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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還清楚地記得,那灰衣人體格偏胖,額頭略寬,戴著一串檀木佛珠!

  柳逸思索半晌,才對衛奚說:“我有位朋友被一位灰衣人所傷,我觀察這人的種種行止,只覺和這黑衣人的功夫極為相似,故而……”

  衛奚見柳逸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你想去查探禪正?”

  “正是。”

  衛奚壓下心頭的驚訝,淡淡地說:“那便去罷。”

  柳逸朝前走了兩步,見衛奚跟了上來,心下一寬,繼續前進。兩人悄悄地跟著禪正走到幽徑盡頭,遠遠地望見禪正走入了一間禪房。

  柳逸低聲問:“怎麼辦?”

  衛奚抬了抬頭,望向禪房面前的樹林,輕聲問:“你會爬樹麼?”

  柳逸點了點頭,接著一躍而起,在禪正關門的那一刻掠過地面,縱身上樹。

  隨後衛奚緊跟而上。

  兩人一起靠在樹上,緊緊地盯著禪房內的動靜。

  *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這間禪房潔淨無塵,裝潢精美,房裡擺放著一張刻著曼陀羅花紋的紫檀木桌。

  禪正正坐在桌邊啜飲著清茶,一位年近四十的虬髯大漢朝禪正走了過來,朝禪正拱手笑道:“恭喜禪正大師接任少林寺方丈!”

  禪正卻搖了搖頭:“唐老弟話莫說太早,現在還說不定哩!”

  原來,這虬髯客正是唐門族長唐德佑。

  唐德佑揚聲道:“這少林寺誰敢不讓你做方丈?是不是禪空那廝?”

  禪正此前臉上一直是不悲不喜的淡然,可一旦聽到“禪空”這個名字,神色忽而變得似氣憤又似無奈,但很快他恢復如初,沉聲說道:“唐老弟,莫激動。”

  “如今各大門派都來參加尊師的祭悼,也都未曾逾越禮節。”唐德佑緩緩坐了下來,說到此處,卻皺了皺眉,沉聲補充道,“最近飛來宮廣收弟子……”

  禪正長嘆一氣,說道:“雖說枯游目前尚未作惡,但行事與正道大為迥異,飛來宮與枯游來往甚密,我也擔心他們誤入歧途啊。”

  唐德佑的語氣極為篤定:“飛來宮是正道。”

  禪正緩緩搖了搖頭,說:“老衲只是擔心正道……”

  唐德佑拍了拍禪正的肩膀,重重地點著頭說:“我知道你一心為天下蒼生……”

  “蒼生?哈哈哈!”禪正仰起頭來,忽而大笑三聲,然後湊近唐德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什麼蒼生大義,都是跟別人才說的話而已!唐老弟,來,我跟你說句真心話。”

  唐德佑認識禪正有許多年了,也很清楚禪正在眾人面前是個怎麼樣的人,但在人後……

  只聽禪正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所想的只是自己。”

  唐德佑聽到這句話已是目瞪口呆,手心後背都驚出冷汗。

  身為高僧了塵大師衣缽相傳的弟子、現今少林的代理主持,禪正竟然會承認自己只有私心?

  “我出家是為了一個人,那人是我的髮妻,她死在魔教人手中,同時死的,還有她腹中的孩兒。”似是太久沒提到這些傷心的陳年舊事,禪正聲音已變得有幾分干啞,眼眶也微微地濕潤。

  唐德佑震驚地聽完此話,長嘆一聲,為難地說道:“然而蘇清之死,我們並無證據……”而當年的事情太遠,而且是禪正出家前的事情,出家人講究前塵皆盡,禪正確實不能用這名號復仇。

  “查到什麼自然好。”禪正臉上尚掛笑容,語中卻暗藏機鋒,“查不到,便須唐老弟助力了!”

  唐德佑腦海中閃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聲感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了,這禪正也是任性,如此不擇手段,究竟會不會脫離正道的範疇?

  禪正沉吟片刻,正待解釋,驟然聽到窗外一聲響動,立即高聲喝到:“什麼人?”說完話,禪正立即朝窗邊一躍,打開窗戶朝外面望去。

  *

  只見窗外左邊二十尺左右樹上雜亂的樹葉擠在了一起,那長著新葉的樹枝還斷了一截,正好落在地上。

  禪正冷哼一聲,從房門走了出來,四下張望卻沒發現一個人影。

  但剛剛窗邊確實有動靜,而且這落下的枝葉更是鐵證!

  禪正接著開始檢查起周圍環境,很快他便發現那落枝邊有一處模糊的鞋印,左邊三尺的樹上也有一處鞋印。

  唐德佑跟在旁邊說:“應該是一個人,看鞋印大小……”

  禪正凝住眉毛,輕聲說:“剛才的話,被人聽了去?”

  唐德佑倒吸一口冷氣,開始支支吾吾:“這……若……若是傳到……武林中……”

  禪正緊緊盯著唐德佑,肅然說道:“你知我知,他人說什麼,我們不認就是,不過竟有這般人敢在我少林探聽,是該加大守衛力度了。”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少林:殘照當樓

  柳逸藉助著內力飛速前進,白衣一閃,便翩然落地。

  衛奚尋找到最適合的落點,藉助著靈動的身法沿路下降,雖然步伐不快,仍是跟了上來。

  柳逸舒了口氣,回過頭來,卻發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已站了位身形挺拔的蒙面刀客,仔細觀察那柄長刀上交纏的紋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她便試探性地喚了聲:“江兄?”

  “是我。”對方揭下面紗,露出稜角分明的面孔,正是江竹。

  柳逸接著想起方才禪正那一聲大喝,不免懷疑,禪正究竟是發現了她和衛奚,還是發現了江竹?而江竹又說為何出現在此地?

  而江竹開口便問:“柳姑娘怎麼沒與慕容門主一起?”

  “慕容門主有事走了。”柳逸解釋了一句,又笑著介紹道,“江兄,這位公子姓衛,是我在飛來宮認識的朋友。”

  江竹輕聲一笑:“呵,衛公子。”

  衛奚並不理會江竹話中若隱若現的不屑之意,反而朝江竹鄭重地拱了拱手,誠懇地說道:“方才多謝江兄援手。”

  江竹淡淡地說:“順便幫忙罷了,這番危險的探查之事,衛公子還是少行為秒。”

  衛奚微微頷首:“謝江兄相告。”

  柳逸這才確定江竹是故意留下痕跡指引著禪正往魔教的方向查去,只是為了保證自己安全。她不禁心上一陣感動,輕聲說道:“是我魯莽了,此番連累了江兄……”

  江竹忙截口道:“我乃魔教中人,與這少林本就不對付,小逸你可得小心點。”

  柳逸點點頭,低聲問:“不過,江兄來此處,難道也是為了……”

  “噓。”江竹伸出食指在唇上一碰,示意柳逸不要聲張。

  柳逸朝江竹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說:“我觀禪正其人的言行,和當日刺殺你的灰衣人極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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