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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不是自然的產物。」

  「或許。」盜賊說:「還有……」他把木窗嚴嚴實實地關好,還有門。房間裡突然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想伯德溫剛才也想問——這個情況已經算得上嚴重,」盜賊問:「為什麼您沒有向您的同伴求助呢?雖然那些強大的牧師都在城裡,或是貴族的城堡里,但我想,作為伊爾摩特的追隨者,他們是不會拒絕來拯救一個村莊的?是什麼讓您沒有那麼做?」

  黑暗中一片如同死寂的沉默,而後是牧師痛楚地叫了一聲。

  「別緊張,」葛蘭說:「別緊張,我只想問問你,我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疑問得不到解答我會很難過的,真的,難過至極。」

  「可以別是現在嗎?」伊爾摩特的牧師說:「外面的人需要我的治療。」

  「最適合談話的時間,是的,現在,我覺得是這樣,」盜賊無所謂地說,像是拋擲著一枚銀幣那樣拋擲著那柄削鐵如泥的精金匕首:「至於外面的人,您可以等一會再去治療他們,或是交給我們的小梅蜜,啊,她是弗羅的牧師,但她的治療術用的還是不錯的,尤其最近,弗羅似乎滿眷顧她的。」

  呼吸聲,沉重的呼吸聲。

  「一開始……情況沒有那麼糟,」伊爾摩特的牧師說:「我都不知道是蝙蝠在襲擾村民們,他們也認為是因為孩子驚擾到了蝙蝠才會導致他們受到攻擊——後來,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在它們又一次前來襲擊我們的時候,我跟著它們,一路跟去了它們的洞穴,你想不到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蝙蝠,」葛蘭不耐煩地說:「總不見得看到了一條巨龍或是一個魔鬼吧。」

  「我看到了整整一個洞穴的蝙蝠,」牧師說:「一萬隻,兩萬隻,又或是三萬隻?根本無法數清,我驚動了它們,差點沒能逃走。」

  盜賊在黑暗中噘嘴。

  「就算是十萬隻也是無法與施法者對抗的,你不能,但領主的牧師和法師能……噢!」盜賊忽地喊了一句粗魯的話,惡劣程度比他在克瑞瑪爾前說的那具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您已經想到了,尊敬的客人,」伊爾摩特的牧師嘆息著說:「是的,我,還有其他人,都無法離開這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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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麼?」安芮問。

  蹲在窗台上,凝望著一片深紫暮色的小魔鬼擺了擺尾巴:「看天空。主物質界的天空很有趣——你能看到魔法星河嗎?」

  「那是施法者才能看到的,」安芮說:「我不是法師,也不是牧師,更不是術士,我只能看見凡人能夠看見的星星。」

  「我不這麼覺得,」阿斯蒙代歐斯說:「你能看見我。」

  「如果你願意你就能讓凡人看見啊。」安芮說,端起蜜酒大大地喝了一口,一邊推了推身邊的搖籃,她的兒子很快就不需要搖籃了,他像他的外祖父,非常強壯,聰慧,侍女們把他舉起來的時候,他的小胖腿能在她們潔白的皮膚上留下淺淡的印子。

  「不,」小魔鬼說:「不是那種看見——你身體裡有著精靈的血。」它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雖然在那張毛茸茸的黑臉上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你應該能成為一個法師的。」

  「並不是每個精靈都能成為法師的,何況我只有一半的血是屬於精靈的。」

  阿斯蒙代歐斯上下晃動腦袋錶示同意:「真可惜,」它甜蜜且意味深長地說:「我真挺喜歡你的。」

  第135章 隊伍【三】

  安芮露出一個抑鬱的微笑,她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小魔鬼突然支起了身體,將兩隻爪子放在了胸前。這不是什麼約定好的暗號,他們並不信任對方,但即便是個凡人,也能知道緊隨著這個動作而來的不是威脅就是暴行。她立即放下蜜酒,整理髮飾與衣服,並同時轉向門口。

  所以德蒙粗魯地撞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溫順可愛的小妻子,還有那隻終於被他馴服了的小寵物。

  在得到所謂的真名後,他給阿斯摩代歐斯下了許多限制,包括不准它在未經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使用與生俱來的種種古怪能力,他寧願它無法起到它本應起到的巨大作用——就像是他並沒有與一個小魔鬼立約,阿斯摩代歐斯只是一會說通用語,長翅膀的倉鼠那樣——蹩腳的施法者甚至弄來了一個定製的細項圈強迫小魔鬼掛在脖子上,項圈是豬皮的,下面掛著一個銅幣大小的墜子,墜子光滑的表面銘刻著德蒙的名字,上面附著一個小魔法,如果小魔鬼沒能在他真正的主人【德蒙驕傲地宣稱】召喚他的時候在某個時間內趕到,項圈就會收緊,勒緊它的脖子,直到勒斷為止,而這個時間是德蒙自己設定的,並且時常改變或是命令小魔鬼飛到很遠的地方做事,在看到阿斯摩代歐斯拍打著翅膀搖搖晃晃地自遠處飛來的時候,他就會樂不可支地放聲大笑。

  「歡迎您回來,我尊敬的主人。」安芮溫柔地說,同時降下自己的膝蓋,而阿斯摩代歐斯則豎起了自己又尖又長的黑色膜翼,向他鞠躬,雖然從視覺上來看。只是一個球更圓了一些而已。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德蒙狀似無意地說。

  「阿斯摩代歐斯很可愛。」安芮說,接過他脫下的絲絨長袍,長袍裡面綴著黑貂腿上的皮毛。那兒的皮毛對於四五月份的天氣來說來太暖了,但德蒙自從成為白塔與鷓鴣山丘實質上的主人後愈發放蕩形骸——或許和他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具被公會操控著的傀儡有關。他幾乎不怎麼碰他的法術書了,整日裡不是與那些弗羅的牧師尋歡作樂就是暴食酗酒;他懶洋洋地走了兩步,就疲倦地想要馬上坐下來——坐在安芮之前坐著的軟椅里,而不是那隻專屬於他的,鑲嵌著秘銀寶石的奢華座椅,照他立即伸手取過那隻酒壺來看,他做出這個選擇多半是因為看中了水晶酒壺當中儲存著的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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