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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就聽“哐!”的一聲巨響,石門的頓時被擊碎,石塊紛紛砸下來,轟隆一聲巨響,幾乎把他們掩埋了。

  万俟景侯護住溫白羽的腦袋,說:“小心。”

  眾人紛紛躲開石塊,魄站在石門後面,臉色蠟黃中透露著青黑,翻著一雙白眼,狠狠的盯著他們,一個一個掃過,她甚至不認識時敘,雙目緊緊盯著溫白羽身上,露出一嘴的牙,粗重的喘著氣,嘴裡發出詭異的吼聲。

  万俟景侯說:“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魄突然撲出來,就在這一霎那,化蛇的蛇尾一下卷出去,“啪”的一聲捲住了魄的腳踝,將她整個人提在半空中。

  魄不斷的掙扎,手像爪子一樣,“啪”的一聲,竟然抓掉了化蛇的一塊鱗片,鱗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上面似乎還帶著血肉。

  一片血濺出去,正好落在溫白羽脖子間,溫白羽大驚失色,剛才只是聞了聞蛇血而已,這回沾了一脖子,豈不是要完蛋?這麼危機的時候,難道他要當眾出醜嗎?!

  溫白羽絕望的摸了摸脖子,發現竟然是乾的,什麼也沒有,他又摸了一下,仍然什麼都沒有,簡直就是奇怪了,他明明看到一片血濺過來。

  這個時候訛獸從他肩膀上蹦下來,一隻白兔子已經變成了一隻紅兔子,一身的白毛都是蛇血,跳著腳說:“我的毛兒!我的毛兒!”

  溫白羽定眼一看,原來一滴沒浪費,全都濺在訛獸身上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訛獸是靈獸,應該定力比自己強把,而且他活蹦亂跳的,也沒中毒的跡象。

  他正想著,化蛇見了血,已經開始暴怒,但是極力克制著自己,呼呼的粗重喘氣聲從他的鼻子裡傳出來。

  蛇尾一卷,魄猛的被甩出去,“嘭”的一聲砸在岩壁上,化蛇的蛇尾非常有力。

  化蛇是幾千年的造化,又是上古神獸,而魄只不過被青銅盒子迷惑了本性,說起來根本沒有多少道行,年頭也不夠久,魄被甩出去,尖叫一聲,頓時就暈了過去。

  時敘快速的跑過去,魄躺在地上,雙眼閉合,已經沒了剛才扭曲的樣子,只是靜靜的躺著。

  時敘顫抖的雙手抱起她,喉嚨快速的滑動,眼睛通紅,說:“沒事了……沒事了……”

  他說著,突然轉頭,看向溫白羽,溫白羽的懷裡還抱著那個青銅盒子。

  溫白羽突然覺得他的眼神很不對勁。

  溫白羽抖了抖,慢慢錯身藏在万俟景侯身後。

  小聲說:“我怎麼覺得,時敘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

  万俟景侯臉色很陰霾,說:“他還想要復活他妹妹,你小心。”

  溫白羽其實很能理解時敘的感覺,畢竟他小叔叔也已經死了,當他知道小叔叔死了二十幾年的時候,那種感覺,幾乎是絕望。

  只不過這青銅盒子看起來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上了鎖,時敘的妹妹抱著盒子就變成了妖怪,如果這樣活下去,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饕餮看到時敘的眼神,就知道不對勁兒,對溫白羽說:“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溫白羽立刻從兜里掏了掏,他不知道饕餮要幹什麼用,但是還是把鳳骨匕首遞給饕餮。

  哪知道饕餮拿了匕首,突然就聽“咔”的一聲,溫白羽已經目瞪口呆了,說:“你……你幹什麼!”

  饕餮動作很快,一下就切下了自己頭上的一個角,角一斷,裡面竟然汩汩的冒出鮮血來,血液順著饕餮的額角留下來,一下染紅了他的臉頰,順著脖子往下滴。

  時敘也是震驚的看著他。

  饕餮拿著角,五指一展,忽然指尖顫動,竟然變出了藍色的火焰,火焰一下將角點燃。

  饕餮把角拿過去,借著幽幽燃燒的角,時敘睜大了眼睛,在火焰之後,他妹妹臉色蠟黃,完全沒有人氣,渾身已經腐爛,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潰爛的傷痕,那些傷疤和潰爛都是時敘醒來之後再也沒看到的,然而卻是假象。

  溫白羽小聲說:“饕餮在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古人有犀照通靈的說法,燃燒犀角,可以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東西,也可以洞悉一切假象,饕餮的角自然比犀角更能聚靈。”

  時敘盯著火焰,喉嚨急促的滑動,眼眶微微發紅,似乎在克制著什麼。

  饕餮說:“你看清楚,這才是你妹妹,就算你想救她,也不應該用旁門左道。”

  他說著,時敘的嘴唇有點顫抖,就在這個時候,本身一動不動的魄突然撲身而起,一下將饕餮壓倒在地上,張開一雙血紅的眼睛,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下來。

  “啊……”

  饕餮根本毫無防備,手中燃燒的角一下掉在地上,火焰“噗”的一聲,卻沒有滅,斷角的傷口磕在地上,疼得他一身冷汗。

  就在魄咬下的一霎那,忽然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然後瞪大了眼睛,隨即就像萎靡了一下,魄的身體一下變成黑色,一點點萎縮,“唰”的一聲化成黑粉,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時敘屏住呼吸,他手上拿著一隻角,角尖的地方還纏著一絲紫黑色的血液,雖然魄的消失,紫黑的血液也慢慢變成了黑粉,不見了。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剛才那一霎那,時敘的動作實在太快了,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震驚的不行,饕餮的角也是通靈驅邪之物,魄被角所傷,一下灰飛煙滅了。

  饕餮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時敘還握著角,他的手心已經黑了,似乎就像剛才的魄一樣,一點點消失。

  饕餮大喊一聲,說:“快丟掉!快丟掉!燃燒的不能碰!”

