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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詞奪理,又莫名的有幾分道理。
一旦有朝臣站出來說官家不虛心接受批評,神宗就會說:“朕怎麼不接受了?朕是抄你家啦,還是殺你人啦?你可以罵朕,朕也可以罵你啊,你怎麼不虛心接受批評呢?”
很顯然的,神宗這是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他根本不在乎名聲,也覺得自己肯定當不了多久皇帝,每天都過的特別有盼頭,特別開心。
朝臣只能罵皇帝,又不敢打皇帝,自然是一心熱烈期盼著能回來一個可以打皇帝的彪悍存在。
謝介對朝上的這些一無所知,他還有他的事情要忙呢。
好比,宅老問他,那牆咱們還打嗎?殿下都要回來了。
按照謝介的初衷,他只想要他娘安全,既然他娘沒事了,那他完全沒必要再學什麼了,大可以繼續過回以前的衙內日子。
但莫名的,謝介有點不樂意。
謝介一向是個隨心隨性的人,不肯為難自己半分。既然不樂意,那就學唄。以前他不想學,是因為覺得學習很痛苦,如今發現學習也能很快樂,他幾乎每天早早的就在盼著晚上那一個時辰的約定,學完還特別的快樂,那自然是要讓這份快樂繼續的。
房朝辭淡淡一笑,一切盡在掌握。
作者有話要說: *風箏接引雷電,來自大家耳熟能詳的富蘭克林的風箏。應該並不具備實際戰爭的可操作性,只是蠢作者一個脫離了物理現實的腦洞,莫怪莫怪。
*罵皇帝,這個真的是宋朝特性,包括蘇軾兄弟在內的文人,都說過官家的不是,可他們依舊活的好好的。蘇軾被貶是因為其他事,但絕對不是因為他罵皇帝。
第40章 第四十份產業:
八月仲秋,鎮國大長公主率幾百親衛從應天動身。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謝介始終沒能等來他娘回到江左的消息,在某個實在是等不及的夜晚,他憂心忡忡對剛剛下課的房先生提問:“我娘不會走丟了吧?”
房朝辭收拾東西手沒有絲毫停頓,只是趁著謝介心不在焉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然後便暗示每天都揣小手趴在一邊當旁聽貓的飛練跳進了謝介的懷抱。
謝介抱上暖烘烘、毛絨絨的飛練小仙女之後,終於稍微冷靜了一點,至少不那麼急躁了。
房朝辭這才用一種“這事和我沒關係”的冷靜聲音道:“你知道的,北方的情況很混亂,計劃趕不上變化。也許是有什麼關乎國運的突發事件,需要殿下不得不親身去解決,這才耽誤了。”
總之是不可能走丟的,謝介以為大長公主是他嗎?
“而且,你知道南京離江左有多遠嗎?”
“多遠?”謝介一愣,南京不就在江左邊上嗎?他當初來江左,大部分的路程都是和表哥乘坐的龍頭大船,對距離和時間實在是沒什麼概念。
房朝辭拿出宣紙,再次簡略的給謝介畫了一個輿圖,進行了直觀的方位展示。
房朝辭有一筆好丹青,既能寫意,也能精準,各地的輿圖就像是印在他的腦海里,提筆就來,完全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參考,總能用簡單的幾筆就勾勒出準確無誤的畫面。
謝介對此佩服的不行。
房朝辭卻表示這沒什麼,因為這確實沒什麼。古人對輿圖十分重視,一般百姓甚至不得私下繪製,但是放在現代,隨便一個地理老師都可以做到這一步,甚至包括一些考生。
在房朝辭的科普下,謝介這才稍微對應天到江左的路途到底有多遙遠有了一些印象,也順便對一軍主帥到底要操心多少事情有了更加全面的認知,終於良好的接受了他娘也許並不能很快回來的現實。
甚至……
“有些人大概要哭了。”謝介還有點幸災樂禍。
謝世子指的自然是熱烈期盼著大長公主能回來教神宗和謝介做人的大臣們,他們比謝介這個當兒子的還要失望。
連宮中御賜的中秋宴,都仿佛因此染上了一絲文人的清愁。
“官家最近頻繁召你入宮,就是為了中秋宴?”房朝辭轉移話題的技巧比謝介可強多了,至少謝介就沒聽出來房朝辭在做什麼,而是開開心心的給謝介講起了他和神宗的計劃。
……回憶……
神宗無疑是最近最開心的那個,活的特別自我。他就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任督二脈,徹底拋開了當初剛剛登基時的縮手縮腳。是的,在神宗看來他早幾個月之前還是有一些拘謹的,畢竟他以前也沒當過皇帝,作為一個新手,難免有些過於小心了。如今想來,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不在公務上危及到國家和百姓,他的私生活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至於會不會被人罵,那肯定是要被罵的啊。神宗一直是個玻璃心,之前在皇位上那麼謹慎,也是因為不想被罵。但後來他發現,不管他怎麼做,他都是要被罵的,因為不作為就是原罪。總有儒生要看他不順眼,那他又為什麼還要為難自己呢?
那個作詩諷刺神宗的寒士林生,就像是神宗人生道理上的指路明燈,讓他徹底放開了手腳。
為此,神宗不僅沒有對林生做什麼,還在背後謀士的提醒下,給還沒有參加科舉的林生,直接賜了個官身。算是花錢把林生養了起來,用以買他閉嘴。
林生不會為五斗米折腰,但他卻會被官家大度的態度收買,至今還在對神宗感恩戴德。
給神宗背後支招的人卻冷笑了一聲,真以為這樣用文帝當筏子來罵神宗的事情能完?就讓他好好體會一下沒有進士出身的官員在官場裡可以有多難混吧!
上位者想要整人,辦法多的是,喊打喊殺是最下乘的,並不推薦。
說回神宗。
神宗發揮所長的第一個舞台就是中秋宮宴,他還順便準備在宮宴上把兩個小外甥的滿月宴一起給辦了,一宴兩用,多好。
為此,神宗特意把資深大頑主謝介給召進了大內,讓他出謀劃策。
謝介來時還有點不樂意,那日房朝辭放假,他們說好了要一起讀書的。
神宗在乍然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抱著肚子整整笑了三分鐘,因為他以為謝介在說笑話,很是捧場。
謝介:“……今天的玩具沒你的份兒了!”
謝介雖然嘴上很嫌棄兩個外甥的長相,但在生活里還是控制不住的把自己的購物慾伸向了一個他此前從未涉足的領域——女孩子的玩具。
大啟是個商業高度發達的社會,大部分東西未必能夠量產,卻已經進入了手工業售賣的階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賣的。好比洗面水就是個很突破想像力的存在。更不用說最好賺錢的小孩子市場了,不管是雍畿還是江左,都有專門售賣玩具的市場。
謝介小時候愛玩,自認沒有什麼玩具是他沒有接觸的,並且這些玩具都是用金銀寶石打造的限量升級版,全大啟大概只有他和他表哥還有小舅有。
直至房朝辭一語點醒夢中人:“小帝姬也許更喜歡女孩子的玩具?”
玩具男女都能玩,但畢竟也有一些女孩子更加偏愛而男孩子不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