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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能夠在金鱗池經營的廟宇,後舍建得很是乾淨寬敞,而且還將女郎和郎君分隔兩地,一東一西,互不干擾。

  秦嫀出來得比月英快些,站在外頭等候,她瞧著附近有株紫薇花開得喜人,便笑了,揚著團扇走過去欣賞。

  哎呀,若是這個時代若是有照相機或手機就好了。

  女郎站在這株紫薇花下拍照,定然好看。

  正想著,秦嫀的笑容頓了頓,歪頭傾聽,仔細聽了一陣之後,確定自己沒聽錯,確實是聽到了一道壓抑的女郎聲音。

  「……」秦嫀皺眉,面露擔憂之色。

  尋著似有若無的聲音,她便提著裙擺過去了。

  舍後這種地方,一般人都不會逗留,因此也不怎麼打理,周圍樹木山石凌亂自然,當初開鑿是什麼樣眼下就是什麼樣。

  顯見那聲音是從一片高聳的山石後面傳來的,秦嫀抿了抿唇,加快了腳步。

  眼瞧著這道水色的玲瓏身影,突然冒出來,一條著黑袍的修長手臂,自她身旁閃電般伸出,往懷中一摟,然後另一隻手將人的口鼻封住。

  事情發生僅一瞬間。

  非常快。

  對那山石後面,正在吃野食的野鴛鴦倒是毫無影響。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小娘子被嚇得不輕,臉兒煞白。

  她的帷帽掉地上了,腰身亦被人禁錮著,口鼻也被人封住了,全身上下除了一雙還能活動的眼睛,無一處是自由的。

  完了。

  秦嫀腦海中閃過要遭的念頭,並且極力地分析,這人是要劫色還是劫財啊?

  真是的,不是說金鱗池治安良好嗎?

  眼下看來也是閉著眼睛吹。

  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秦嫀都不敢掙扎,她在等待適合自救的時機;然而那人箍著她並未有所動作。

  只是發現她呼吸不暢,將寬厚的有力的手掌鬆開了些許。

  剛才憋得不輕的小娘子,一得到呼吸的機會,那心口就像山巒似的,起伏有致。

  一下一下,弄得黑衣郎君蹙眉。

  這名劫持小娘子的郎君,便是來天光寺辦差的攝政王趙允承,經過他的暗訪,終於在舍後找到一對私會的野鴛鴦。

  「……」晦氣。

  他正準備離開,一道冒冒失失的身影忽地闖過來。

  趙允承本不想管,因為與他無關。

  明明聽到這種聲音還要過去,不是蠢就是腦子不夠用,讓她去洗洗眼睛也罷。

  但最後,不想管閒事的的攝政王殿下,還是伸出了援手,把那女郎的去路攬住。

  這大抵是趙允承第一次抱女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彆扭,觸感太軟了,味道太香了,像個添了薰香的麵團兒。

  郎君垂瞼睥睨,瞧見還是個胖的,難怪臉上也軟乎乎。

  這時候,山石後面的戰況正酣,好似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進程,羞得人臉紅耳赤。

  被人禁錮住的秦嫀,也終於意識到了那裡正在發生什麼,體溫一下子高了幾度,臉頰火辣辣似要燒起來了一般。

  所以說,禁錮住自己這個人,並不是想要劫財或劫色。

  也許……他只是在這裡幫人把風?

  總之應該不是歹人,小娘子思及此,輕輕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約莫等對方完事,自己就可以平安離開了。

  所以眼下別無他法,唯靜待事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郎君實力幾何?還要等多久?

  和一名素不相識的異性在一起聽牆角,可是太尷尬了些。

  秦嫀抬起手指,戳了戳箍在腰間的鐵臂,他箍得太緊了,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趙允承知她意思,想必是已經聽出那二人在做什麼,正好,他也不想抱著她。

  更遑論還要聽那起子男女交媾的腌臢事。

  「噤聲。」在這種地方與人相見,實在丟臉,趙允承並不想和百姓會面。

  是以郎君在小娘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一經得到小娘子的點頭,他便鬆開手,撿起那頂掉落的帷帽,往自己頭上扣去。

  遮住一張俊美的臉龐。

  紗絹影影綽綽,使旁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秦嫀轉過來,瞧見郎君頭上戴著自己的帷帽,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

  敢情這位郎君還是個要面子的,不想讓旁人看到真面目。

  將心比心,她亦是無比尷尬,臉都快燒毀了,此時儘量忽略山石那邊傳來的噪音,無聲地朝黑衣郎君福了福,就要離開。

  透過帷帽上用來窺視的一片稀薄紗絹,郎君瞧見一張嬌媚的容顏,明眸善睞,瑰姿艷逸,而方才被他評判為胖的身段,其實玲瓏有致,氣韻風流,令他喉嚨微動,不禁眯了下狹長的鳳眼,仿佛被女郎的艷麗灼傷了眼般。

  「……」

  秦嫀一福身罷,提起裙擺匆匆地離去,帶起一陣香風。

  攝政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去的窈窕身影,片刻後,回過神來,撇唇輕喃:「庸脂俗粉。」

  穿得那麼惹眼,身上那麼香,步態那麼妖嬈,可太俗了。

  趙允承收回目光,對那山石後面的咿咿呀呀好不反感,於是冷著臉甩袖而去。

  -

  湖心小亭,眾人見那遊玩的郎君身穿墨蘭官袍,便不敢過來打擾了。

  這塊地方就成了他們小兩口會面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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