  時敘卻不丟掉手中的角,只是仔細的摩挲它,透過燃燒的火焰看著饕餮,低低的笑了一聲,說:“謝謝你,之前在墓里我還戲弄過你,沒想到上古凶獸不但不記仇,還幫了我……”

  他說著,手心已經完全黑了,但是仍然摩挲著那角,說:“你的角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溫白羽眼眶一酸,別過頭去,万俟景侯看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突然走過去,龍鱗匕首在手心裡一轉,“呲”的一聲,手心裡破了一個口子,血順著手流下來。

  饕餮打掉了時敘手裡燃燒的角,万俟景侯把自己的血滴在他手心上,剛剛還燒黑的手,突然慢慢的復原起來。

  溫白羽睜大眼睛,心想著万俟景侯怎麼這麼厲害,唐子說:“魄只有陰,沒有陽,而且沒有肉身,碰到過陽的東西自然會灰飛煙滅,万俟景侯的血,應該是我見過最陰的東西。”

  溫白羽詫異的說:“比雨渭陽的鬼脈還陰?”

  唐子聳了聳肩膀,沒有再說話。

  万俟景侯低頭看著時敘,說:“一般的魄在燃角下眨眼就能化成一堆灰,算你命大,你之前不知道碰過什麼東西。”

  時敘還在怔愣,饕餮已經一巴掌打過去,打得時敘一晃,饕餮又恢復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他開罵,說:“蠢才!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大腦里都是什麼東西,你這種愚蠢的人,竟然敢摸我的燃角,怎麼不立刻燒死你,把你燒成一塊煤!我……”

  他說著,突然肩膀一壓,時敘竟然探身過來,摟住饕餮的腰,嘴唇一下壓下來,吻在饕餮的嘴唇上……

  饕餮的話頓時憋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張臉通紅,瞪大了眼睛,非常的手足無措,渾身僵硬無比。

  只是一個純潔的吻,並不深入,饕餮卻已經一副嚇傻的表情,然後奮力用手背擦嘴,說:“蠢……蠢才……突、突然……是不是有病……快走,去把你妹妹的遺體從雪裡挖出來,好安葬下來……”

  饕餮說著,又站定了,摸了摸自己的斷角,說:“燃角可以通靈,你如果想她了,其實隨時都能見她,反……反正我的角,一千年就能長一次,一隻角又可以燃燒千年,你要是想要……我、我就施捨給你也不是不行……”

  他說著,惡狠狠的瞪了時敘一眼。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饕餮的嘴巴簡直是鐵嘴,不過心腸倒是軟。

  溫白羽把青銅盒子放在包里,然後掏出紗布給万俟景侯包紮手掌上的傷口,說:“我發現你的血簡直就是利器啊,簡直家居旅行,常備良藥!”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其實我另外一樣東西,比血厲害。”

  溫白羽詫異的說:“真的?!”

  万俟景侯點點頭,溫白羽好奇的要死,說:“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高深莫測的一笑,卻不說話,溫白羽心裡百爪撓心的,好奇得不行不行的,抓耳撓腮,跟著眾人往外走,可是万俟景侯就是不說。

  溫白羽不去問万俟景侯了,戳了戳唐子,說:“你知道是什麼嗎?”

  唐子笑了一聲,說:“這個問題,我跟你說不太合適。”

  溫白羽更好奇了,好奇的要死了,他是那種你說一半話,不繼續說完,溫白羽能被憋死的人。

  化蛇在前面引路,一身紅的兔子趴在溫白羽肩膀上,抬頭看著万俟景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眼裡還都是溫柔,不禁打了個哆嗦,或許是自己在墓里呆的太久了,哪見過万俟景侯這麼溫柔的表情。

  溫白羽還是很好奇,一直戳万俟景侯,但是怎麼問,万俟景侯只是最多說:“回家給你看。”

  訛獸已經受不了溫白羽了,用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說:“你被人賣了還在給人點錢,真是太傻了。”

  溫白羽納悶的說:“什麼意思?你知道?”

  訛獸撇著嘴,說:“當然了,你看暴君一臉猥瑣大叔的表情,用耳朵都想出來了。”

  溫白羽激動的說:“什麼啊!?”

  訛獸說:“精……液……”

  溫白羽“噗——”的一聲就噴出來了,頓時老臉通紅,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是一臉高深莫測,而万俟景侯最多說回家再告訴他。

  雨渭陽也是皮薄的類型,說:“你們別耍溫白羽了。”

  唐子笑著說:“其實這話也不假,而且這也不算什麼歪門左道。”

  溫白羽:“……”

  溫白羽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洞裡。

  万俟景侯則是拉著他的手,手指還在他手心裡勾了勾,弄得溫白羽狠狠瞪過去,甩開他的手。

  万俟景侯則是“嘶——”了一聲,然後捂著自己裹著紗布的手。

  溫白羽的態度一下就軟化了,說:“疼、疼啊?”

  万俟景侯點點頭,大言不慚的說:“疼。”

  他說完,又去拉溫白羽的手,溫白羽這回沒轍了,也不敢甩手,只得讓他拉著,心裡則是恨得牙痒痒。

  他們走著,溫白羽就覺得自己肩膀上越來越燙,就像有火球在燒,不禁一側頭,頓時看見一個紅毛球趴在自己肩膀上,不是訛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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