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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句麗屯塞坐原,連營十一,凡十餘年漢軍屢不得下,邊境苦之。軍至,太祖令速攻,眾皆以為不可。太祖曰:「汝等未解兵法之妙!」,遂嚴令韓當為先鋒,急攻之,賊惶恐大驚,以至中軍剛至,前軍已破二營。太祖遂令兵馬不駐,直趨向前,又親持白馬旗,督師至敵營門前而坐,敵當即大潰,全營盡失。眾將嘆服,皆以為當乘勝追擊,長驅直入,請於太祖,太祖曰:「高句麗,大國也。坐原雖失,精兵未損。且關山險遠,後勤艱難。以孤軍入險境,吾不為也!」遂令全軍加築營壘,嚴守不出。凡五日,高句麗傾舉國之兵五萬來攻,漢軍據壘堅守,激戰三日,賊死傷慘重,糧矢將盡。審配自玄菟郡率四千軍來援,賊無奈退兵。太祖拜榮為騎兵司馬,總攬全軍騎軍七千,效鄢陵之戰,撤帳平灶,立騎陣於營中,復推倒營牆,直出敵陣。賊左相於畀留率萬眾相迎,一觸而潰,漢軍追陷潰兵直入賊營,復穿營而過,輟賊大眾之後,日夜不休,賊遂大潰。太祖發全軍追斬高句麗莫離支明臨答夫以下萬餘級,直至其王都五女山城,一鼓下之,遂亡高句麗。以其國青壯俱喪,老幼無所依,乃遷其遺民數十萬口於遼東、遼西、玄菟、昌黎、樂浪諸郡以活之。及班師,朝廷得捷報大喜,以殊勛,封太祖無慮亭侯,遷趙國邯鄲令。無慮者醫無閭也,令支都亭,與名字相合,時人稱美。

  太祖為邯鄲令,會河內名士向栩為趙相。栩性素卓詭不倫,及到官,略不視文書,日夜但坐於榻上,或長嘯,或高臥,乃至舍中生蒿萊。太祖入內,與之言語,三言即走。左右怪而問之,太祖嘆曰:「使漢室亡天下者,皆此類假譎人也!安可相交?」栩雖迂,然亦久知太祖之能,遂委國相印與之,自與太平道人王憲日清談不休。王憲字敏宏,太原晉陽人也,世代名族,容貌雄偉,不習儒,善望氣。年四十學道,初隨張角,久之乃去,人問之,曰:「角所傳,似是而非,純以詭譎愚人,非道家清淨之本,必不得久也。」初,與太祖相逢於中山豪門,座中目視太祖良久。太祖笑問曰:「公善望氣,可望的我能至兩千石否?」憲曰:「十年必達」。復問:「十年後何如?」憲笑而不語。翌日,憲遺書於太祖而走。書曰:「君氣赤紅而凝紫,冠絕座中諸人,十年後,君當青雲直上,居凌霄而鞭撻宇內,如是而已!」太祖不信,笑而示左右即棄之,然書離手自燃,須臾灰飛煙滅,左右皆驚。

  趙國功曹掾申氏者,恃其宗族強橫,素為不法。太祖遣修拿問,申氏竟臨街自為營塹抗之,修獨將三騎逕入其門,斬其子三人,遂族滅之。趙國豪右震怖,竊據郡職者,紛紛去位。太祖又設宴盡延之,眾皆惕惶而行。及至,太祖出《兩年計劃》,約以清流民、查丁畝、立公學、修水利等四事,更以孝廉及公學學位為賞,眾乃振奮,立誓相從。趙王聞之感佩,獻偏殿為書樓。太祖又聞蔡邕困頓并州,即遣人延為公學祭酒。越明年,一國大治。襄國縣長甄度勾結黑山賊,欲行不軌,為太祖識破,擒殺於國相官寺,冀州震恐。適劉焉新為方伯,乃微服私行,欲察其詳。至趙國,訪問野老,觀察行政,嘆曰:「觀邯鄲令為政,真龍虎勢也!」,遂發書九郡為彰。初,太祖南行時,卞夫人已有身,遂留令支,後誕女,即趙國公主離也。趙皇后聞之,喜且愧,乃為太祖求邯鄲秦氏女為側室,即秦夫人也。

  光和二年秋,趙國大熟。冬,太祖發舉國之眾築圪蘆河霞堤,自與國、縣長吏負石為工,眾無敢怠者。再月而成,趙國美之。劉焉聞堤成,親往視是,逢二賊行刺。關羽時為民夫,與州從事呂布各手格一賊,救焉,不受賞而去。太祖聞訊,夤夜往追,羽感其誠,遂拜為主。太祖攜其手而歸,引為腹心。焉感太祖之德,上疏力薦之。朝廷以太祖治政美甚,遠超同儕,拜議郎,轉中山太守。趙皇后父苞以互免法入為光祿勛。

  太祖素重簡樸,為政清厲,任中山太守三載,大興文教,於盧奴設公學如邯鄲故事。郡治清平,流民多投,俱安之。然以長吏行政,常有急令,左右諷之。太祖乃曰:「天下漸鈍,士民如在釜中,吾觀之,如己身在釜中,安的不急?」。慮天下不靖,發郡中青壯,揀選拾伍,凡得五六千人,每於農閒演練。

  光和三年十月,太宗仁皇帝定誕,太祖長子也,生母趙皇后。四年,涼康王平誕,生母馮夫人。中山公主臻誕,生母秦夫人。

  光和六年,冬,太祖任滿三載,考績上,遷涿郡太守。涿郡豪右者,以奢侈無度聞於天下。及得太祖將至,豪右咸皆震怖,奸宄遁逃,竄入他郡。太祖速至,於道旁逢之,凜然斥曰:「爾輩者,入他郡便得安否?」豪右奸猾知其神武,皆惶恐,乃各自歸郡,復膝行請罪。一郡遂安。幽州刺史郭勛,久欲整頓范陽游商,慮前守庇之,且其事多涉盧氏,乃候前守已行,太祖未至,欲徐徐為之。事未備而太祖已至樊與亭,勛大急,誤太祖將為盧氏張目,遂夜訪樊與,欲逼停之。太祖聞之大怒,語勛曰:「方伯但安坐,某自為清白!」乃攜婁圭等夜馳范陽。及勛追至,猾商遊俠,並皆一空。又助勛擒盧植長子,施以髡刑,罰沒家產徒附。人或勸曰:「豈有弟子破師門者?」太祖凜然曰:「師可敬,法更可敬!」。勛拜服,自是州郡和睦,上下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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