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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