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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皇遠去的船隊引起了巨型鰻鱺些許注意,但就像是一大捧果仁般鋪灑在它周圍的侏儒龍似乎更能喚起它的食慾,它低下曲線優美的脖子,連著沼澤水、蘆葦與苔草一起將生的、半生不熟的、熟透了的侏儒龍咬進嘴裡,開始慢條斯理地用起它的午餐,嗯。也有可能是任何一餐,這個並不重要。

  多足蟾蜍拖拽著蘆葦船隊一直奔跑到天穹變成了紫藍色才逐漸放緩,凱瑞本呼喊著。用精靈特有的方式安撫了它們,讓它們將蘆葦船停靠在幾塊連接在一起的草丘附近。

  極目遠眺。像這樣的草丘愈來愈多,而水沼已經變得狹窄,你甚至還能看見零星的樹木,「我們就快要到沼澤的邊緣了。」精靈說。

  「船要不能用了是嗎?」商隊主人說,一邊和凱瑞本一起打量著周圍:「沒關係,只要離開雪蓋沼澤的中心,就能有信鳥找到我們,我的下屬會準備好馬車。」他轉過身來。向著精靈微微一笑,看得出他精神已經好多了:「我會讓他們為您們準備幾匹強壯的溫血馬。褐騮馬和銀鬃馬,您和您的朋友一定會喜歡它們的,當然,還有我之前的承諾,您們可以從我的貨物中拿走任何您們想要的東西。」

  「馬匹就已經足夠好了。」精靈坦然地說,他還有克瑞瑪爾,以及李奧娜的次元袋中裝滿了金幣與寶石,啊,但是或許可以問問克瑞瑪爾。他是否有缺少的施法材料,畢竟他們之後未必會經過城市。

  想到這兒,遊俠就不由自主地搜索起法師的蹤跡。他在草丘上找到了熟悉的白袍,克瑞瑪爾也看見了他,向他招了招手。

  「好香的味兒。」商隊主人說,他誤解了凱瑞本的意思:「哦,抱歉,不過的確是晚餐的時間了,」他說,因為之前他們還得將貨物與人整理安排妥當,如今已是夜幕低垂。放在平時,人們早已入睡。只是現在他們還得先滿足空蕩的腸胃。

  輝石的碎片粉末已經被法師消耗一空,商隊的主人拿出了一箱完整的輝石。傭兵們用錘子把它敲碎,然後用一種雙層鍋來烹煮食物,這種雙層鍋在傭兵與旅行者們的行囊中極其常見,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帶腳的圓形鐵鍋里放了一個帶漏網蓋子的薄壁圓柱,他們將炭火投入其中燃燒,而後在鍋子裡面放水,放食物——不需要花時間搭設灶台,蓋上蓋子後水很快就會沸騰,而食物爛熟的時間也要比用普通的鐵鍋烹煮的時間短。

  「真的很香,」凱瑞本走過去說:「你們在煮什麼?」

  「鰻魚。」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說,他在看到那條巨型鰻鱺的時候跳出記憶的第一個圖片就是鰻魚飯,深褐色的,油亮亮,肥滋滋的鰻魚,醬汁滲入焦脆的表皮,塗刷蜂蜜後撒上一層白芝麻,鋪蓋在蓬鬆光滑,帶著少許透明的溫熱米飯上,配上些爽口的小菜……可惜的是這裡沒有米飯,所以它也懶得烤,只是用來煮湯,也許是因為商隊主人有著一部分瑟里斯人血統的關係,他帶著的調料里居然有著薑汁與蔥油,葛蘭、伯德溫,還有幾個傭兵弄來了幾條鰻魚【萬幸的是沒再招惹到什麼】,比不上那條巨型鰻鱺,但也達到了僅供王室貴族食用的標準,克瑞瑪爾則採摘了一些野芹,煮好後湯水清澈,鰻魚雪白,芹段青翠,滋味清淡而鮮美,就連凱瑞本也不禁多喝了好幾口。

  第199章 沼澤【8】

  來自於另一個位面的靈魂吃的很認真,正確點說,就是美食當前不能全神貫注簡直就是一種罪過,雖然它不記得這條名人名言該是掛在小學的牆壁上還是中學的走廊上,但富有彈性的鰻魚肉已經吸引了它全部的注意力,白色的魚肉鮮美飽滿,湯汁豐盈,不腥不苦,還有一絲柔潤的甜味;干硬的麵包撕成小塊浸泡上一會就變得酥軟粉糯,只有外皮還有點兒硬,但韌性十足,帶著濃郁的麥香——所以他不得不放棄麵包與魚肉湯,面對一個無趣卻必需的應酬時,不能說是很情願。但讓它中斷用餐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頭髮銀白的老法師,他是來表述他的歉意與感激之情的。

  「很抱歉,打攪你用晚餐了。」年長的法師躊躇了一會:「但我想我們很快就要分別了,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向您,還有您的同伴……致以最崇高的謝意——為了我的弟子,還有我的職責……」他艱難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畢竟正式被商隊主人僱傭的是他和他的弟子而不是意外遇見的客人,他在援救自己的弟子時受傷,無法施法,而他的弟子與其說是對之後的戰局有所幫助倒不如說是在找麻煩——他的閃電法術固然打中了十來只侏儒龍,但同時也擊中了兩個傭兵,在他們的胸膛與後背上留下了樹枝狀的電擊紋,幸而在梅蜜祈禱並施放了治療術後總算還是保住了性命;他還錯誤地施放了一個火球,差點燒掉了隔壁的蘆葦船,如果不是克瑞瑪爾及時回援,掀起一陣狂風撲滅了火焰……還有,諸如此類等等等等,他幾乎把一個新手法師所能犯的錯誤全都犯了一遍。雖然礙於他們是施法者。傭兵與學徒們不敢把他們捆起來直接丟入水沼,但給上幾個白眼與近似於無視的冷遇幾乎是必然的。

  他嘮嘮叨叨說了很久,可以說是難堪。並且委婉地向黑髮的年輕法師解釋了他的弟子為什麼會那麼……蠢,當然他不是那麼認為的。他只覺得自己的弟子只是缺乏經驗;當然,其中不乏對克瑞瑪爾的讚美與褒獎,他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承諾當他們需要幫助時他將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他還留下了一些捲軸,與幾份施法材料,既是謝禮又是封口費——年長的法師羞愧而不安地提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們不要過於宣揚這幾天裡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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