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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看不出痕跡了。御醫拿的清火膏療效甚好。”

  “為何去了那麼久?”

  傅箐自己心裡也氣得很,但又不能跟裴晏言說,只撿了好話道:“寧蓉甚是天真爛漫,我自覺與她親近,不多時,便留久了。她還特意送了我府上江南廚子做的糕點,說要帶與殿下享用。雖是比不上尚食局做的,但勝在做工精緻。聽聞殿下還沒用晚膳,起身和我一同去嘗嘗那糕點可好?”

  “信王可在府上?”

  傅箐沒由來地心慌,有一種被裴晏抓姦在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幸好裴晏一直沒投給她個正眼,她只慌亂了一瞬,又恢復回來。

  “聽寧蓉說,信王確乎是在府上的,但我未曾見過信王。”

  裴晏沒再問話,倆人皆默了一瞬。

  東邊的窗子開著,晚風徐徐灌了進來。已是四月,風夾雜著暖意,吹在身上很是爽利,不如凜冬那般刺骨,也不如夏日那般黏膩。可傅箐現下實在無心感受這清風霽月,她又餓又累,小心翼翼提了話頭:“殿下,這晚間風大,莫要著涼了,我去關了東窗可好?”

  這種事隨便傳個宮娥來做便好,可傅箐偏偏要自己去做。但凡聽懂一些人話,都知道這是開溜的藉口。

  “你去便是。”

  “好嘞”二字都快到了傅箐嘴邊。“那我先下去準備明日歸寧用物。”

  “明日不回傅府。”

  裴晏甚是雲淡風輕。

  傅箐卻要跳腳了:“為何?”

  “今日太子妃不守約,害我在殿中苦等一個多時辰。那我也不盡守約,已差了人告與傅府,太子妃得了風寒,不便歸寧。”

  好哇!在這兒留了一手等她吶!

  ……

  傅箐嫁進宮中來後,最大的盼頭就是歸寧。按照這邊的風俗,即使裴晏貴為太子,也得陪著媳婦兒在娘家住三夜。從大婚之夜開始,她就開始暗搓搓期待。這會兒卻被裴晏一句話打入地牢,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反正裴晏已經放出話來,說太子妃得了嚴重風寒,這個藉口是不用白不用。第二日晨起,裴晏差吉娘替傅箐去皇后那裡告了假,又以怕傳染的由頭謝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其實這便是禁足。傅箐只得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躺屍一整天。

  正巧閒著無聊,她想從架子上找本書看。裴晏的書房另在別處,這寢宮剩下的,除了四書五經六藝以外,剩下的只獨獨一本。

  《嘉永志》。

  這聽著倒像是一個地名,傅箐沒聽過這個地方,便取了來倚著貴妃榻翻看。

  原來就是一地方治水志,記錄了兩朝年間嘉永地區的治水情況。因都是繁體字,傅箐看得有些吃力,還有幾處不認識的,連蒙帶猜,總算是把大致內容給理清了。

  這嘉永原來是江南一帶常遭洪澇之災之地。先帝從貞元年間開始,由朝廷撥款,修堰治水,賑濟災民。可因嘉永正處於渙水入河處,那堰是年年修年年塌,百姓為此叫苦不迭。年輕青壯力,漸漸地都搬出了這嘉永之地,剩下的,多為鰥寡孤獨之人。先帝年年派重臣親蒞嘉永督查,可都沒能止住那洪澇。

  然而,在貞元三十六年,一大臣上奏道,只消稍引渙水河道,甚至都不用設堰,便能止了這洪澇之災。先帝將信將疑,按這大臣所說之法照行了一年,那一年竟真的躲過了天災。俄後,經過將近三十年的治理,嘉永現已成了江南一帶的富饒之地,是方圓百里之內的商貿重心。

  僅憑高中一點皮毛地理知識,傅箐大致判斷,這嘉永之地應就是位於入海口三角洲之地。若是處置不好,衝擊水流不斷,土地都難以成型,更別說由當下水平建造的堰了;可若是處置好了,衝擊水流帶來的泥沙堆積,自然便是種地的沃土。改河道,乍一看是貿然之舉,實則應當是對地形做了多方考察,慎重考慮後才提出的一計。

  待傅箐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方才醒悟過來。裴晏無聊,把這種書放在床頭翻看也就罷了,只自己怎麼也跟著琢磨上了?

  真真是無聊得緊了,才會躺在這裡看這種無聊的地方志,還想著如何修水。

  第20章

  裴晏晚間在宮中設了簡單的家宴以慶誕辰。古人並不熱衷於過生日這種儀式,如若不是老人的整十壽宴,民間都不會設宴,皇室也是如此。帝後從不參加這種皇子間小打小鬧的聚會,可見這本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傅箐也便以不慎“染上風寒”這一理由推脫。

  南下的消息是夜間宴席結束後,裴晏帶與傅箐的。

  “我也要去?”懶癌發作了一天,待裴晏回來後,她終於有點事可做。正站在他背後幫他更衣,聽聞此言,一頓,停了手上動作。

  裴晏聽得身後人驚愕的語氣,不由得好笑:“人人都傳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感情正好。新婚燕爾的,我自然是要帶你去的。”

  傅箐聽出了這話中之話,繞到裴晏面前,奇道:“這是殿下自己要求的?”

  裴晏面無愧色地點頭稱是。

  傅箐背過身去,將手中的常服交與宮娥,同時翻了個大白眼。好事情輪不著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偏偏要想著她。

  她整理表情,轉過頭來復對裴晏說道:“殿下,我身子骨弱,因幼時得過一場大病,一直沒能好全,落下病根,時不時就會患上風寒。若是跟隨殿下一齊南下,只怕會給殿下帶來更多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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