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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的胳膊被抓傷了,一圈的青黑痕跡,好像燒傷一樣,看起來十分可怕。

  万俟景侯抓著他的手,臉色難看的下人,說:“疼不疼?你推開我幹什麼,我的傷口可以自己癒合,下次別管我。”

  溫白羽疼的呲牙咧嘴,被他一說,突然心裡很火大,對著万俟景侯瞪眼,說:“我不管你管誰,那你也別管我。”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說:“對不起,我知道你關心我。”

  溫白羽哼了一聲,訛獸跳過來,說:“別打情罵俏了!那怪物竟然後背還長手!”

  溫白羽被他這樣一說,就想到了,說:“對對,那屍體是不是要起屍,他後背還有一雙手!”

  唐子看了看又歸於平靜的棺材,說:“不是後背長手,他的後背還有一個人。”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唐子說:“他身下有個粽子,還是陰氣很強的女粽子,剛才被時敘那一爪撓的暫時不敢出來。”

  溫白羽說:“那青銅盒子也不是墓主自己放在身體下面的?而是那女粽子抱著的!?”

  溫白羽覺得這樣解釋才正確,誰會沒事撐得把一個硬盒子放在自己腰眼下面,那不硌死了?

  “當心。”

  化蛇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只見棺材突然顫動了一下,然後發出“咔噠”一聲響動。

  蛇頭的怪物突然動了起來,他身體好像沒有骨頭,整個人身體開始蠕動,然後身體一翻,竟然被翻了過去,從蛇頭怪物的背後,真的坐起一個女粽子。

  溫白羽“啊!”了一聲,這女粽子的容貌太眼熟了……

  女粽子臉色蠟黃,皮包骨頭一樣瘦,兩頰凹陷,眼眶突出,手背上被劃了一個口子,紫黑色的血已經凝固了,一雙翻白的眼珠子盯著他們,不帶一絲表情。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這……”

  他說著看向時敘,時敘也是震驚,詫異的後退了半步。

  這女粽子,竟然和時敘照片上的妹妹一模一樣。

  溫白羽說:“棺槨是完好的,她就算變成了粽子,是怎麼進去的?”

  万俟景侯搖頭,說:“她不是粽子。”

  溫白羽更加詫異,說:“不是粽子?”

  万俟景侯說:“也是魄。”

  溫白羽一聽,不管是粽子,還是魄,這都說明,時敘的妹妹也已經死了。

  時敘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站在原地沒動,而時敘的妹妹竟然像是絲毫不認識人一樣,猛地衝過來,伸手就去抓時敘。

  時敘沒有動,只是張著眼睛看她。

  就在一霎那見,饕餮突然撲出去,將時敘撲倒在地,兩個人就地一滾,滾出了老遠,饕餮抬起頭來,說:“你是不是傻,倒是躲啊!”

  時敘仍然在出神,就在饕餮想著要不要給他一拳,或者時敘是不是鬼上身的時候,時敘突然喃喃的說:“我記起來了……”

  饕餮沒空聽他說記起來什麼,那魄似乎非常暴怒,伸手去搶青銅盒子。

  溫白羽趕緊跑過去,將地上的青銅盒子抱起來,抱在懷裡,說:“快跑快跑。”

  眾人都想往進來的石牆跑,也好退出去,只不過這個時候化蛇卻突然說:“跟我走。”

  眾人對視了一眼,化蛇走得很快,畢竟他不用腿,一直向墓室深處走去,然後輕叩了幾下牆,似乎非常熟悉這座墓室,牆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石門,眾人快速的躲進去,化蛇又關閉了石門。

  石門落下的一霎那,魄已經追過來,“嘭”的一聲撞在石門上,石門被撞得一顫,那動靜太大了,似乎石門再撞幾下就要裂了。

  石門後的魄丟失了青銅盒子,似乎非常暴怒,她焦躁的喘著氣,在石門後面踱來踱去,然後開始劇烈的撞進石門。

  溫白羽說:“這……這樣不是辦法啊?”

  化蛇說:“我知道另一條出墓的路,可以送你們出去。”

  唐子露出懷疑的表情,化蛇並不看他,只是說:“他有恩於我,我是報恩,你們大不用懷疑我。”

  他說著,眾人明顯都看見化蛇看向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不起來認識化蛇,在他的記憶力,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化蛇,並不記得什麼給過化蛇什麼恩惠。

  時敘說:“你們走吧,我不能走。”

  饕餮說:“你不走?你是不是瘋了,這門再撞擊下就穿了,你等死嗎?”

  時敘看了他一眼,說:“我不是早就死了嗎?”

  饕餮心中一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竟然很不是滋味。

  時敘說:“我終於記起來是怎麼回事了,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能走。”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妹妹怎麼會躺在棺材下面?而且就算變成了魄,你不是還正常的,可你妹妹就像發瘋了似的,他不認識我們,總該記得你吧?”

