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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由 不可能任務 發表:

  有個戰士叫梅德文,貴州納雍農村人。戰場上負傷,按傷殘級應給他安排個工作,但一直得不到落實。他一級級找,最後找到縣。縣裡一位領導問:“誰叫你去當兵的?”

  “我志願去的。”

  “那你找我們?”

  “我是為了保衛國家呀!”

  “那你去找國家!”

  這個戰士無奈,又重返部隊,見人取下他的假腿,“梆梆”敲打著:“打仗是最可愛的人,負了傷是最可憐的人,回去是沒人管的人呀!……”把新戰士嚇壞了。

  能怪這個戰士麼?

  還有個排長楊盛碧,負傷後高位截肢。他要求在某市安置。部隊派人聯繫多次,不得要領,後來一個負責安置單位提出要一台北京吉普作為交換條件,部隊照辦了,但到現在還沒安置下去。

  局部戰爭有很大的特殊性,它不是舉國動員,全民參戰,敵人對我們人民生命財產的威脅只在極小的區域,你怎麼宣傳戰爭的意義與戰士的英雄艱苦,大多數人的理解僅僅是理論上的,有的人甚至不以為然,漠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幾機”,哪管你前方流血犧牲。加上我們一些幹部的官僚主義和不正之風,形成了前後方極大的反差,加大了我們部隊,尤其是面臨生死選擇的戰區部隊各項工作的艱巨性。

  傷殘戰士、轉業幹部的安置,每每發生令人不愉快的事。你到每個團去都會看到至今無法安置的傷殘軍人,不少人生活確實困難,好多問題無法解決,有的情緒悲觀,滿腹怨言。這對於活著的人,未來還將投入戰鬥的人心理影響是不言而喻的,也是不可小視的。上面那位縣領導的話,則是對我們部隊戰鬥力的一種瓦解,是把我們戰士火熱的愛國心塞進了冰箱。我們有多少轉業幹部為謀得一份職業費盡心,跑斷腿,花完幾個轉業費,最後還得不到合理安置。我們還有多少幹部在前方出生入死,他們妻子在後方沒房子住。一些地方分房時把軍隊幹部列入“另冊”,她們只能看著別人喬遷,自己望房興嘆!至於幹部戰士的子女弟妹招工上學,被別人頂替掉,他們的未婚妻“吹燈”的就不是個別的了,我希望作家們拿出勇氣,反映部隊真實情況,干戰的內心思想,不要只報喜,不報憂。

  這些人要槍斃!!!!!!!!

  急需編寫一部中越現代關係史

  ——後勤分部兩位幹部

  鄧星田(分部副參謀長)

  我1965年當兵就來這個分部。那時分部成立不久,任務就是援越抗美。

  北部灣事件後,美國大舉入侵越南,對北越狂轟濫炸,許多城市都成了一片廢墟。

  我們履行國際主義義務,提出“七億中國人民,遼闊的中國國土是越南的堅強後方”。全軍都進行了動員,準備開過去和美國再次較量。

  其實我們已經參戰了,但只限於高炮部隊,築路部隊、汽車運輸部隊,僅雲南這面出去的最多時達二十萬人。當時是秘密,其實美國也知道,不過我們只在河內以北執行任務,穿灰衣服,叫支隊,它抓不到把柄。現在美國人自己也把那場戰爭否定了,我們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我們分部就是擔任入越作戰部隊的後勤保障,還有幾個汽車團專門給越南運送援助物資。兵站、醫院、食宿加油站等後勤人員有一萬七千人。

  我當時是汽車兵,從麻栗坡、船頭出去往前運物資,往後運傷員,有時從河口方向走。都是晚上閉燈行車。我所在的那個七車,光翻車就死了七個。沿路都是炸彈坑,彎急坡陡。南越派過來的特務很多,我們得隨時防他們襲擾,食宿加油站常挨炸,都是敵特給飛機指示目標。

  那時的艱苦性不亞於抗美援朝。二十幾萬人都當無名英雄,死亡通知書只寫“因公犧牲。”我的排長趙善忠,在美機轟炸車隊隱蔽地時,單獨把車開出去,引開了敵機。開車前他脫了裝錢的外衣,還有一件新點的毛衣,說了三個字:交黨費!……他的事誰也沒寫,寫了往哪登呀?

  傷亡數高炮部隊大,宣光渡口一個連挨炸,只剩下十幾個人。由我們供應的高炮部隊打下美機一千多架(不包括廣西方向出去的部隊),我們高炮部隊很英勇,沒有一個連完整回來。

  築路部隊修了現在成了越南北方主要交通幹線的幾條公路,還有幾個飛機場,都是在敵機日夜輪番轟炸下乾的。

  越北安沛、奠邊府等好幾處有我們的烈士陵園,埋了我們幾千個烈士。墓碑上一律寫:中國工程XX支隊XX大隊XXX烈士。清明節越南人去燒香的很多,老人還哭墳,像哭自己親人,情真意切。現在,恐怕這些烈士墓就不一定留著了。

  那時我們真是舉國一致,傾家蕩產支援越南呀!光我的汽車運去的,可以說應有盡有,都是我們國內定量供應的——吃的糧油菸酒糖,穿的從頭到腳。什麼他都要,他要我們就給,侍候老子似的。

  我們的兵,不但不能動越南一草一木,也不能動一絲一毫援越物資。一個兵,吃了幾顆麻袋裂縫掉出的花生,遭了一個處分。據說川陝交界某地一夥饑民攔了一輛運糧車、撕開麻袋捧起大米就朝嘴裡塞,但聽司機說是援助越南兄弟的,他們把吃到嘴裡的米也吐了出來。後來抓住了這伙饑民首領,原來是個大隊黨支部書記。這支書說:“我們聽說是給越南運去的,不但沒吃,連撕破的口袋也縫好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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