  時敘搖搖頭,說:“我記起來了……”

  時敘是個土瓢把子,在北京一帶很出名兒,向他這樣的能人,早早就出名了,在古玩界也是一把好手,不算家財萬貫,怎麼也是不愁吃喝的,但是時敘不一樣。

  時敘是個窮人,不管下多少斗,他總是窮的叮噹響,有人找他搭夥兒,不管是多危險的斗,他都會下,因為缺錢。

  時敘的妹妹是三陰脈,天生只有陰氣,沒有陽氣,又是個女孩子,陰氣就更重,他們兩個人從小相依為命,妹妹很懂事聽話,從來不要求什麼,越是這樣,時敘就越覺得應該讓妹妹好起來。

  時敘從一個古墓中得到了治療三陰脈的古方,需要許多藥引,上古神獸的靈角只不過是其一,還需要很多只有山海經或者志怪中才記載的一些至陽之物來做藥引,時敘不停的下斗,但是都沒有找到,一無所獲。

  那時候時敘聽說金華附近有一個斗,斗里有靈獸的角,在斗里正好遇到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只不過很可惜,這個斗里沒有他需要的東西,又是白走一趟。

  時敘回到了家,而他的妹妹卻不見了,他發瘋的四處打聽,一個鄰居說,他妹妹被接走了,說是他家的親戚。

  時敘根本沒有親戚,他和妹妹相依為命,倒斗又是斷子絕孫的事情,就算是遠房親戚也不願意和他來往。

  時敘聽說這件事,當時就覺得不對,後來他找到了妹妹,只不過那時候妹妹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天,屍體都臭了。

  他妹妹不是因為三陰脈病死的,而是被汪醫生抓走,做實驗死的。

  溫白羽震驚的不行,時敘笑了一聲,似乎有點不堪重負,坐在地上,聽著哐哐的撞擊聲,慢慢的說:“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和那些人搭夥兒了嗎?當時做實驗的是那個姓汪的,抓人打手是老許,出資的是管爺……”

  時敘說,他當時覺得自己瘋了,但是他不想把妹妹就這麼安葬,那是他唯一的親人,明明那麼乖巧懂事。

  他帶著妹妹的屍體找到了蛇山,蛇山是山海經記載的仙境,他這種倒斗的行家,曾經在墓里看過一個神話傳說,說在創世之時,創世神明曾經留下過一樣東西,那東西堪比鳳凰血,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這東西後來流傳到有窮國,然而有窮國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到現在還無從考證。

  人們覺得神物雖然強大,但是不祥之物,就把他掩埋起來,然後記錄起來,把記錄的東西分成三份碎片,交給了有窮國的三個大臣。

  那東西也就自此消失了,而事情不僅僅止於此,後來記錄神物下落的碎片出現過,襄王同時找到了兩樣,只差最後一樣就可以發掘神物,然而這最後一樣碎片,始終沒有找到,而其他兩樣也隨著襄王的英年早逝而下葬,襄王疑冢如此之多,一來大家為了尋找陪葬的鴻鵠,二來也是為了尋找寶物,不過誰也沒找到過。

  時敘知道這是一件寶物,他想找到,開始瘋狂的翻閱典籍,終於看到了蛇山。

  時敘背著他妹妹到了蛇山,蛇山一半熱一半冷,包圍的水糙還有毒,時敘上島的時候已經中毒了,進了森林之後,因為妹妹的屍體已經臭了,招來了許多蟲子,等到進入雪山的時候,茫茫一片白雪,時敘早已經體力透支,他從雪山上滾下來,眼看著妹妹的屍體掉進雪裡,一下不見了,時敘也順著雪坡滾下去,終於陷在雪裡,一動也不動了。

  時敘又笑了一聲,他眼睛都紅了,聲音嘶啞的說:“後來……後來我昏迷了很久,我醒來的時候,有人在叫我,你們不知道……是我妹妹在叫我,她一邊晃我,一邊叫我,樣子很焦急,問我怎麼睡著了,我當時高興壞了,原來我妹妹沒死。但是後來,我感覺到不對勁兒,我們在雪地里走,我竟然不怕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入墓室的,所以,所以當時我也很詫異為什麼有石牆,我進來的時候明明什麼阻礙都沒有……”

  時敘看到了墓室,他甚至輕而易舉的看到了棺槨里的東西,一個蛇頭的怪物,捧著一個青銅盒子。

  時敘覺得妹妹有救了,然而妹妹卻捧著青銅盒子,一下躺進了棺材裡,時敘當時嚇壞了,他從沒見過妹妹那種表情,不管時敘怎麼叫,她都不出來,只是抱著青銅盒子,時敘叫她,她還會失去理智的去攻擊時敘。

  時敘第一次感覺道心慌了,他下了這麼多斗,從沒慌成這樣,他知道,這個斗自己根本不能完成。

  時敘出了斗,借著搭夥兒的名義,找上了管爺三人,其實時敘只是想報仇,把管爺三人引到蛇山來,用大雪活埋了他們,或者讓他們死在森林裡。

  但是只這樣做,他的妹妹還在墓里,時敘這個時候只能想到万俟景侯,除了万俟景侯,沒有人可以幫他了。

  時敘搖頭說:“對不起,我……我覺得自己是中了邪了,如果不是我把我妹妹帶到這種地方來……我還把你們都引了進來,你們走吧,反正我已經死了,這裡是現成的墓,也不算曝屍荒野。”

  “哐!”

  “哐!”

  “哐、哐哐!”

  石門劇烈的顫動著,“喀啦”一聲巨響,石門竟然被撞出了一個裂fèng,緊跟著又是撞擊的聲音,有東西馬上就要衝進來了。

  化蛇的眼睛裡毫無波瀾,說:“要來了。”

  饕餮突然站起來,說:“我不走。”

  時敘看向他,饕餮說:“我不知道青銅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但是顯然有妖性,你妹妹已經過世,就該讓她入土為安,她的魂魄飄在外面,你也不會心安的。”

  溫白羽聽他這麼說,低頭看了看自己抱在懷裡的青銅盒子,自己摸了怎麼沒事,也沒感覺到什麼不好的氣息,之前万俟景侯也摸了同樣的青銅盒子,除了總是出神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麼妖行。

  溫白羽這麼想著,也站起來,說:“那我也不走,一會讓咱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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